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的末日(下)

镔翰的懦夫，他们总是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仿佛不这样做就不能让他们感到安全一样。

“你再嘲笑我的软弱吗？”那人仿佛看透了他的心事，说着话摘下自己的面罩和头盔，却是一个女人。“我们是铁匠，铁匠出身的我们披上厚实的铁甲，就像你们擅长制造弓箭，所以你们拥有最优秀的弓手。这不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铁匠的男人都死光了吗？”奔雷胡卅嘲笑着，嘴里却喷涌出一股鲜血。女人的手腕弯曲成了不可思议的角度，看来刚才攻击让她的手腕直接脱了臼：“当然不是，只是父王觉得女人就足够收拾你们了。”她麻利的将手腕复位，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吗，几个士兵走过来向她报告：“禀报单于，没有找到。”这让她的脸色十分阴沉。奔雷胡卅开始咳出大口的鲜血，他看到了被镔翰士兵按在地上的两个孩子，然后女人就挡住了他的视野，那是十分漂亮的女人，在厚重的盔甲衬托下却和男人一样高大。她咧嘴一笑，脸上洋溢着诡异的微笑：“问你一个问题，奔雷胡廿是你哥哥对吧？”他并没回答女人，女人却十分开心地帮他回忆起来：“就是你以前效忠的那个皇帝啊，当时我让他下跪，他不肯，然后我就砍了他的双腿，他叫地就像一头牛，非常烦人，不过好在我让人割了他的舌头......”女人挥挥手，一个士兵递过一只斟满酒的杯子。“不过话说回来，你哥哥的头骨太硬了，工匠雕坏了三把铁锥。好不容易才做了这么个酒杯。”女人喋喋不休地夸耀着杯子的华贵，似乎根本不在乎奔雷胡卅愤怒的眼神。

忽然，女人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指着在地上哭泣的小皇帝：“如此说来，这就是你的侄子了？”她扔掉酒杯，扶起小皇帝，一旁的小随从还在哭着喊着“陛下”陛下”。“姐姐叫霍凉骨骨，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呀？”被吓坏了的小皇帝满脸都是泥，可怜的孩子只能冲着奔雷胡卅一边哭一边喊着：“叔叔......叔叔......”“放了他！放了他！”霍凉骨骨脸上露出了一丝遗憾：“别怕啊，姐姐只是想要一个金子做的小印章，你告诉姐姐在哪里好不好啊？”小皇帝胆怯地望向奔雷胡卅，又看着地上的小随从，最后望向霍凉骨骨，只是哭。

“只要你交出那个小印章，姐姐就放了你好不好啊？”霍凉骨骨对小皇帝说着话，目光却移向了垂死的奔雷胡卅。小皇帝泪眼婆娑地望向奔雷胡卅，他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嘴角的血不停地淌在地上，短暂而又漫长的思考过程，他痛苦地点了点头。

霍凉骨骨用冰冷的目光盯着小皇帝，一旁的小随从却突然呕吐起来，他一边吐一边从嘴里拉出一根线，伴随着几块还未消化的马肉，一枚一五分寸见方的金印就被扯出来了。霍凉骨骨让人递过酒壶，冰冷的白酒冲掉了金印上的血丝，借助着火光，她看清了金印底部的字：承天命，祚永昌。一名年岁很老却没半根胡须的老人凑了过来，霍凉骨骨把金印丢给他，自己则盯着还在哭泣的小皇帝，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一旁的小随从呕出的口水里还带着血丝，她歪着头对部下说：“交给巫师，看看有无大碍。”一名士兵得令，把小随从扛起来就走。“没错，就是这枚金印。”老人颤巍巍地把金印递给霍凉骨骨。“老奴曾在奔雷羌左的营帐里见过这枚金印。”霍凉骨骨把金印又丢还给老人，然后拔出了匕首。

“你知道的，这种承诺不作数的。”她的脸像石像一般僵硬冰冷。奔雷胡卅不停地咒骂着。她把小皇帝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头，像是在安抚被屠宰前的绵羊：“姐姐知道你叫蛮七，等你见到了天之神，就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姐姐做的，还有，下辈子，别做皇帝了。”说着她就将匕首刺进了小皇帝的后脑，瘦小的身体立刻瘫软在地，再无一点生机。她走向奔雷胡卅，这位坚强的战士还在不停地咒骂，只不过泪水已经快把他脸上的血迹冲干了。

拔出弯刀，抵在他的脖子上。霍凉骨骨已经做了无数这样的事：“再见了，奔雷家族......”一刀闪过，猩红色的血喷溅到金黄色的火焰上，空气中焦糊味和血腥味交织着。霍凉骨骨看着那滚落在地的人头，长出了一口气。

“再见了，奔雷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