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皮皮陈出去,女人接着站街。
春去,夏来,秋至,冬到。
皮皮陈的生活不曾改变,他用女人初时的一些钱拉车到现在, 每天在床沿边坐睡,从不曾上床。
这日,有风。
皮皮陈回来,望着女人正在坐饭的背影沉默很久。
女人感觉到了什么,转头望着他。
“要不,从明天开始,不要站街了。”
皮皮陈说道。
女人低头不语,孩子坐在床上不解的望着皮皮陈。
“嗯。”
女人答应一声,转头接着做饭。
皮皮陈笑了。笑得满足而快乐。
夜深。
“上床睡吧。我冷。”
女人伸手,摸着坐睡在床边的皮皮陈轻声说道。
皮皮陈惊醒,然后思考,接着站起,爬上了女人的床。
深春到现在,他在这间屋子里住了半年多,第一次上床。
由于慌乱,他差点从床沿上滑下。
皮皮陈上床,从后搂住了女人的腰,用自己那并不太强壮的身体温暖着女人有些冰凉的身子。
女人睁着眼睛望着里面的孩子很久,她没有等来皮皮陈的动作,皮皮陈已经熟睡。
轻轻叹息一声,女人合上了双眼。
清晨。
孩子醒来,一双大眼望着搂着女人的皮皮陈,她没有再哭闹,没有打皮皮陈,只是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了女人的乳房,然后把自己的小嘴骄傲的贴了上去。
皮皮陈拉车更有劲了。
不管世间有了什么样的变化,太阳总是照常升起,又照常落下。
冬尽,年来。
皮皮陈很兴奋,因为随着年的逼近,他的拉车生意越发的好了起来。今天,他甚至用钱买了二两肉。
兴冲冲的走进小巷,看到了一地的狼藉。
皮皮陈愣了几秒,疯一样窜进小屋,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女人。
“嗷!”如狼一样嚎叫着,皮皮陈把手里的肉扔在了门外,抱起女人。
“小囡……抢了。”
女人说完低头,死去,不闭眼。
皮皮陈抱着女人,眼中有泪滴落,片刻后如雨一样向下扑。
如此一夜,皮皮陈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个至今自己连名字也不知道、但却在一起生活了近一年的女人。
清晨。
皮皮陈低头,含住了女人并不太厚的衣服下面的乳头。
抬头,一嘴血。
乳房,女人的骄傲。
乳房,孩子的天堂。
皮皮陈吃过女人的奶,所以他只是挣钱给女人和孩子吃饭,从不对女人做别的。因为,他当女人是娘。
有奶便是娘。
娘的身体,只容温暖,不容亵渎。
一张薄席,葬了女人。
皮皮陈走上了大上海的街头,接着去拉车,带着一嘴的血。
烟花满天,年到了。
街上,多了一个每日寻找孩子的男人。
上海,一九一九年。
上海,一九三九年。
盛夏。
皮皮陈满脸胡茬的拉着车,车上,坐着一位穿着旗袍的女人。
车到目的地,女人下车,给钱,带着一脸风尘的笑。
皮皮陈愕然望着女人,忘了接钱。
女人不解,不知道为什么皮皮陈不接钱。
皮皮陈只是盯着女人手上的胎记,半天抬头,望着她身后的“夜上海”,终于说道:“不要钱。”
女人愣了半天,转身而走,嘴里还嘟哝着什么。
皮皮陈眼中有泪,接着大笑。
二十年,大上海不曾改变。
二十年,皮皮陈不曾改变。
他一直在寻找当年的女孩,只是因为,他吃过那个女人的奶。
夏尽,秋来。
皮皮陈每天必接女人回家,却从不曾要钱。
女人不认识他,只当他是个有点病的老男人。
他也没说自己是谁。
某日。
有雨。
皮皮陈来接女人,看到有人在打女人。
皮皮陈放下车,用自己那并不强壮的身体迎向了这些人。
皮皮陈不老,但不敌。
身中三刀,一刀正在喉咙。
女人抱着他,抱着已经说不出话的他,有泪自眼中流出。
皮皮陈要死了,他却笑了。
他张嘴,于是,女人读懂了他要说的话。
“二十年前,我们曾经吃过同一个女人的奶。”
远处,有烟花冲天。
更远处,有管风琴在响,奏着一曲不知所谓的悲歌。
一曲悲歌,悲歌一曲。
和浪漫无缘,与平凡有关……
我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在什么要的情况下写出这个东西的,也许是听完一首歌后,也许是看完一个电影后,总之,我写的东西,到最后总是会向悲情方面靠,这就是为什么我承认自己是个悲观的人,但要说变态,这实在是算不上。
她拿回她的手机,然后动了动身子,从我的一侧蹲到了我的对面。
我对这样的姿势有点不能接受,除了果果,没有别的女孩子离我这样近过,也决没有女孩子这样蹲在我面前,她离我是那样近,而且还把她的双手放到了我的腿上,我的双手也在腿上,她握住了我的手。
“莫凡,你太过忧郁,这对你是极不好的。而且你知道吗,你空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悲情的,这说明你的内心对这个社会是有恨意的,你这样是很危险的……”
我无奈的笑了:“只是心有所感写出来的,况且我也写过正能量的东西,你怎么不看看下面一篇呢?”
“是啊,我哥她写过一些的,你们可以看看。”
果果边摆着吃的东西,边笑着说道。
糖糖也好奇起来,走过来跟菜菜一起看手机。
我空间里东西其实不多,另外,连我自己都不记得写过几篇日志了,听了果果的话,我也好奇起来,斜眼看了看,不由得哑然失笑,原来她说的是那个小城之春。而且还是个没有写完的东西。
不过,我却清楚的记得,我写这个东西时是什么心情。当时我突发奇想,想写个关于青春,关于青涩的故事,但后来却没有写完,写了一段后就扔到了脑后。
这篇东西是这样的。
开始篇:灰姑娘
1999年。
古都。
这是一个无风的早晨,望着镜子里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丫丫不满的嘟了嘟嘴,然后开门推车去上学。
丫丫总是穿着长及脚踝的长裙子,不知道是不是对自己的腿没有信心,又或者是羞于穿得太过暴露。古都、白长裙、自行车、清纯的小姑娘,却也是一道独特的风景。
轻轻哼着歌的丫丫突然停下了哼唱,她又想到了那个新来的学生。
不知道为什么,每每想到他,丫丫的心就会一阵阵的悸动,紧张的不知所措,小姑娘很想见到他,很想每天都看到他。
但令人懊恼的是,丫丫对自己并没有信心。
自从见过那个男孩后,丫丫开始了一遍又一遍的照镜子,但每次都会在心里叹息:“你还真不是个美女哦。”
但这并不影响小姑娘喜欢他,偷偷的喜欢他。在班里偷偷看他,看他跟别的同学谈笑,看他沉思着的侧脸,小姑娘感觉自己每天都对上课有着无穷的动力。
暗恋了,小姑娘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这个男生。
可是,这个男生不知道。丫丫更不敢去表白,她骨子里是个极为传统的小姑娘,更有着小姑娘都有的矜持和羞涩。所以,日子只好这么一天又一天的过去。
懊恼的摇了摇头,小姑娘又嘟了嘟自己的嘴:”你还真是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