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若见到我们五人被面前这条大蛇吞食的场景,一股无助、无奈、卑微的情绪开始慢慢自心底滋生。我敢保证,在我没什么看点的十三年人生的光景里面,我从未遇到这么大的蛇,它像是会移动的山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这种命运不被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感觉真的很难受,也很难言。
有时候,我想问个为什么,老天不会回应我,李大铭他们又不善作答,我都闷在心里,如果我心里面有条清溪的话,那么那些问题就好比水底的沙子,多不胜数。
我偶尔想起来,手托着一捧沙子,看见它们从我们指隙逃走。
我记得,我那酒鬼老爸是这么对我讲的,“我不信命,至于命数这种东西,根本就是在放屁。”他说完,一个人醉生梦死去了,门复又关上,他把他关在那个丑陋的笼子一般的房子里面,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捡起他扔掉的酒葫芦,咂摸了一口儿,真他奶奶的辣啊……烈酒入喉,如同火舌滑过,那滋味,根本不跟惬意沾边。
直到他房间里传出令人心烦的呼噜声,我想他是去见周公去了。
我本来就是个多思多欲的人,记忆一向好的离谱。往事如昨,酒鬼老爸高言他不信命,其实,我也不太相信。
“二哥,你想怎么做?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铁驴不知何时已经站到我的对面,他的眸子异常的明亮。
“傻瓜,傻瓜,你们都是一群傻瓜!难道你们认为,所有的鸡蛋加起来,就能硬抗过石头吗!”还在涕泗横流、大哭不息的贾正义拍着大腿怒吼道。
生命本应该有很多选择,死或生是最基本的抉择,或者生或者死,但我们别无选择的时候,是不是冥冥之中有一股超然物外的精神指引着我们呢?
不论是生是死,都要硬气。
再也不要像酒鬼老爸那样邋遢的死了,我想。
他是被酒水日复一日泡得腐朽了,可是他说的很多话,的确令我很受用。
我轻轻拍着李小南的脊背,怀中的他的急促的心跳可以被我明晰地感觉得到,“好了,阿南,不要怕,一切都有二哥。”
“铁驴,帮我照看好他。”我解下了枕石的包袱,将它递给李小南。
我感到周身一轻,分量不轻的枕石远离了我,我回首看了眼怔在原地的李小南,见他的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似的,我狠下心,避开了那对眼睛。
“二哥。”铁驴拉着我的手臂,一脸坚定,向前踏出一步。
我摇摇头,拨开他黝黑的手臂,打个哈哈道:“放心好了,又不是生死离别,我去去就来。”
我将右手摸向了刀囊,悄悄地向李大铭那里移去,“大哥,我来了。”
“嗯,好兄弟,你可想出办法了?”李大铭收紧的面容似乎舒展了些。
我晃了晃头,其意不言而明。我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李大铭的眼神黯淡了些许。
“大哥,你带着阿南他们跑吧。”我贴耳对他说道。
李大铭闻之虎躯抖了抖,拎着的灯笼也随之晃动着,我们在墙壁上的投影不分彼此。
“大哥,快点,大蛇现在还没有动作,你们快走。”
“好兄弟,你这样做教我怎能心安?”
我哈哈大笑,自大道:“我胡飞不会堕了我酒鬼老爸的名头的,他的飞刀我还是学到一两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