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佳的表现一直令他很放心。

每个人所选取的记忆片段都是自己一生中最为讨厌的记忆，博士的研究指出，改写这样的记忆一方面先驱者会比较有动力，另一方面直面心灵创伤并奋力改变，所产生的计算力也会大大高于普通记忆的场景改写。

像许佳佳这样的人，一点都不介意子寒入侵自己的记忆。“反正连我们生活的意识空间都是假的，记忆的存在自然也是假的。既然如此，你能看到的不过是一堆虚构的故事和场景罢了，与我何干？”许佳佳如是说。

不过像叶梓茹这样的，便有些介怀了，事实上，除了许佳佳，大家或多或少都会觉得，被“偷窥”了私密的记忆会有些不自在，只不过梓茹特别明显罢了。

更何况，这次其实是她第一次正式训练，之前她都被当作反叛者囚禁在楼下。

“没事的，如果你不行，雨妍一直有在作为替补训练。”这是子寒到达梓茹记忆中的第一句话，他本想让梓茹少些尴尬，因此说话时候都没有抬头看她，就光看着脚下，想表现出“我没有在偷窥你记忆”的感觉，然而他刚说完，抬起头便发现梓茹正转过身来，看着他，面部表情虽然和子寒想的一样尴尬，但……

“搞定了。”梓茹耸了耸肩。

“9秒……”

“这还是多亏你。”梓茹松了口气，“你没进来之前，我根本束手无策，一感觉到你的出现，我便疯了一样，不想让你看到我这蠢哭了的记忆，一瞬间就都重写完毕了。”

“还有这种操作……”子寒心想。

“所以……9秒算快吗？”

“目前先驱者中最好成绩了。哦，除了我……”

“真的啊！”

“嗯，不过你要知道，正式行动的时候，我不会来的，你要靠自己。到时候，我决定让雨妍和你一起上。”

“嗯。对了，子寒……对不起……我错过了那么多次的训练……”

子寒温柔地摇了摇头，离开了。

曹珂和余青轩各自用了11秒和12秒，可以说是稳定发挥了。

子寒最后自己走了一遍训练流程，3秒，惊呆众人。

“比你最好成绩还要快2秒……”青轩叹为观止。

“不成功，便成仁。”

17区进程：7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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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记忆篡改训练，7名成员全体参加。

“休息15分钟。”子寒下令道。

没有人见过子寒选择的记忆，他每次身处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看到面前的三个大脑，触动大脑的不是害怕，而是恍若沉入冰冷井底的感觉。

他知道中间那个是他的妹妹子柔。

从元世界回来之后，他专注于誓死计划，几乎没有关心过妹妹，和子柔的交集也比以往少了许多。

接下来的这次训练，可能只是练习而已，但也可能就成功层跃了，不试过没人知道究竟哪一种可能性更大。

万一是后者的话……子寒就再也见不到子柔了……即使子柔事实上已经不再存在，但毕竟是真实存在于子寒的记忆中的，是他一直以来最在意的人啊……

“能帮我把子柔带来吗？”子寒对雨妍说。

“诶？我？现在？”雨妍愣愣地指着自己的鼻梁。

“额……我是指……”

“哦哦！”雨妍反应过来，然后便沉静下来，“干嘛要帮你？”

“不想帮我你就不会出来了吧，阿妍。”子寒笑了笑。

阿妍翻了个小白眼，消失了。

大概几秒钟的时间，阿妍又出现了，还带着子柔，正站在阿妍的边上晃来晃去，差点站不稳——第一次经历瞬间移动的她感到天旋地转。

“子柔。”子寒叫道。

“啊……哥……哥哥……”子柔还处于眩晕中。

子寒捧住了妹妹的脸颊，用自己的温度让她缓一缓。

“哥哥，我怎么会突然到这里？”子柔回过神来，瞟了一眼四周，萌萌地问道。

“因为哥哥想你了。”

子柔噗嗤笑出了声，“哥哥怎么突然这么柔情？难道是因为意识到好久没回家，开始自我反省了？”

“是啦是啦。”子寒拍了拍妹妹的脑袋。

“那今晚一定要回来哦。”子柔用期望的眼神望着哥哥。

子寒鼻头一酸，明知道自己今晚多半是回不了家见妹妹了，甚至这个世界或许也会在今晚之前覆灭，但他仍旧强忍悲伤，点了点头。

“太好了～”子柔笑得像冬日的阳光，这暖心化雪的笑容此刻却最是戳中子寒的泪点。

“子柔，你喜欢哥哥吗？我有没有做过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情？”子寒问。

“子柔最喜欢哥哥啦！哥哥什么都想着我～子柔超满足的呢～”

“那就好。子柔，你要记住……哥哥也最喜欢你了。”子寒捧住了妹妹的脸庞。

“嗯？”子柔心想，哥哥今天怎么有些反常？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子寒紧紧抱住了妹妹，片刻，问道：“愿意陪我去一个地方吗？”

“当然。”

子寒带着妹妹去了二楼，誓死计划-记忆篡改的地方。其他的成员已经都在等待着了，子寒所说的“15分钟休息时间”快要到了。

“这不是记忆整形所的设备吗？”子柔问道。

“没错。我们要做个关于记忆的实验，我希望你能在我身边，可以吗？”

“嗯～”子柔甜甜地说，跟着哥哥来到了他的回溯舱面前。

子寒缓缓地躺了进去，第二次训练的倒计时也只剩最后一分钟，他在进入记忆前，最后说了一句，“谢谢你做我的妹妹。”

子柔仿佛看到哥哥的眼中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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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可以公开的情报］

元世界中，小惠马上就要进行机械化的最后一步：更换大脑。更换之后，一来无法得知小惠是否会被他人控制；二来秦可卿的军心一定会打乱。因此，夏子寒干脆利用这一点，将计划推进到7个17区日之内，不在7日之内成功，便将死亡。

成败在此一举。不成功，便成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