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海底捞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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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海底捞月

赌坊掌柜丁南山离去,金室内余下了陈少山,青竹姑娘,白俊生。

三人坐定,重新上茶,彼此各怀目的。

白俊生何许人也,丁氏赌坊里的大堂经理,十一岁从北蓟燕山要饭来到朗陵城,兵荒马乱之际,父亲饿死在朗陵城街头,是丁南山收留了他。

白俊生从此入道学习赌艺,一身绝学摇骰子,十八岁那年,曾和丁南山一起到**参加“万国赌博大赛”获过摇骰子金奖,如今三十余岁,正是人生巅峰,丁南山因此十分器重本人。

白俊生也不负丁南山期望,把丁氏赌坊搭理得井井有条,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朗陵城地处淮河上游,南通汉口,北接神京,东抵齐鲁,西毗襄阳,此地山势不高,却是桐柏山系与伏牛山系相冲之所,地形险要,绾毂中原,故,迁客骚人,达官贵胄无不揽物于此,财因人谋,人以财旺,在白俊生打理下,丁氏赌坊的生意做到了如日中天。

今夜,丁南山对白俊生委以重任。白俊生也深晓是报答掌柜知遇之恩的最佳时候了,因此,他与陈少山进行博弈,志在必得。

白俊生对望着陈少山,表情谦和,淡然笑说:“陈公子我们开始吧,玩什么?”

陈少山并不为意,笑说:“随便了。”

青竹涔涔一笑,说:“玩牌九,一翻一瞪眼,输赢即刻分晓,不耽误时间。”

白俊生点头,陈少山亦点头。

牌九呈了上来,玩起了一翻一瞪眼的小牌九。

牌九的玩法分为“大牌九”与“小牌九”,想必大家都清楚,这里不再介绍。

不多时,陈少山赢了一堆银子,但陈少山此刻的心思并没有放在赌博上,他只是抱着随便玩玩的心态,玩过两个时辰后,他笑说:“白经理,时间不早,我们可以结束了。”

白俊生不好意思说继续赌下去的话,捻起茶盏啜了一口水,看着了青竹姑娘,等待她说话。

陈少山把所赢银子推向青竹姑娘,起身笑说:“这些都归你,咱们该歇息了。”

青竹姑娘一把拉着了陈少山,笑说:“时间还早,急什么,再玩一个时辰怎么样?”

“就在玩一个时辰,”白俊生看似轻描淡写重复了青竹姑娘的话,实则怕陈少山离开。

“恭敬不如从命,一个时辰过后无论如何咱们要走人。”陈少山重新坐了下来。

新的局面开始,白俊生下注越来越多,但是,每一次翻牌,总是陈少山赢。

此刻,白俊生额上不断渗出汗珠,如果说他开始是抱着欲仰先俯的策略对付陈少山,这时,他已经下功夫,凭着多年码牌的经验,他预料某一牌陈少山必输,然而揭开牌底总是陈少山胜出,他也知道陈少山不读书,在邪门歪道上很凌厉,但是,他确信陈少山在抽老千方面无论如何也抵不过他,为什么尽管他抽底换张做了手脚,张陈少山不输呢?白俊生想不明白。

就连陈少山自己也惊讶,几乎每次翻牌都是他胜。想输,陈少山也没有办法。

其实,原因很简单,陈少山在昨天给宇宙女孩输送能量时,宇宙女孩反输给他的宇宙能量已经超过人类的智慧,陈少山已经获得了第六感觉,因此在玩牌时,陈少山有一种不自觉的胜出,这好比其它生物与人类斗智,任何聪明的生物在人类智慧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陈少山不知道这其中奥妙,白俊生,青竹姑娘亦不能破解。

一个时辰快要结束了,陈少山所赢的银子越来越多,白俊生着急,青竹姑娘也不希望陈少山再赢下去。

白俊生如热锅蚂蚁左右不是,青竹姑娘心急火燎,陈少山却是悠哉悠哉以为这一切均是丁掌柜故意安排。

倏然,金室外北楼上飘来一缕琴声,琴声的意境仿佛秋季,霜叶飘红,萧索的旷野上一片沙滩,沙滩上悠闲飞来两只白雁,白雁相互交首吻颈,显得亲密无间。

白俊生深晓这是丁南山经常弹奏的曲子名为《落雁平沙》,每当丁南山遇到郁闷的时间,总是弹奏这个曲子,或许他已经窥视到了现在的局面,如果这样一直赌下去,不但不能捆着陈少山,达不到丁南山意愿,反而助长陈少山的锐意,这大概就是丁掌柜不便出面对白俊生与青竹姑娘的暗示了。

青竹姑娘一介乐府客服,深谙曲调,怎不闻此声的含义,丁掌柜原是给她一锭黄金,要她今夜一定帮助白俊生打倒陈少山,让陈少山务必输的一败涂地,可是,两人目前的业绩令谋事的丁掌柜失望之极,由此才有这乐声的出现。

青竹姑娘仔细琢磨曲子的故事,一对交颈的落雁,在平展的沙滩上互相用喙梳理彼此的羽毛,时不时传出舒缓的鸣爱,这恐怕才是丁南山的用心,也许丁掌柜在暗示要她,当白俊生不能用博弈吼着陈少山时,要她用女孩子特有的力量征服陈少山。

那时候到了山高月小的深宵。

白俊生几乎手段用尽,自叹,“陈少山就是陈少山,他一个白丁一样的少年之所加入朗陵城**成立的考古队中,参加朗陵城九姑山考古,在古墓穴被泥石流掩埋后,完全没有生存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朗陵城,如今莫名其妙,丁南山掌柜要他今夜与陈少山博弈,他输得惨败,白俊生自认为陈少山这一路走来就不是凡夫俗子,他和陈少山不是一个台阶上的格斗士,自此白俊生有了甘拜下风的沮丧。

白俊生暗忖,过了今夜恐怕他一定要离开氏赌坊了。

白俊生已力不从心,过去的骄人成绩今夜都付之东流,听着丁南山演奏的曲子,怎样也想不出战胜陈少山的主意,如丧家之犬,无力回天,想来只有逃的份。

又一局过去了,陈少山桌面上赌资更多,小山般光灿灿的银子,闲逸的《落雁平沙》琵琶声,熏陶得陈少山打着哈切,既要罢赌。

青竹姑娘看出了陈少山的得意忘形,她暗中帮助着白俊生,明明却说:“陈公子天也不早了,不如你和白爷,单独玩一局摇骰子怎样,就一局,结束后我们走人?”

陈少山是有忍耐不下去,依然抢打精神的样子,笑说:“看白爷的意思。”

颓伤中的白俊生,听到二人的商议,恰似醍醐灌顶,感觉青竹姑娘的这个主意不错,也许这最后一局是他救命稻草。

白俊生不在存气,两眼即刻放光如是利刃,心脏狂跳,紧盯着陈少山咬准字眼,重重说:“就最后一局,摇骰子!”

陈少山只想尽快结束战斗,思想里完全没有掉进陷阱的意思,他想不出今夜的幸运,总觉得今晚玩得开心,赌坊掌柜丁南山热情好客,白俊生故意放怀,青竹姑娘也恰到好处,便笑说:“就依白爷的意思。”

白俊生拍案说:“上骰盅,我和陈少山小公子玩最后一把。”

陈少山麻木的笑说:“我接受白爷的教诲,就押我所赌得的这些碎银子,赢了赌资全归青竹姑娘,输了白爷拿走,只当今夜与白爷相识一场。”

青竹姑娘对陈少山笑说:“我这里有一样小东西,不如用它做赌注,你喊大小点,赢了让白爷赔你,输了你赔庄家白爷。”青竹姑娘说毕从怀中掏出一个红绸封就的信笺。

陈少山拿来看了看,猜测着,笑说:“这是姐姐所有私房钱吗?今夜我俩总是赢,你想宰白经理一把。”

“你两可不能合伙整我,我也是予丁掌柜打工的,青竹姑娘要手下留情。”白俊生看着青竹姑娘笑起。

陈少山笑说:“好耶,我就满足青竹姑娘的要求,无论里面是什么,都是哈哈一笑玩的,我就用这东西和白经理做赌注,白经理赢了我按东西的价值照数赔偿白爷。”

“赌场无戏言。”白俊生说着话,要和陈少山打手击掌,陈少山并没有想到事情的严重性,总以为青竹姑娘与白俊生与他玩耍,在说输赢具有两面性,于是陈少山与白俊生打手击掌,意味两人签下合约,不可反悔。

骰子放入骰盅内,白俊生试摇了几下,笑问陈少山是要“小”,还是要“大”。

陈少山并不把最后的一赌当作回事,笑说:“我瞌睡得支撑不着了,随便,要小点吧。”

白俊生摇起骰盅。

他意念集中,小点,小点,可是骰子总在他要落盅的时刻,他的感觉上,骰盅内的点数始终是大点。

白俊生不得不继续摇下去。意念愈加变得扑朔迷离,几乎意念控制不了手势,难以在摇下去。

陈少山半闭着双眼,并不想白俊生有多厉害,也想不出白俊生有能力可以把骰盅内的点数摇成小点,他自信听天由命,只想结束这场游戏。

陈少山端起了茶盏,只等白俊生手上的骰盅落地。

突然青竹双目似怒似嗔冷冷盯紧了了他。

青竹姑娘说:“陈公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大哥兰凤轩也嫌弃我,可是,话说回来,你们俩也不是什么好人,个个人渣一个。兰凤是风流鬼,你同样龌龊,你们皆把心思放在姚方雪那个邪门歪道的妖魔女人身上,能算好男儿吗?我是一个风月客服,肮脏至极,但我也是女人,我也有情,我也有爱,我也是人啊,实话告诉你,陈少山,我是丁氏赌坊的主人派遣做间谍的,今夜把你忽悠到此,专为让你背负债务而来。”

陈少山笑说:“青竹姑娘,你是瞌睡了,说梦话吧。”

“不,陈少山我恨你,你个浪荡二流子,地位和本姑娘并没什么区别,可你,为什么不把我当人看,你凭什么和姚方雪形影不离,我曾多次想和你好,你就是不搭理我,把俺如猪狗一样看待。”青竹姑娘冷目使劲紧盯着陈少山。

“我没有啊,青竹姑娘,你原是和我大哥相知相遇,我怎么插足你们之间,你不要误会,我一直把你作当亲姐姐看待呀。”陈少山开始心烦意乱。

“你是一个比我下贱的鸭子,整日跟着姚方雪那个女魔头扭转,难道不是吗?”青竹姑娘不停的责骂陈少山。

“青竹姑娘,不,青竹姐姐,你究竟想说什么,我怎么惹你生那么大的气,是我一定做错了什么吗?”陈少山十分不解青竹姑娘意外突变,完全把与白俊生博弈进行赌骰点的事气得抛到脑后。

也许是青竹姑娘得了丁南山的贿赂,不忍看到陈少山悲惨的下场,她内心有愧,才故意装疯卖傻,说出这番话,以此明示陈少山要格外着重这最后的一赌。

也许是青竹姑娘接受了丁南山的重金贿赂就应该为他服务,在丁南山曲情《落雁平沙》的暗示下用这种方法在故意搅乱陈少山博弈的心性。

谁个能猜透青竹姑娘这番话的真实意图。

陈少山已在风口浪尖,听了青竹姑娘的这番话,如入坠云雾之中,仿佛明白了今天所来完全是一个陷阱,适才白俊生所有的赌输都是诈骗,可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丁南山要设这个赌局,为什么丁南山要利用白俊生与青竹姑娘合作陷害他,他与丁南山无冤无仇,丁南山做局害他,难道是丁南山吃饱撑的,没事干。

陈少山的思维混乱起来,他的第六感觉须夷消失得无影无踪,同时白俊生的意念犹如被一道阻隔的窗户纸捅破,即刻回到了清朗。

那时候,陈少山感觉外面下起了大雨,刮起了狂风,听来是白俊生摇骰子的声音,细细耳闻却是丁南山所奏的曲子,丁南山已把刚才所奏温柔的《落雁平沙》改成了激烈的《沙场秋点兵》。

随着青竹姑娘的骂声落地,丁南山所奏的《沙场秋点兵》也嘎然而止,同时白俊生摇动的骰盅覆扣在了桌面上。

一切变得悄无生迹的当刻,陈少山的心呯呯跳起。

是掀宝的时候了,骰盅的骰子点数是大是小,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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