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宫天依旧记得小时候卫山明曾经教诲过他：“不要欺负那些老实人，不然等那天他们真的生气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卫宫天当时不理解卫山明为什么这么说，也完全不懂老爹当时教他的那句“老实人发怒，神鬼躲无处”是什么意思。

时隔多年的今天，他居然能亲眼见证这句话的意义。

平时看着非常温顺的姜羽一，一发起狠来，让卫宫天都有些毛骨悚然。

她那打架不要命的气势和不管不顾地狂轰滥炸，一时间竟打的小黑还不了手。

可惜还是不够。

尽管姜羽一靠着自己不要命的打法占据了一时间的上方，但她根本没能扰乱小黑的节奏。看似慌得要死的小黑，实际上稳如一条老狗。

小黑每次都能用最小的动作躲开姜羽一的进攻，用最小的代价化解姜羽一的突袭。只要这种交锋持续下去，姜羽一很快就会被耗干，然后被小黑反过来撂倒。

果不其然，姜羽一势头一过，速度和力量都衰退的很快，除了那气势依旧半分不减，继续燃烧着自己。

气势并没有任何意义。卫宫天已经能看到小黑在姜羽一露出较大破绽的那一瞬间直接把姜羽一按倒在地。

果不其然，姜羽一的力量不断衰弱，架势也很快出现了不少破绽。就像卫宫天预想的那样，小黑很轻易地抓住了那些破绽，打了姜羽一一个措手不及——才怪。

小黑依旧在姜羽一不要命的打发中狼狈逃窜。速度似乎还有点下降了？

这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吗？卫宫天有些不理解小黑的做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羽一的攻势越来越缓，破绽也越来越多，可小黑依旧迟迟没有出手。不仅如此，小黑的动作也越来越慢了。

嗯……难道是那种“看似慌得要死，实际上真的慌得要死？”小黑连这种外行人的拼命战术都打不过？

卫宫天盯着她们的动作，陷入沉思。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姜羽一因为不断疯狂使用贤者之力所以力量下降地飞快。但几乎没什么消耗的小黑也同样如此，这就有些不合理了。

最诡异的是，两人的力量水平总能保持非常奇怪的一致，就像是有人特别调过一样。

看着两个人非常相似的面孔，卫宫天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们两个，或许是共用贤者之力的。

他突然感觉自己领悟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对两人的关系，也有了更进一步的猜测。

场上两人的打斗从白热化逐渐变成了老年人化，说实话就算是一个最差的白银贤者看到她们的战斗，估计都会觉得辣眼睛。

终于，小黑突然暴起，一拳打在了姜羽一的下巴上。姜羽一颤抖了一下，随后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打完这一拳的小黑仿佛也失去了最后的力气，原地躺倒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们真的打了个两败俱伤，就像姜羽一说的那样。尽管最后结果没有姜羽一说的那么漂亮，但姜羽一的的却却完成了自己的诺言。

卫宫天提着刀来到了倒下的小黑身边。

“啧，没想到有一天那个蠢女人的剧本居然也会成真？太阳真是从西边出来了。”

小黑看着倒下的姜羽一，满脸的怨气。

“不过你最好别杀我。”小黑又转向卫宫天：“并不是说我怕死，我这是为了你好。你要是杀了我，你可能会后悔一辈子的。”

“为什么？”

卫宫天对小黑并没有多少恶感，不如说还挺喜欢她的。而且他确实很关心姜羽一和小黑之间的关系。

“看见那个胸大无脑的闷骚没有？”小黑冲着姜羽一的方向努了努嘴，“你只要过去把她扒光，然后用你雄伟的【哔——】把她给【哔——】了，最好是调教成【哔——】，让她满脑子里只有你的【哔——】和【哔——】，那样我就告诉你。”

小黑突然爆出的重口黄段子让卫宫天有些压力山大，他拔刀出鞘，走向小黑。

“我还是听她的把你处理了吧……”

“开玩笑的！别当真啦！”

眼看着卫宫天的刀就在眼前，小黑急忙开始解释。

不过卫宫天丝毫也没有当真，他很快就收起了刀。

“咳咳。”小黑咳嗽了几声，表示她要说正经的了，“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输？你在旁边应该看得很清楚。”

“你们两个人的贤者之力似乎有一种奇妙的联系，她强你也强，她弱你也弱。”

“嗯，你猜对了一半。”小黑似乎恢复了一些，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们两个是公用一份贤者之力的。更准确地说，她用的贤者之力就是出自我。”

绕了几个弯子之后，小黑突然又说出关键性的那句话：“其实我就是姜羽一贤者之力的化身。”

“……”卫宫天一脸冷漠，没有回应。

“哎？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还是说你不信？”

“不，我很惊讶。”

卫宫天之前想到了很多，比如说双重人格，或者双面书灵，他甚至想到姜羽一可能是半人半妖灵，就像他是半人半书灵一样。

但他唯独没有想到真正的情况。

“贤者之力，也有意识的吗？”

卫宫天和贤者之力打了十多年交道，从来都不知道贤者之力还有自我意识。如果真的像小黑说的那样，那他是不是可以尝试和自己的贤者之力也来一次近距离沟通？

“一般情况下，是没有的。”小黑很遗憾地看着卫宫天，“至少你身上没有。”

“这孩子，是特例中的特例。”小黑看着依旧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姜羽一，目光里满是怜惜。

“她很善良，而且很强大。这份善良和强大造就了大贤者姜羽一。但她又太年轻太软弱了。她活跃在第一线的战场，看着大量的战争和死亡，她想拯救一切，却做不到。她不想每次都是被人保护，看着别人牺牲，可她连最基本的战斗的方法都不会。”

“她很矛盾，很难受。大贤者的身份逼迫着她前进，眼前一个又一个的伤员让她没有时间去治愈自己那颗疲惫的心。不断地看着伤员死去，战友死去，一个或是愿望或是妄想的东西在姜羽一心中慢慢发芽——她想要逃避，她不想再当大贤者了，也不像再看到别人死去了。她想要逃离这一切，想去到一个没有病痛，也没有死亡的乐园之中。”

“我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诞生的吧？然后前段时间的大规模妖灵袭击把我彻底唤醒，所以我就打造了这个乐园，或者说，我必须这么做。”

小黑来到卫宫天面前。

“消灭我，这个结界就会解除，你和姜羽一就能获得自由。她也将失去贤者之力，永远的变成一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