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在冰冷的大殿里独自行走着，他目光如炬，看着前方，此处为夜愿堡最顶层，是世界系统的所在。
除了马丁，没人见过世界系统长了个啥样子，他们只是大概地看到书中的插画，那些金发熠熠像天使下凡般的男孩。
但是马丁知道，马丁看到，他们只是九具枯骨，看起来就和死了几百年了一样，马丁第一眼看到他们晚上甚至做了噩梦，那种极端诡异的形象，真的是越想越可怕。
马丁想着莉莉小时候可爱的脸庞在大殿里行走着，努力让自己不产生被几百只鬼围观的幻想。
“马丁。”正中间的那句枯骨开口了。
“大人。”马丁站在那里，仿佛十人皆为平等。
“你来做什么？”
“大人，我需要您帮我，不要让学者派的人得逞。”马丁说。
枯骨皆沉默。
“这件事我们无法帮您。”
马丁发现是一具从未发话的枯骨开口了，那句身体非常的幼小，就像还没长大一样。
而其他的枯骨微微战栗着像是被人束缚住了一般。
“大人，您还从没说过话。”马丁说。
“哈哈，马丁，我一直在你身边，无论过去还是现在。”小枯骨竟然还谈笑风生。
马丁沉默，他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为什么没法帮助我？如果他们找到方法出去的话，无论你们有什么目的，不都达不到了吗？”马丁略显着急。
“我们没有目的，马丁。”小枯骨继续代表其他人，他好像更加有活力。
“马丁，你走吧。城门已经关闭，但是最大的灾难马上也要来了，你好自为之吧。”
马丁扫视着九个人，他们形容枯槁，似乎毫无还手之力。
曾经理查德挑战过九人系统，但是结局简直不能用惨败来形容，要不是被赋予了礼物，重生，他现在就只能顶着具破碎的身体而死不掉，只能永远接受磨难。
马丁现在，一个念头冷冷地爬上他的背，爬过脖子，爬进脑袋里，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头皮发麻。
他想试试能不能杀掉眼前的九个所谓的系统，他不喜欢被人掌控。
“这种事连学者派的心愿也无法满足，你走吧马丁。不要再想。”
最小的枯骨在马丁的沉默中开口，马丁额头突然冒出一层冷汗，被看穿了。
他转身，沉默不语地走出去。
边境之地。
今天师傅们说可以休息一天，于是尼克和沃里克就跑到城墙那里，像小孩子一样兴奋地看着这个浩大的工程。
但是等他们才上来，发现艾已经坐在了那里。
“小艾！”尼克小跑过去坐到她身边。
“啊——真是的。”沃里克甩甩肩膀表示不想吃狗粮。
“是你们啊。训练怎么样？”艾抬起头，红发飘飘，像是外面的熊熊烈火的小火星。
“突然发现你和瑞德和安迪都是红头发唉。”聊天鬼才尼克开口了。
“是吗？”艾说。
“但是你的颜色比较女生。”比较淡一点，尼克本来想说。
“尼克，你又恢复以前的样子了呢，傻乎乎的。”艾的食指戳戳尼克的鼻尖。
尼克下意识地斗鸡眼，看着鼻尖上艾漂亮的手指。
然后抓住她的手。放到腿上。
“我最近再找引发第二人格出来的方法，安迪说我必须在那件事发生之前排除掉这个不确定因素。”尼克担心地说，“但是我找不到办法。”
“说不定已经不见了。”沃里克强行插话。
“肯定还在啦，那家伙能够用火之力……他肯定还在我身体里，我能感觉到。只要他和我合二为一，我就是真正的沃尔德了。”尼克说。
“那你还会是尼克吗？”艾的声音有点沙哑。
“唔……当然……”尼克摸摸脑袋，“当然。不会伤害你。”尼克自我确定地点点头。
艾的目光一直看着外面，非常遥远的地方，尼克看着她，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他叹了口气。
“你说，另外一边会是什么呢？”沃里克说，沃里克是个很擅长想问题的人。
“啊，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尼克说。
“是很热的地方，有很多巨人还有大大的蘑菇。”艾说，“琼斯都看见了。”
“四个面全是这样的吗？”尼克说。
“不是，解锁是有顺序的，先解锁这一面。”
“听起来很无聊啊，另外一面，火啊蘑菇啊什么的。”沃里克说。
“对啊，哪有冰天雪地飘在烈酒海上好玩。”尼克点燃一根烟。
“又要面对新的未知，会形成全新的势力，暴雪不可能去那里……”尼克balabala说一大堆。
“停停停，尼克，你真的是，能不能就一会儿，忘掉这个该死的世界的该死的烦心事。”沃里克说。
“哦，对……”尼克看看艾。
艾安静地看着外面，穿着白色的单薄的连衣裙。
“你不冷吗？”沃里克问。
“她不冷，她可牛逼了，我跟你说我刚认识她的时候——”
“我冷。”艾打断了尼克说的话。
“……”尼克沉默地看看艾，然后把自己的外套给艾披上。
“自从出了那个洞穴，身体也好精神也好，都越来越脆弱，无数次我想起那个命运之夜，也有可能是白天，以及后面我正真参与的真实发生的事情，我就觉得可怕，觉得比之前的记忆更加不真实。”艾说，“出来的那个人真的是我吗？还是说其实我也分裂成了两个，完美的那个被困在了洞穴里，还在等待着。”
“等待着什么？我已经把你救出来了。”尼克说，“能吃喝拉撒不代表你不完美啊小艾，只有奇怪的偶像才不会吃喝拉撒。”尼克日常说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话。
“尼克，你这个傻样子，怎么可能是拯救世界的勇者……”沃里克摇摇头。
“我怎么了？”尼克有时候反应很迟钝。
“尼克。”艾站起来，尼克才发现她连鞋子都没穿。
就好像最初之夜那样，艾站在那里，但是却好像站在与自己不同的另外一个纬度，明明就在眼前，却无法触碰。
但是还是想去触碰，尼克抬起手，艾也抬起手但是艾摸摸尼克的头，尼克的手仍旧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