就在我苦苦回忆的时候,果果已经换好衣服出来。
“哥,我们现在就去找赵志方,让他帮咱们找菜菜的身份信息,还有叶舒的身份信息。”
她的日期又成了3月7号,因为我和她昨天商量好了今天去查菜菜的信息,她现在提起,就证明她现在认为自己处在3月7号。而各方面都显示,今天就是3月7号,我的日期终于和她的日期重合。
可是我现在却生出了更大的疑惑,那就是我怎么会一觉睡这么多天,关键是我还没有一点的感觉。我身上的伤和失而复得的手机显示,在过去的某个时候,我去了那栋大楼,可我却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果果,你还记得我手机丢在了那栋大楼里吗?”
果果看了我一眼点头,我伸手把手机扔给她,她疑惑的打开手机看了看,然后抬头看着我,脸上满是诧异:“哥,你半夜又去了那栋楼?”
我摇头,又指了指自己满是淤青的胳膊,她吃惊的走过来:“你跟人发生打斗了?什么时候?”
这也是我好奇的问题,所以我无从回答她。
“不如咱们先去那栋大楼看看,然后再去找赵志方吧?”
听了我的话,果果陷入了犹豫。
说实话,我也不想再去那栋大楼了,里面的环境太恶劣了,而且那里面还有一个躲在暗处偷窥我们的人,没来由的就感觉那里面充满了危险。但我实在想去看看里面还有没有搏斗的痕迹。
“你坚持吗?我认为咱们还是应该去找赵志方,让他帮我们。”
果果劝我。
我轻轻摇头:“去过大楼后,就去找赵志方。”
她只好同意我的想法,我们一起出了门。
其实,还有另外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我并没有告诉果果。那就是我记得我晕倒在家中,即将晕倒时,果果惊呼着要将我送进医院的,可是我并没有被送进医院。
除了这些,我还记得去过警察局,他们告诉我,赵志方并不存在,警察局里从来没有叫赵志方的人。在此之前,赵志方告诉我果果也不存在,可是我回到家后,却看到他们两个正准备出门,强烈的不解导致了我的晕倒。
但是,这些记忆伴随着昨晚我跟果果的谈话,并且交织,让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区分这些记忆,简单来说,我多了一些记忆,同时也缺失了一些记忆,当然,这只是我自己的感觉,这件事没人帮我证明也无法证明。
天空依然晴朗,太阳挂在天空,如同一个傻笑的灯泡,让人看着就心生烦闷。
果果跑去超市给我买烟,我则望着阳光下的小区花园陷入了迷茫。
刚才的太阳让我极度的想要一场雨,然后我突然发现,我根本没见过下雨。
我的记忆里是有雨的,但仔细想想,竟是想不出什么时候下过雨,天空每天都是晴朗,每天都是阳光高照,这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可又说不出来这是为什么。
正在胡思乱想,果果买烟回来,我们一起向青豆咖啡馆方向出发。
“果果啊,你还记得上一场雨是什么时候下的吗?”
快要走到青豆咖啡馆时,我突然问了果果这个问题。
果果伸手摸了摸头发上束着的丝带,然后一脸疑惑:“不记得了。”
“我们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雨?”
我又问道。
果果断然摇头:“这不可能,我记忆中是有雨的。”
“也许只是仅存在记忆里,我记忆里也是有的,可我想不起这记忆中的雨发生在什么时候,你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感觉?”
果果沉默不语。不语就是默认。我突然感觉,太阳发出的光是冷的,整个街道是冷的,整个城市都是冷的。
抬头望天,天空逐渐变红,整个城市在我的眼中又变成了红色,我感觉这整个的城市变成了一只怪兽,我和果果是这只怪兽嘴里的食物,怪兽现在并不想吃掉我们,而是留我们在它的嘴里四处乱窜,它享受这种感觉,它在捉弄我们。
收回目光时,我看到果果的脸色也非常的难看,她再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果果,她也感觉到了异常,害怕和迷惘已经充斥在她的内心,一个个问题迫使她不得不去思考,就像当初的我。
“可是,怎么会没有下过雨呢?怎么可能呢?”
她自言自语,我自然也是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的。但是,我敢肯定,现在的她和我一样,都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我想,这就是怀疑人生。
这些该死的问题已经逼得我们两个开始怀疑人生了。
我们两个在青豆咖啡馆门前停下,果果看着我说道:“哥,我还是认为直接去找赵志方比较好。”
果果的内心是害怕的,我内心也是害怕的。但我仍然想进去。
“要不这样吧果果,你在这咖啡馆里等着我,我自己进去看看就出来。”
她听了后马上摇头:“不行,万一你在里面出了事怎么办?我要跟着你。”
这个场景有点可笑,现在是大白天,街上人来人往,这栋大楼也处在市中心。可是我们两个竟是把这大楼当成了一个极为危险的所在。但我们两个谁也没笑,都在认真的讨论这件事。
其实,如果果果坚持,我是真想让她跟着我进去的。并不是如她说的那样害怕在里面发生意外没人照顾,当然也不能排除这方面的顾虑。可是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我怕我忘记在里面发生的事,这并不是危言耸听,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诡异。万一我冒险进去,出来却将里面的事都给忘了,那可太倒霉了。
倒霉,一直如影随行。
见我点头,她深吸了一口气:“那么,我们进去吧哥哥。”
说完,她拉着我的手穿过街道,到了那栋楼跟前。
入口仍是那个入口,里面黑呼呼的,仿佛一只怪兽的食道。
我们两个拉手进去,里面的环境仍是那样的恶劣,但我发现了几处不同。
上一次跟果果来时,这里的地上铺着建筑剩下的竹胶板,竹胶板边上扔着两条女人的丁字裤、扯破的丝袜,边上还扔着几团卫生纸。现在这些东西全部消失,看来我们走后,又有人来过。
“这里好像发生了变化。”
果果也发现了这些不同,就小声说了一句。
我内心深处并不是很在意那些东西。种种迹象表明,曾经有人在这里做爱,我完全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会选择在这种环境下做爱。现在宾馆那么多,随便开个房间都要比这里舒服一百倍,那怕是一个小旅馆也比这种地方强得多。
“咦!画呢?”
我顺着果果的眼睛向楼梯方向看,一看也有些吃惊。
上一次我们来时,楼梯边上用喷漆喷了一副画,从那个神秘的手机照片上,我们看到这副画是叶舒喷出来的。由于是用漆喷出来的,所以那画颜色非常的鲜艳,但现在,楼梯处却成了空白,根本没有那副画。
我跟果果对望了一眼,然后一起走向楼梯处。
到了近前,我们看到,原本是那副画的地方被刮了一层,有人把那副画给刮了下来。这当然不会是环保爱好者干的,难道是一个感觉有碍观瞻的人将那副画给刮了下来?
刚想到这里,我发现上面用记号笔画出来的画也不见了,走上去一看,也是被刮了下来。我和果果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这究竟会是什么人干的。我们两个正在茫然不解,突然听到一声轻响。
转头一看,我发现一个人影正在不远处的窗口向外钻,他戴着顶压得很低的帽子,手上还提着一个黑色垃圾袋。
“站住!”我大吼一声追了过去,那人却扔掉手中的黑色袋子快速的钻了出去。我几步到了窗边,一猫腰从窗子处钻出,然后便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