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马丁掀翻了桌子,“开什么玩笑!”
他到处砸东西,像一只暴怒的老狗,心有余而力不足地咆哮着。
“你!”
看到马丁向自己走来,助手非常慌张……他才上任几个月而已,听说前一任助手就是被马丁折磨死的。
这个暴力倾向的老战士,像是看到敌人一般健步如飞地走向助手。
这时门开了,莉莉走了进来。
“马丁?”她还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语气里带着疑问。
“莉莉。”马丁含含糊糊地含着莉莉的名字,声音也轻了许多。
“你先走吧。”莉莉小声地对助手说。
“是。”助手回应。
看着门关上,莉莉才回过头来看向马丁。
“可恶……”马丁背过身去,继续踢着桌子。
莉莉隐约响起来以前他喝醉酒的时候一个个开关厨房的柜门。
但是他从来不会伤害自己。
“马丁……没事的。”莉莉能够想到马丁的悲伤。
“不!你不明白!”马丁一下子凑到莉莉面前,他的棕色瞳仁闪烁着很多感情。
但大多还是悲伤。
酝酿了许久的计谋被玩弄的像是小孩想出来的复仇,一切都烟消云散……
“还没结束呢!你的时代还没结束呢,怎么能这么悲伤?”
“你不明白!你不明白!他们要进来!从那里——”马丁指着大门,“从那里进来,来推翻我,然后我又一无所有了!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会明白!”
马丁暴力的酒气洒在莉莉脸上,咬牙切齿地说出那些很怂的话。
“马丁你,是最厉害的。我相信你。”莉莉把马丁光秃秃的脑袋搂进怀里,抚摸着那些硬硬的发茬。
马丁在莉莉的怀里抽泣起来,“哦……我完了……你相信吗?我就这样完了……”
“战士是要战斗到之后的。”莉莉像哄小孩一样拍拍马丁的脑袋。
他们相遇在那个雾气朦胧的早晨。
莉莉还是裹着襁褓的,就那样出现在了奋战了整整十天的前夜的脏兮兮满身是血的战士里。
别人都轮番看了个遍,那时候女人都很少,别说小孩了,更别说是这种襁褓里的孩子。
糙汉们放下剑,手在衣服上蹭蹭,一个个轮流抱这个小家伙,莉莉在襁褓里嘿嘿笑着,挥舞着小手。
“马丁,你也来抱抱这孩子啊,不要害羞!”战友们招呼着马丁。
那时候的马丁还有浓密的头发,他害怕着不敢靠近。
小孩什么的,对他来说太不可思议了,他太肮脏了,怎么能触碰这样的天使呢,不可以……
“吼啦,马丁,你看她多可爱。”
战友把莉莉抱到马丁前面,马丁刚想推开,就有一个小小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马丁感觉他已经拥有了全世界。
“哇,是个女孩子!”战友们是帮糙汉,又野蛮又粗俗,直接掀开了莉莉的小被子。
“喂!你们干什么!”马丁赶紧把莉莉收到怀里,再给她盖上被子。
即使身处地狱,也仍有彼岸花开。
莉莉就是这样的存在。
其实莉莉并没有能力。
是的,那是马丁哄她开心骗她的,知道十几岁莉莉才知道自己是没有能力的。
然后她倔强的想要练体术,还记得她第一个动作就摔了,她倒是抹抹鼻涕拍拍屁股就站起来了,但是马丁却大呼小叫心疼地不行。
马丁那样的男人,天天抱着莉莉那样的小孩转悠怎么看都很奇怪,所以大家那时候都叫他“尿布马丁”。
后来,战友们都死了,玩家来了又走,除了极少数的几个人,大家都死掉了,包括马丁在这个世界唯一爱上的女人。
反正都死掉了,只有莉莉和熊千万还有一个太浪了不知道跑到哪去的家伙。
马丁的一生,愉悦总是短暂的。
只有莉莉是永远的小花花。
“莉莉……”马丁哀嚎着。
“马丁,你要坚强哦,这样我才能坚强。”
莉莉说。
门外站着的是吉米,他盯着自己的脚尖发着呆。
风轻轻地吹乱了他的额发。
“啊……怎么办,现在我们难办了哦。”罗恩一脸无奈。
“啊呀,有什么关系,我们本来就不是武斗派的,你不要太入戏了喂。”安迪晃着酒杯和手下打着牌。
“你这个只会喝酒的混蛋怎么会明白。”看到自家老大如此不省心罗安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头发嚷嚷着不能在这头上呆了。
“饶了我吧。”罗恩抹脸,“我们现在还算是卧底咧,还是在武斗派的船上啊啊,你这个不会游泳的混蛋!”罗恩一个酒瓶向安迪砸去。
安迪灵活地躲开,继续打牌。
“啊呀,船到桥头自然直啊罗恩像,你要学学咱们当家人的脾气,人家就完全不慌的。”
“当家人?老大,你没在开玩笑吧。我可不知道除了你谁是我们兄弟的当家人。”罗恩说,他有时候真的不明白安迪在想什么,虽然他知道安迪有办法,但是在办法用出来以前他真的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办法。
看起来完全就是个傻狗。
现在还要认别人做主人?
“哈哈。”安迪继续打牌。好像自己真的是傻狗,不做任何辩解。
理查德和琼斯在审判结束后跑去喝酒。
“啊呀,好久没出来了,累死我了真是。”理查德盘腿坐在那里,无聊地拍拍桌子等着上菜。
“你有什么忙的?不就是撑撑场面?”琼斯挑着花生米。
“啊,嗯……刚才我就想说,琼斯……在我面前不要秀恩爱啊!”理查德持续拍桌子。
“啊,斯凯是我的保镖啊。”琼斯的狗嘴使劲往斯凯脸上蹭。
斯凯表情平淡地无限推开。
“滚啊,我在吃饭。”斯凯是个对食物很重视的人,一旦事物在眼前琼斯就可以去死了。
“啊,真冷淡。”琼斯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拿起酒杯一口饮尽。
“哟。”一个爽朗的声音不请自来。
“休?”理查德一边往旁边让,一边看着来人。
“啊,老上司,我能做你旁边嘛。”休情不自禁地点头哈腰的。
“哦——可以啊。”理查德说。
“哈哈,我听说你在新生典礼上很嚣张喔。”琼斯给老友倒酒。
“啊,哈哈,没什么。习惯了,不能再让别人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人啊。”休害羞地笑笑。
“话说你现在是执行体系的,和我们喝酒真的没事吗?”
“没事啦,我不是那种人。”休摇摇头。
“话说今天真的吓死我了咧,虽说一直准备好了,但是真的来了还是吓一跳。”理查德松松领带。
“他啊,都让另外一个人格来撑场子了,笑死我了。”琼斯总是在拆台的路上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