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大门,我看到赵志方仍然等在外面。这个人我总觉得他有什么目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为了果果,他可能喜欢果果,我不会同意他们交往,所以我很讨厌他。
果果看我脸色不好,就小声说道:“你晕倒的这段时间里,他帮了我们很多忙,你不喜欢他,但也请不要恶语相向,好吗?”
我没好气的点了下头,她又说道:“那我过去跟他说几句话,咱们想要查那个袭击你的人,还是需要他帮忙的。”
我摆手:“你想去就去,不用说这么多。”
她在医院门边给我买了包烟递给我说道:“我去了啊哥,买烟你也不能多抽,你现在刚醒来,抽多了不好。”
她说完小跑去找那边的赵志方,我则抽出烟边抽边向家的方向走。
抽了几口回头,我看到果果正挥着手跟赵志方说什么,赵志方不时的打断她一下,聊得很是认真。
我就又有点生气,过去跟他说两句就完了,说这么多干什么?真是闲得慌。
我索性不再慢走,也不等她了,大步的向回走,她想跟那个赵志方说话,那就说去吧。
我这是生气了。
不知不觉,走到了青豆咖啡馆前,我不由得生起了一阵感慨。
假如果果没有告诉过我,我曾经昏迷了十八天,我也不会生出这样的感慨。按她的说法,我是差点成为植物人的,那样就永远也不会醒来了。我将会躺在床上度过余生,
那样太可怕了,那样的话,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都将和我无关。我再不能看到果果的笑脸,再不能听她唠叨我,她也再也不能唤醒我,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但我醒了过来,看着青豆咖啡馆的大门,我有种两世为人的感觉。同时还觉得,不管生活是多么的操蛋,可还是活着好。
想着这些时,我用手轻轻的推开了青豆咖啡馆的门。
刚推开,我的眼光直接看向了我常坐的位置。但刚看过去,我马上就关门退了出来。
站在外面使劲的揉了揉眼睛,又偷偷从玻璃上向里看,在我常坐的位置上有个人。这也挺正常的,这位置并不是包给我了,我不在时,人家也可以坐,可问题是,现在坐在我位置上的那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让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觉得有些惊恐。第一感觉就是自己看错了,可又趴在窗户上看,里面的确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的确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我摸了把自己的脸,想在镜子里照出自己的脸,可却变成了红色,我看不清自己的脸,四周的景色也开始变红,我的头又疼了起来。
就在刚才,我还觉得活着真好。就在刚才,我还觉得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活着,就能够解决。可仅仅是一转眼的功夫,我就已经陷入了惊恐之中,这青豆咖啡馆里怎么会有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是谁?他又为什么会坐在我的位置?
我这样趴在窗户前探头探头,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和关注。外面有人看着我窃窃私语,里面,已经变成菜菜模样的老板青豆也向门边走来。
我忙转过了身,眼睛向四周看,但却并没有个藏身的地方,眼睛落在对面那栋破楼上,我向下压了压头上的帽子,然后跑了过去。
我直接窜进了破楼,并且站在破楼里向外面看。大楼的玻璃是那种单向的,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外面看里面却看不到。
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对面的青豆咖啡馆,并且可以透过青豆咖啡馆的玻璃看到里面靠边的位置。但却无法看到我常坐的那个位置。
我看到,在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女孩儿,她正盯着我这边在看,我心里一紧,马上想到了,可能刚才我向这边跑时被她看到了也说不定。
她一直盯着这边看,虽然隔着玻璃,我却感觉浑身不自在,趁她低头喝咖啡的功夫,我赶紧从里面窜了出去,然后一溜烟的向家的方向跑。
这个时候,我心里是带着巨大的疑问的,我不明白这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谁,也不明白我究竟是谁。我分不清他是真的我,还是我是真的我。
一路跑到了小区,我发现距离小区不远处有块石头,石头上画着一副残棋,在石头的斜前方,两个散发着臭气的垃圾桶边上有很多苍蝇在飞。我一路飞奔进入楼道,在楼道里顺着楼梯狂奔上楼,在常放钥匙的地方找到钥匙后打开门就窜进了卫生间,趴在马桶上狂吐了一阵后,我并没有感觉到轻松,反而觉得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靠在马桶上大口的呼吸,不让自己陷入惊恐的病中,但却并不管用,我仍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潜意识,两腿开始微微颤抖。
必须要说,刚才青豆咖啡馆里坐着的那个人吓到我了。
真的是吓到我了,我看到他第一眼就开始害怕。这世上怎么会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且他还坐在我常坐的位置上,眼睛盯着墙上的那副画,他在想什么?想菜菜吗?
一想到这些,我更加的惊恐,手脚并用的爬出了卫生间,在客厅里如一个没骨头的鬼似的爬行了几步,我扭头看对面的楼,对面楼上并没有人,只摆放了一只躺椅。
我让自己坐到了沙发上,努力的不让自己的惊恐症发作,一遍又一遍的劝自己,快点冷静下来,快点冷静下来。
大约过了有一个小时,我颤抖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转头环顾四周,客厅里就我自己,我窜到柜子前看,镜子中的我还是我,除了戴了顶帽子,别的没有任何的区别。
我使劲拧自己,疼得我直皱眉,这不是个梦。我坚定的相信我就是我,那么,在青豆咖啡馆里的那个人又是谁?他跟我长得完全一样,假如摘掉帽子的话,果果都不一定能分清谁是谁,世界上有这样的事?
我感觉自己又掉入了一个怪圈,这个怪圈是我更加不能理解的,我感觉自己不能这样站在这里,我得再去证明,我得看看他住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我转身要出门,可是脑子中一阵阵的害怕使我不住的想要找个东西防身,门后面靠着一根并不太长的钢管,据果果说,那是她排舞用的道具,这东西放到衣服里正好,也不显眼,我没有多想便提起来别在了身上,然后出门而去。
一路出了小区,两个散发着臭气的垃圾桶依然让我恶心,画着残棋的石头显得非常的突兀。可我奔行得很快,平时半小时的路程,几乎只用了十五分钟便赶到了,我小心的靠近了青豆咖啡馆,这次并没有推门进去,而是在门外偷偷向里看。
一看,我又愣了,在我坐的位置上,并没有人,青豆咖啡馆里连一个人也没有。我不解的转头四望,街里到处都是红色,别的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