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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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你被我设计了

但如果我以爱为借口,

你会原谅我吗?

一般来讲,人们对于一堆女人围在一起唧唧喳喳并不会觉得奇怪,但如果是一堆男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就会很引人侧目了。

“很不对劲哦,那两个人不知道在这两个月里出了什么事?”老三——时元率先发言。

“唉,那边也没帮成忙,这边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月还真是没有成绩。”最小的时旭对于自己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很不满意。

“别扯开话题啊,重点是他们两个才对。”明哲瞟了弟弟一眼,把话题又扯了回来。每次都是这样,话题老是会被他给扯跑,他还真是跳跃性思维哦。

“我们在这说来说去也没用啦,最后还不是他们的问题。而且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能做什么?”杰伦打了个哈欠,显的对此事并无兴趣,只是任何人心里都明白这老二的为人就是外冷内热的。

“唉,爱情真是麻烦的东西,那边是这样,这边也是这样,老爸老妈他们当初好像没这么烦啊。”天乐对于麻烦的事是最讨厌的啦。如果不是因为是和自己相关的人,他才懒的管呢。

“的确是很烦,不过我们家那一对只是刚刚好运气好而已啦,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家老妈白痴的程度。岳叔叔啊,古叔叔啊,还有孙叔叔他们哪个不是苦恋了几年哦。”杰伦对于老爸老妈那莫名其妙的罗曼史只觉得搞笑而已。

“他们也只是太倒霉,让他们碰到那几个恶女人,连带生出来的女儿都是如此,还好儿子像的是爸爸。”时旭回道。

“小心被她们知道哦,会被整死的。”杰伦笑着说,“讨论也是没有用的啦,不知道有没有人知道事情的来容去脉呢?”

“除了他还有谁呢?”明哲反问着。

“梁韦风?”

“好像也只有他了。”

“那倒不一定,我也可以的。”一道女声传了过来,声音柔柔的,略带笑意,让人听了很舒服,可是却令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五兄弟怕的不敢回头。在这个家里有能力做到这点的自然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们刚才谈论的女主角——雪野美加。

“姐——姐?”

“当然,我本来就是知道的最清楚的不是吗?”一如以往,美加笑的很甜,很甜。但却更让五兄弟害怕了。“不用怕啦,你们各个都要帮我的忙。”

五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姐姐说的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要我们做什么?”这种倒霉事自然还是由老大——天乐来做了。

“不想知道了?”

“姐。”

“是,我知道了,我没有生气啦,你们这么关心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娇笑着,美加难得的露出女儿家的娇态。

门外,努力忍受着所有人好奇的目光从身上穿过,他仍旧保持着外表的冷静,尽管此时的他也如汹涌的大海而波涛起伏,可他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去学过如何把感觉表现出来,所以不会,可同时他也不能,因为他没有资格,或许这里任何人都有资格,但只有他是没有的——他一开始就把自己否决掉了……

他不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因为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一男一女独处一室,男未婚女未嫁,男的英俊能干,女的年轻貌美……

再加上人生的多变,一切都是很自然的,不论是谁他都不该吃惊难过的,他早知道迟早总会有这一天的,也一直在等这一天,不管他是谁都好,她决不会和比自己差的人在一起。所以对于他来说,如今在里面的是谁根本就没有意义……谁都是一样的。

门内,一人轻依在桌角,嘴角擒着笑,另一人倒在坐椅里,手里拿着文件夹。

“现在外面一定相当有趣,该化妆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再久说不定老爷子就要来了。”伸手轻抚美加柔顺的长发,使得本已盘起的长发有几分凌乱。

斜瞄了他一眼,美加才坐起,放下文件夹,从办公桌下拿出一个化妆包,打开它并随手扔了一样东西给他。“你哪次来不是带着风暴来的啊?给你。”所有的动作都是那么优雅,干净利落,她——仿佛永远都是完美的。

看着美加拿出象牙梳重新梳理头发,他——梁韦风也只有默默地把接住的东西打开,那是支口红,和她用的是同款。随意的涂在自己唇上,然后又拿起一张卸妆纸把口红抹掉,并往后一扔,中,空心入篮,进入垃圾筒。“别忘了咬嘴唇,要弄的又红又肿。今天呆的时间很长。”

把头发重新弄回原来的样子后,她也把口红抹掉,重新涂上,当然是另一支。这样就有两张废弃的卸妆纸了,而细心的人也一定会发现这完美的头发已经经过重新梳理了。即明显又不明显才是最容易引人上钩的。“我的工资倒是没白付啊,你不但帮我把公事搞定还连带私事。到底你有什么好处呢。”这个问题她已经藏在心里好久了,因为知道他不会老实回答,所以一直没问,可今天她有预感再不问就没机会了。

“我说过你是最耀眼的宝石,我是个对宝石很痴迷的人,为了让宝石更夺目,我会做很多事。”

“太耀眼的往往是假货,宝石之所以可以存在数亿年之久就是因为原本的它并不夺目。行家不该犯这种错误的。”

“雪野美加本身就是最特别,无可替代的,我能看到她人生中最大的快乐和幸福,一切都够本了。我不是一个贪心的人。知足者长乐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们做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外面那个岂不是最容易知足的。你可以想象吗?十年前我就对他示爱了,而他却一直装作忘掉了,我真的不知道这样做是不是有价值。”或者该放弃的哦,这么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也许只会把自己弄的更可悲而已。

“那只因为他爱你和你爱他的岁月是一样长的啊,他太清楚他的立场了,他是打算以保镖的身份守着你一生一世呢。真正的知足者是知道把握自己的幸福的人,不放过自己该得到的,而并不是让自己不快乐。我们现在就是让他得到他该得的。”你又何尝没有在欺骗他呢?你们两个都是大傻瓜呢,也许正因为如此才有我出现的必要。

“也许我们本不该争论的,时间会证明一切的。”放弃无谓的讨论,美加拿回自己的文件夹。

“不需要太久的,你知道。”梁韦风站了起来,是时间走了。

“再这样下去,也许我就要非你不嫁了,这里毕竟还是日本,古董很多的。”看着他走向门,美加突然开口。

梁韦风停下来,回头看着她,带着温柔地笑:“你并不需要相信我,你只要相信他就好了,相信他不会让你有心碎的机会。从明天开始进行第二步吧,我想他们应该都认为我们有关系了。”说完,他就打开门走出去。

温暖如春风轻抚大地的笑立刻就撞上了一座冰山,千年冰山。保持笑容不变,他愉快地说:“狄,美加叫你进去。我先走了,下次再见了。不过,你下次可不可以笑一笑呢,我们也不是陌生人了,可是从来就没有见过你笑耶。”

狄没有给他回话,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就转身进了房间,他只庆幸终于可以离开这些好奇的目光了。

不自觉地挑高眉头,梁韦风的笑容更甚,时机真的已经到了。

天空中闪耀着星光,微风轻轻地吹着,口中含着美食,这本是最有情调、最享受的时刻。但有人享受就有人难过,人生就是如此,根本就没有公平可言。夜光下的两人谈笑风生,倒也可真算是天作之合。

一对壁人,使得这夜色更美也更醉人了。

这次的约会是由美加安排的,只不过呢,细节部分却是由狄去安排。这本就是很正常的事,小姐做事一向都不用亲自动手,而且他本就要负责安全方面的事。可是美加却有意无意的让他全权负责,包括菜谱、场地等等,还特地说要“浪漫、舒适。”

狄看着那享受着烛光晚餐的两人,心中并没有半句怨言,因为他早就知道人生并不是公平的,而且这是他的选择,他没有权利也不应该说不。这样他已经很满意了,如果小姐能一直在他的安排下享受一切,那坐在小姐身边的人是谁又有什么区别呢?

“搞得不错啊,他相当体贴呢,地点选的很好,为了气氛包了整个场子,但却又考虑到你的感受没有找什么小提琴来伴奏。我也很讨厌那样呢,老有人盯着,吃饭相当不自在。而且不只是对你的喜好清楚,连我的也打听的很清楚,还细心的把我们喜欢的东西配的很漂亮,没有不协调感,不会好像是不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人。”连酒都是不醉人的。

“他的确是个细心、体贴的好人,或许就是如此才交不到女朋友吧?”

“应该说是因为他早就心有所属才对哦。”梁韦风一直都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嗯,是时候了。对美加使了一个眼色,他站起来笑着说:“对不起,失陪一下。”就像是一片浮云,他带着淡淡地笑离开了。

“小姐,你喝的太多了。”狄很清楚美加的酒量,也知道她还没有问题,但看到她的脸色,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美加把杯子贴在脸上,笑着看了狄很久后才开口:“你怕我酒后乱性?不用怕啦,如果我不想,谁也勉强不了我的。不过,你应该清楚的,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那其他什么人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美加的话仿佛是一根针,狠狠地插上了狄的心口,他别开脸,不敢看向美加。

唉,这又是何苦呢?把自己弄的这么可悲。带着苦笑,美加改而盯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然后再一口气喝掉。

韦风一把夺下美加手中的杯子,眉头略微打着结。“你醉了,我在上面订了房间,上去休息一下吧。”

“好啊,的确是喝的多了一点,有情人总是容易醉的。”美加站起来,扶上韦风的肩膀,笑的就像婴儿般纯真。

“小姐。”本以为美加一定不会同意的狄明显被吓了一跳,声音都高了一倍。

“我在四年前就已经成年了,我相信我有能力决定自己的事。”在日本,16岁就已经是成年人了。依旧是那无害的笑容,令狄无法再说什么,他只有沉默,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这个权利……

一走进房间,美加就立刻离开韦风的任何接触。脸上的笑也立刻消失,她直接躺到床上。对她来说,她从来就没有这么累过,她是在尔虞我诈的环境里长大的没错,但她从来没有对自己的亲人使过计,更何况是对狄。所以她觉得累,太累了。反正房里的除了韦风外都不是外人,没错,还有人,而且不只一个……

“你们也真的是有够狠的,就这么把狄扔在外面。”时旭从猫眼里往外看。狄可算是他们的半个老师呢,真是可怜哦。

“那也是他自找的,不是吗?”拿着一本书,杰伦在沙发上悠闲的躺着,一点罪恶感都没有。

“你们怎么也来了,这个房间的人口密度未免太高了吧?”看着房里东一个西一个的雪野家兄弟,韦风真的有点欲哭无泪的感觉了。

“开玩笑,要是以后让爷爷知道我们让姐姐和一个男人,而且是不可能成为我们姐夫的男人独自在一个房里过夜,我们还有命吗?”天乐也坐在沙发上,正在无聊地调电视。

“没错,没错,我累了,我先去睡了。”时元毫不避讳的往姐姐身边一躺,反正床够大,嗯,还蛮舒服的。

“我也要睡了。”几个男生先后围在床前床后睡起来了。

美加没说什么,只是笑的很开心,不过,对梁韦风还是有一点抱歉就是了。

对于雪野家五兄弟,梁韦风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应了美加的笑容。“一晚上,我想他真的会在外面站一晚上的。”坐上高脚椅,韦风从吧台中拿出酒来。不过只拿了自己的就是啦,他一点也不想到那雷池附近去。

“他已经在外面为我站了一辈子了,但这一晚也许是最难熬的吧。这么做如果还没用的话,我也只好放弃,就此死心,嫁给你算了。”

“放心吧,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就算不相信你我的智慧,也该相信他的,不是吗?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比一般的夫妻还要长哦。”

“就因为这样,我对他的了解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他一直在逃避,他早就恢复记忆了。可他一直都装作不懂,我也只好和他配戏,但我已经厌倦了。这是最后的机会,对他也是对我。”如果他真的在乎我,是不是该像那些老套的场面冲进来呢?其实他早该这么做了,不是吗?对他的考验就像是反作用一样,同样是对美加的折磨,她的内心充满了不确定。

“聪明人是不会放过机会的,而你和他都是聪明人。这杯就当是我预祝成功的,我到外面睡,明天见了。”一口干掉杯中的酒,梁韦风的笑就像是春风,抚平了美加心中的不安。

很难说他现在是什么心情,如果有人来问他,他能给那个人的或许也只是一个拳头吧。以前听那两个家伙说过什么——女友结婚了,新郎不是我。现在他算不算这种情况呢?其实他真的很想冲进去呢,他的手已经无数次握上了门把,但又自己阻止了自己。能把自己的自制力控制到这种地步,他的师父都该佩服他了吧?深吸口气,狄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里面怎么了,其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让他们单独相处了,他也不是第一次站在外面,不管要发生什么也都早就该发生了。所以,他本来还以为也许自己已经可以开始免疫了。

不过,没想到还是不行啊,他终究还是个普通人。他其实很想叫其他的人来替他,自己出去吹吹风,骂骂自己,可是,他的脚自从小姐进去后就一步也挪不开了。他甚至连手都无法动弹一下,如果现在真的有人来的话,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就像真实的他也什么都处于被动中一样。看来他真的是已经注定如此度过这一生了,幸好还可以陪伴着小姐……

假如,当初他接受小姐的话,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假如,他没有接受安排,他是否也是和现在一样永远处于被动呢;假如,小姐根本没有遇上他,没有带他回来,他们的命运是不是都会改变;假如,有太多的假如了,15年的岁月,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那这一切的发生将会是件多么渺茫的事,它真的是发生在我的身上的吗?或许,这只是我的梦,我的一场梦……

15年来,狄第一次无助的哭了,他曾在小小的年龄的时候就看透了世间的悲苦,曾让他那小小的身躯徘徊在生死边缘,曾在完全孤独的环境下接受非人的训练……只为了能跟在她身后,为了能陪伴在她身边,他做过很多别人认为是奇迹的事情,他已经遭遇过超过一个人一生中的痛苦了,可这是他第一次流泪,他第一次知道眼泪是咸的……

依旧是狄安排的地点、菜单、人物以及浪漫,他也依旧是尽职的坐在远处小心的看守着。可事情就在突然之间发生了:美加慢慢放下刀叉,站了起来,离开桌子,朝他走过来,脸上没有带着她一贯的微笑,眼中没有任何东西,空洞无神。

“小姐,怎么了吗?”

“走。”只一个字,美加在看着他时,眼中终于有了焦距,而且带着悲伤。

狄什么也没说,他静静地跟在美加后面,他向梁韦风看了一眼,发觉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坐在那里。到底怎么了?

“到底怎么回事?”在两天后的公司例会之前,狄终于问出了这句话。他把梁韦风阻在另一个会客室里,并交待了不准任何人进来。

“什么怎么回事?请让让,我还要去开会。”梁韦风的脸上还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和以前看起来没有一点改变。

“你该明白的,小姐心情不好。”

“是吗?我倒是没发觉呢。而且那也和我无关吧?”装坏人还真是无聊哦,唉,尽要忍受别人歧视的眼神。看人脸色过日子已经很烦了,现在还加上眼色,唉,世风日下哦。梁韦风可怜着自己可怜的身份,尽量忽视掉狄眼中的火焰,怕怕哦。

“不要逼我,你们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姐不是会在用餐中途走的人。”

“你倒是非常了解她呢。”梁韦风努力的用鼻子哼气,“只不过,你忘了你自己把关心她的机会给扔了,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保镖哦,我没有责任要回答你的问题。”眼高于顶,嗯,眼高于顶,要记住角色,抓住要点。

“你要逼我动手?”

“我并不怕你哦,只是你有理由解释你的行为吗?想好怎么得到你家小姐的同意再说吧。”

梁韦风轻松的站着,看起来全身都是漏洞,可是狄知道这才是他的高明之处,他不但放轻松了自己,让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而且让人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狄沉默了,梁韦风说的一点都没错,而且以他的口才也说不过他。可是他不能这样就让他走,他坚定的看着梁韦风,什么也不说了,只是站在那里。

该死,他是真的想动手。谁说这小子冷静的,打赢他的机会不到一半啊,还是不要试好了,他毕竟是那两个家伙教出来的,而且还由雪野凌和风指教过。“唉,你不懂吗?她爱的不是我,我本来就只是替代品,是该说我厌倦了还是她厌倦了呢?那天其实只是个导火线而已,不管是谁这件事迟早都会发生的。”挫败感,挫败感,应该有表现出来吧?语气一转,梁韦风自己都佩服起自己来了。

狄愣住了,他以为小姐已经走出了那个***的,他以为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原来又是他在欺骗他自己吗?是他只看到了他想看到的,没有注意到小姐笑脸的背后?

呵呵,搞定,走人了。梁韦风叹息着离开房间,走之前他留下最后一颗炸弹:“或许我该谢谢你给了我机会接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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