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礼仪讲究女士优先！"

"很抱歉这位女士，老子不是绅士是道士。"

"你！"

夏衍无奈地揉揉太阳穴，这俩人真是任何一个话题都能吵半天，精力充沛到让人头疼。

"要么，你俩剪刀石头布？"

俩人对视一眼，撸起衣袖。

"谁怕谁？"、"来就来！"

半分钟后，经过十多回合的角逐，陆禾秀得意洋洋晃着自己的拳头："输了吧。哼，玩剪刀石头布，本小姐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从未输过。"

"让着你，你先说。"

陆禾秀双手背后，也学着瞿天文向来装模作样的姿态，踱着步子。"我们猜得不错，董老师可是许多女学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暗恋他的女生能拉出一个排。而且也并非像他说得那么注意避嫌，他经常请女学生吃蛋糕喝咖啡之类的。"

瞿天文哼了声，十分不屑："招蜂引蝶。"

"人这叫男性魅力！"

"小姑娘最吃他这套，能帮着她们逃课，还带着去高档的地方吃吃喝喝，自然会对他有好感啊。当然了，这点儿小恩小惠对我没什么吸引力。"陆禾秀眨巴眨巴眼睛，勾勾手指示意夏衍耳朵凑近。

"我听说，学校里真有个姑娘跟他来往密切。有次放假，有人撞见他们去西餐厅吃饭。你猜猜那个学生是谁？"

"方时凝。"

"聪明，就是方时凝。俩人特别的亲密，外人看着就是情侣关系。"

夏衍微微皱眉，问："所以她的室友们也知道他们的关系。"

"女生之间藏不住秘密的，自己暗恋的人有了疑似心仪的姑娘，剩下的人自然结成联盟，互通消息。一个人知道了，相当于所有人全知道了，那些女生们快要嫉妒死她了。"

"但她们中没有任何一个人告诉我们这件事。"

"那当然，谁愿意惹着麻烦。因为嫉妒除掉暗恋老师身边的姑娘，多好的杀人动机。"陆禾秀刻意压低嗓音，突然变得阴沉，"没准她们知道＊＊死了，正躲在寝室里幸灾乐祸，庆祝那。"

听得瞿天文一个激灵，额头冒冷汗。"你们女孩儿们都这么恐怖吗？个个看着娇滴滴的，心思居然这么恶毒，可怕真可怕。"

"哼，现在才知道啊。所以说以后少惹我，要不然哪天我心情不好，也找两个人把你吊起来一顿毒打。"

瞿天文赶忙躲夏衍身后，将将能挡住他，探出脑袋，"不过是些谁跟谁多看了眼，多吃顿饭的事儿，至于嘛，你们女人真是小心眼。听听我的消息，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劲爆。

"女校长十年前跟丈夫离婚，现在是单身一人。"

陆禾秀翻了个白眼，"这我也知道啊，昨天＊＊的室友们不是都说了嘛。我找人问过，女校长离婚的事儿当年影响极大，可是天京城的第一例离婚。"

"嘿嘿，重点便在这儿。"瞿天文踱着步子，晃晃悠悠从夏衍身后走了出来，"一个众所周知离婚十年，且单身独居的女人，突然跑去医院的妇产科咨询堕胎的问题。"

女校长离开的那段时间是去了城西的医院，稍微乔装打扮番，而且登记的并非她自己的名字。

瞿天文很满意她们两个人瞪圆眼睛，吃惊的表情，越发得意，又伸出两个手指头，继续说："第二，有人曾听到校长办公室里传出过争吵声，是女校长跟个男人吵架，你们猜猜是谁？"

"董老师。"夏衍和陆禾秀异口同声。

夏衍找细高条帮忙让妇产科的医生辨认，对方听说涉及命案，立刻表示积极配合。他看着女校长的照片，斩钉截铁地点点头："那天来咨询堕胎事宜的是她没错，当天她并没有做检查，只是咨询。问我堕胎有多大的风险，需要多长时间能够恢复之类的。"

"我建议她今早检查，越早处理对身体的伤害越小。若是超过5个月，手术过程中有引发大出血的风险，不过她说要考虑考虑，就走了。"

再回学校时太阳已经落山，女校长的办公室窗口透过点点灯光，影子映到玻璃上，似乎正在写着什么。

"这么晚还在工作，她很拼啊。"

"我想她经常熬夜，办公室里的长条沙发刚好能当床用。"

"那我们难道要一直在外面守着。"

夏衍勾勾嘴角，"不用，我跟细高条他们说，找个借口把她叫走，做个审讯。"以细高条那帮人的手段，没5、6小时绝对不会放她走的。

不一会儿，果然见女校长关了灯。

"我们到底要干嘛？"

夏衍放轻脚步，嘘了声，说："偷过校长室吗？"她尝试推了推办公室的门，走之前女校长上过锁。"她几乎天天都待在学校里，很少离开，没有时间约会。所以，那个让她怀孕的人是谁，答案只能在她的办公室里。"

她给瞿天文让出个位置，瞿天文拿着根小铁丝，伸进锁孔捅了捅，只听"咔嚓"一声。

"行了，开了，小事一桩。"

办公室里漆黑一片，三人轻手轻脚摸索着找到女校长的办公桌，上面堆满一摞摞的本子和文件。

"看，她去医院的诊疗单。"瞿天文又捅开最下面的抽屉，登记的果然是假名字。另外与诊疗单放在一块儿的，还有几张照片。

拍得并不清楚，是从很远的地方偷拍的，照片中的俩人侧脸对着镜头，似乎在说着什么，女孩儿笑得很开心。

是方时凝和董老师。

"不止是有人撞见，甚至有人拍到了他们，而且将照片交到了校长手里。"陆禾秀猛然醒悟，"不对，没准就是她让人跟拍的。"

"很像跟踪出轨丈夫的妻子啊，难道说，她怀的孩子……是？"

"董老师。"这个答案并不出乎夏衍的意料，她继续在桌子上翻找，终于发现了那本蓝色的考勤本。

正是方时凝丢失的，夏衍连续翻看几页，统统是董老师帮她盖的章。

"相比于其他的学生，方时凝的待遇明显更优越。如果我们能发现其中的蹊跷，女校长自然更加敏感。也许她就是从考勤本里发现了端倪，然后让人跟踪董老师，拍到的照片。"

陆禾秀喃喃道："自己喜欢并且已经有了孩子的男人，居然跟自己的学生在一起。而且，她的前夫也是爱上了自己的学生，才跟她离婚的，她好可怜啊。"

"只是，如果女校长想查方时凝的考勤，大可以找个借口将所有人的收来，完全没必要偷偷拿走。"夏衍掂量着那本考勤本，说，"所以，又是谁将方时凝的考勤本偷偷交给了校长？"

短头发的姑娘和同寝室的两个人收拾好书本，正打算去晨读。打开门，夏衍他们三个站在门外。

"你们，有事情？"

夏衍自顾自走进寝室，上下打量着她们的书桌，问："考勤本对于你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到了哪里都会带着，而且经常要拿出来给人盖章，如果弄丢了，很难不发现吧。"

"不过方时凝是个粗心的姑娘，贪图省事儿，直接把考勤本交给了董老师，让他帮忙盖章。还顺便"好心"把你们的考勤本一并送了过去。你们利用这道便捷，逃课出去玩儿也不会有人发现，是吧。"

"方时凝跟董老师要好，她说得话对方自然会答应，这也算做他女朋友的好处之一。你们是她的朋友，跟着借光也得了不少的好处，可惜这更加激化了你们对方时凝的厌恶，因为她独占了董老师，让你们失去了接近的机会。"

"所以你们想了个办法，从董老师那取回考勤本的时候，故意将方时凝的那本"遗落"到校长的手里，让她发现方时凝和董老师之间的关系，想让她受到处罚，对吧？"

三个姑娘面面相觑，手紧紧地攥着怀里的考勤本，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我们只是……"

此时，短头发姑娘突然站起身，喝止她们的话。"没错，我们是喜欢董老师。他人风趣、幽默，又有绅士风度。喜欢他有什么奇怪的吗？我们是把考勤本交给了校长，天天在我们面前秀恩爱，我们看得烦，想让她被开除，不行吗？"

"反正她早晚也要退学，跟董老师结婚的吧，何必在寝室待着碍我们的眼。"

夏衍转过身，盯着她的眼睛，又问："那你知道董老师跟校长之间也有关系，你们将方时凝的事情告诉她，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吗？"

三人又互相对视一眼，声音小了许多。"我，我们也仅仅是有所耳闻，听说他们关系密切。但，我们决不知道，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再说了，校长不过是个离婚的老女人罢了，董老师移情别恋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嘛。"

陆禾秀叹口气，凑到夏衍耳边轻声说："估计她们真的没想到吧，如果女校长没有怀孕的话，我想她也不会采取极端的手段。"

夏衍没吱声，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时凝书桌上挂着的日历。

"等等，我们猜错了，也许怀孕的并不是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