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臻臻并非不懂生理知识的纯洁孩子,恰恰相反,她可能比一般同龄人还要懂得更多。
每每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母亲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来,而母亲这时候总会带着一袋布丁回来,让她不要告诉她父亲。
或是在客厅,或是在房间,或是在厨房,又或是在其他地方,她已经见得太多了,那属于人类最为丑陋的原始姿态,而她那平时高贵优雅的母亲会趴在不同陌生男人的身下呻吟婉转。
刘臻臻当然不会说了,她是个守约定的孩子,但她父亲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看出来一些蛛丝马迹了,只是两人并没有离婚;后来父亲也会带别的女人回来了,而贿赂的做法也效仿着自己的妻子,仿佛是对自己妻子的一种嘲讽手段。
两人结婚前后其实都不曾爱着对方的,刘臻臻清楚地明白这件事。
在结婚之前,她父亲只是一名小小的正六品礼部主事,可自从娶了她母亲后,官职不断被提升,如今已经是礼部的正三品左侍郎了,归根结底,那是因为刘臻臻的外公乃是礼部尚书。
礼部的权力可不小,毕竟是掌握着科举高考的部门。
尽管这个家庭已经支离破碎,可这对夫妻依旧在外人面前装出和谐幸福的样子,一直将这一切看在眼内的刘臻臻越来越沉默了。
她原以为所有的家庭都会是这样。
她并非没有朋友,在学校里总会结交到一两个关系好的同学的,对方自然也是高官之女,但对方的父母却是从艰难时期相濡以沫度过来的,哪怕在最艰难的时候其父都没有休掉发妻而攀上名门。
原来,这世上真的是有相亲相爱的夫妻的啊。
她不知道自己心里那到底算是什么滋味,或许这便是妒忌吧。
这支离破碎的关系终究难以一直维持下去,那天她躲在衣柜里,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掐住自己的妻子按在桌子上,而后者用刀子捅了自己的丈夫,两人互相争夺武器搏杀,最终都因失血过多而倒在血泊上双双死去。
啊,这就是这对夫妻的结局啊。
她当时只有着这么个念头。
如果那时候打电话叫救护车过来的话,说不定还能将他们救活也说不定,但刘臻臻是知道的,就算他们又活了过来,也只会过上曾经的生活,甚至更痛苦。
既然大家都这么痛苦,那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
她拿起剪刀,将父亲和母亲的四肢躯壳一点点分解剪碎,再分别装进不同的保鲜膜里,最后装在了箱子里,独自一人踏上了旅程。
她的家已经没有了,她急着去寻找下一个可以安置下来的地方。
她的姨妈,母亲的妹妹,曾经为了自立从名门之家逃离了出去,俗称离家出走,凭着自己的能力创业开公司,如今也算有所成就。其在贫穷的时候,曾在一个小公寓住下过,也把钥匙给了刘臻臻,大抵是早就已经看穿了这个支离破碎家庭的结局,所以让她以后如果想离家出走便来那个地方。
姨妈打算帮她,也不打算帮她,可能是把她当做了下一个自己。
不过很遗憾,最终的结局却是,这对夫妻自相残杀而死了,刘臻臻连离家出走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她已经没有家了。
来到了陌生的城市,来到了陌生的公寓,遇上了陌生的人。
本该是为了避开人群才选择在凌晨住进去的,哪想到居然会有人这么早就起床出门了,还恰好是对门的邻居。
可……为什么要盯着她的箱子看?
一般来说,人都会首先下意识打量着其他人,特别对方还是颜值较高的异性,可他关注更多的是自己的箱子,似乎看出了什么,这让她有些心虚。
后来的种种细节里,也让她觉得不寒而栗,他那双毫无情感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一切,一直宛如上帝之眼般注视着自己。
如果真的看出来了,为什么不报警呢?
为什么还要接近过来……
她曾听母亲说过,在交配体位中男人总是占据着主动位置,可也正因如此,男人往往会被女人耍的团团转,那层好看的皮囊能让女人掌控着男人的喜怒哀乐。
果然,是因为自己长得可爱吗?
大抵这便是男人了。
她迷糊糊地醒转了过来,周围黑漆漆的,天还没有亮,她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不过是凌晨三点多罢了,还早得很。
臭味已经隐约从放置在床旁边的行李箱里传出来了,再这样下去,暴露不过是迟早的问题罢了。
可她不能扔掉,因为这是她的父母,哪怕生前再怎么痛苦,死后也要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
“该走了吧……”她喃喃道。
她是个十分果断的女孩,说出来的事情下一刻便去做了,她穿上了已经好几天没换过的衣服,就连内衣裤亦是如此——为了不被怀疑,她没有带上衣物出门。
裙子,外套,白色帆布鞋……
收拾整理好一切后,她拿起钥匙,拖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她十分小心翼翼,悄然出门,生怕又被谁突然发觉。
不过……都这么晚了,他该不会发现的吧?
视线在对门前停留了一阵子,她收回了目光,为了不发出声响,托起行李箱艰难下楼,幸好楼层不算太高,很快便到了楼下。
在她离开后,楼道天花板上本该熄掉的感应灯又无故亮了起来……
……
……
冷风习习,刘臻臻不由抱紧双臂,裹紧衣衫,那薄薄的外套根本无法抵御这阵寒冷。
半夜了,外面的车辆也没有多少了,她心里想着下一程该去哪里的同时拿出手机来,打算订下车票,钱还有很多,她不怕花光。
在这年头,只要有手机以及足够的钱,能随意行走天下。
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从背后扑了过来,同时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整个小小身子抱了起来。
“唔!!”她想要惊呼,却无力反抗。
对方连忙将她抱起来走向了停在路边的一辆车前,打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她眼角的余光能见到另一个人拿起她的行李箱塞进了车子的后备箱里。
车子开动。
十几分钟之后,已经双手双脚被绑上、嘴巴被胶布堵住的刘臻臻被从车厢里拎了出来,外面是个废弃工厂,但此时半夜时分却有数十个人待在这无人经过的荒凉地带。
只是,这些人似乎并非为她而来。
那个巨大的白色行李箱被从后备箱里取了出来,其中一个人拿到了一个疑似头领的人面前,是个青年,穿着黑西装。
“打开。”他沉声道。
手下按照其吩咐打开了行李箱,一阵浓重的尸臭扑面而来,让在场众人都下意识捂住了嘴鼻,里面被分装在一个个保鲜膜里的碎尸惨状让在场的成年人们都忍不住惊叹,纷纷目光古怪地打量着侧卧在地上、因被绑住四肢而失去行动能力的女孩。
“这小姑娘是个变态吧……”不知道是谁这般嘀咕了一声。
头领皱着眉头,捏住鼻子后退几步,命令手下们:“拆开,找!”
尽管尸臭和视觉感官都十分不好受,可迫于命令,手下们先是面面相觑,最后还是不得不咬牙上前,将这一个个保鲜膜拆开,在这堆碎尸里寻找着什么。
看见他们的举动,刘臻臻简直红了眼,拼命挣扎,口中发出呜呜的叫声。
同时,心里也在疑惑一件事:他们到底在找什么?
“我很好奇你们在找什么啊。”
突如其来的陌生声音响起在这昏暗的废弃工厂里,如同一颗小石子落进了平静的湖面上,引起了众人大惊。
刘臻臻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声音是……
“谁!是谁!”头领也左右张望寻觅着。
“眼瞎的啊,不就在你们前面吗?”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往前面的废弃工厂出入口看去,便见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少年站在车子旁边。
他靠着车子上面,举起右手,向众人打招呼:“涉嫌绑架未成年少女罪的诸位,早上好啊。”
自然又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