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酒笺浑身一抖，似是气极，“是，你存了心火烧东厢房，你存了心留在王府。所以，东厢房里谁死谁生都与你无关，因为，本王妃与世子没事，所以你没做错，对吗？”

霍酒笺情绪没有发泄出来，她现在冷静地完全不像以前的霍酒笺，仿佛一夜之间突然长大了。

暖霞没再说话，她即便再厚脸皮，也无法一遍又一遍地强调她救了王妃与世子。

“你教了本王妃刺绣，本王妃给了你一条命，所以，两清了。日后，你走吧，本王妃不想让什么阿猫阿狗都进我淮南王府，本王妃嫌脏。”

话语没有起伏，很平静无澜，但气场却十分强大，甚至有一种宋恪蔑视众生的感觉。

暖霞身子一搐，王妃娘娘，是真的要赶人。暖霞只好哀求霍酒笺，毕竟她事情没办成，回她主子那里也是一死。

“王妃娘娘，奴婢日后定不敢做出对不起娘娘的事情，王妃娘娘放过奴婢，不要断了奴婢的生路。王妃娘娘大慈，奴婢感恩于心，请您明鉴奴婢的一片忠心。”

霍酒笺乜她一眼，蝼蚁之辈，今后不值得她与宋恪怜悯。

“放过你？谁又放过了王爷？断你生路的事本王妃不屑去做，本王妃昨天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灭了自己的活路。”

即便暖霞会武，但是她却怎么也不会对霍酒笺动手，人要有良心，知恩必报，这是暖霞从小就知道的，要不是后来被主子拾到了，给她和父亲一口饭吃，她也不会为报恩而潜入淮南王府，做出这么多伤害王妃的事情。

“是，是奴婢做错了。留与不留，是王妃娘娘的事。可，奴婢怀孕了。”

但是，在生与死面前，她选择生，所以她还要再对不起霍酒笺一回。

霍酒笺闻言，犹如冬日里冷水泼灌在她身上，透心般的凉。暖霞怀孕了，可不就是宋恪的种？

霍酒笺双眸望着宋恪，寡默不言。

良久，霍酒笺冷硬地道:“下去罢，好好养胎。如果流产了，你和孩子，一同下地狱。”

她终究，无法对宋恪的亲子下手。

暖霞闻声一喜，规矩福身后下去了。

霍酒笺目送暖霞离开，对暖霞这件事竟毫无任何感受，她原先以为她会心如刀绞，但是，霍酒笺坦然接受了这个现实。因为除了接受，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没有任何情绪的接受了，只是刚听闻时，如堕寒渊。

“王爷，你又有孩子了。不过，不是我的。”

霍酒笺看了看昏迷沉睡的宋恪，轻叹一口气，他还没醒。但是，霍酒笺意外地发现宋恪睫毛很长，她伸出一根玉指，轻轻划过宋恪的睫毛，不由轻笑。

她由衷觉得，宋恪昏迷的时候最可爱，最乖巧了。

大概是一天一夜都没合眼了，她现下也有些累了，便俯在床边阖眸浅眠。

大约睡了几个时辰后，她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霍酒笺睡眼惺忪，眼皮子却怎么也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