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来了。”

跟随着夏树那激动不已的声音，所有人的实现都集中在了他手上的那颗嘘源，嘘源的光芒盖过了所有的景象，随着它不断被火焰吞入，光芒逐渐被遮盖，最后化作一条线，终于……被吞没进去了。

火焰此刻真真正正地获得了生命，脸上的五官越发清晰，她睁开了火红的双眼，发梢就是火焰本身，在空中摇曳，但无法熄灭。

在夏树想要说出下一句话的前一刻，所有的努力、计谋与隐忍一一在他脑中浮现，滚热的泪水从眼睛流出，“欢迎回来，雨。”

杨也也愣住了，感情也好力量也罢，全部像刚才那样，无休止无限量的爆发，关于那个女孩的所有一一回想起来：

四年前的那一夜，温热的火红的室内，已经让人逐渐忘记，外面的世界是极寒的红莲地狱了。

“去哪？”

名为雨的小女孩，拉扯住了教徒的衣角，因为夏树和杨也即将要被他带走。

“没事的小雨，我们只是去一下厕所，很快就回来的，嘻嘻。”夏树笑着。

“我也一起去。”

“你是女生，怎么可以和我们一起去呢？”

“我不管。”雨只是这样跟着，只是走着走着，那位教徒大叔变得粗暴起来，将年幼的夏树和杨也推进了那个罪恶的房间——火焰的祭坛。

等到小雨也被丢进去的时候，看见的……只是被痛苦烧死的活人，以及被怪物看守着的，等待成为下一个的祭品。

在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被烧死的……

小雨本身还想等待时机，但下一秒，时机就到了。

一位少女，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小，她却站了出来，跪坐在祭司的面前，“求求你……把……爸爸妈妈还给我……用我来交换……可不可以……”

“当然啦。”祭司抓起了那个小女孩，刚想将她送入祭坛中央的火焰……

什么等待时机……明明就是自己没有勇气……

小雨在思考之前，身体已经动了起来，像雨一样的箭矢从高空落下，直穿祭司的手臂，被抓起的小女孩摔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小鱼……？”夏树还没理解透现场的情况，但他知道，这就是她曾经说过的，她是魔法少女，她会保护他们的，这句话的意思。

杨也只是害怕得瑟瑟发抖，躲在了夏树的身后，好奇……却不敢直视。

像雨一样的箭矢一一刺穿了祭司的身躯，但每一次，刺穿的只是火焰幻化而成的幻象。

被压制的祭司只好利用那些正在排队的人质，控制武装的嘘之少女，发动了残忍的虐杀。

小雨只能放弃进攻，转为守护那些完全没有自保能力的人——

特别是夏树和杨也，灰色的少女已然举起了重斧，千钧一发之际，小雨对着夏树射了一箭，并且全速地奔了过来。

箭矢从夏树的脸颊划过，击穿了，击碎了他身后的敌人。

“看吧，我会保护你们的……”

夏树的瞳孔由于惊慌扩散得极大，不断地颤动，但眼前的一幕还是清清楚楚地，切切实实地，每一个细节都看见了。

火焰已经贯穿了小雨的胸膛，夏树说不出话，他亲眼看着自己最珍视的人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能保护你们了……”

夏树和杨也都下意识地伸出幼小的手，想要接住这位即将灰飞烟灭的少女。

“至少……不能让她们的计划得逞……”

少女最后的攻击，瞄准了刚刚降临的火焰生命，哪怕那只是一点火苗，只有一点……

全神贯注的话……还是能够射中的吧……

最后，她在两名男孩面前，留下了一个镜裂的背影，以及碎散的飞灰。

火苗被箭击散，祭司只好悄然退场。最后所有人醒来的时候，已经忘记昨晚发生的一切了。

“你……是……”

杨也摁着因为巨量情感与记忆的涌入而发胀发痛的脑袋，想着这名悬浮在空中，浑身泛着火光的少女的名字，实际上他已经想起来了。

或许是因为火光太亮，产生了一些幻觉吧——

少女回头望了一眼杨也，又望了一眼夏树，本想上前扑在身边的夏树身上，结果她看见了自己的双手，泛着明亮黄光，还隐隐跃动出火苗。

慌张地环视了四周。

她停住了，突然往天边飞去，空中只留下了一道火痕。

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你回来了，就好。夏树望向了天边。

随着她消失天际，所有人都回到了现实世界，撞在了大厅里，在睡到的人群中，缓缓站起。

站起来的，只有夏树和安然，他们背对着对方。

“那颗嘘源，你从哪里来的？”安然注意到，那和普通嘘源看似相似，却完全不同的光芒

夏树插着口袋，“怎么了，如果你打她的主意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杀死。”

“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不过我很好奇，那颗嘘源是怎么在现实世界里保存的。”安然从第一次来希尔大厦，就隐隐感受到，属于那颗嘘源的，那股悄然跃动的力量。

那一晚，夏树在最后一刻，从小雨变成灰尘的身体里得到的，那一颗绝美的嘘源。

“因为……她是特别的。”夏树眼神变得严肃起来，虽然当时第二天醒来之后，宝石已经不见了，不过很快，夏树就知道了，偷下那颗宝石的犯人，正是那座大厦的主人，然后花了几乎一年的时间，找到一个绝对能偷到它，但并不想要它的人。

“那它缺少的那一部分……”安然注意到了，那颗嘘源的光芒有一处不和谐，因为它残损了，缺失了一块。

至于当时安然并没有深究那股力量的来源，是因为她在蓝可月身上，感知到了同样的力量。

“难道……”

“没错，就和你想的一样。”夏树轻笑了一声。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你明明已经把嘘源……为什么还活着。”安然或许只是单纯地想知道这个男人的秘密。

“蠢货，谁会告诉你这些啊，不过你想想自己为什么还活着，或许就知道答案了呢。”

“什么意思……”

“替我好好照顾杨也吧，如果你对他下手的话，后果你是知道的。”夏树说得别有意味。

“我……已经没有必要对他……”安然刚想急切地解释，夏树只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