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谕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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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铺里,热辣的火星在铛铛的打铁声中迸射,烧得滚烫的精铁在宁悍手中一点一点成型,虽然浑身肌肉被灼得发烫,宁悍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欣喜,他越想越激动,越打越充满干劲,一旦落成,这绝对是一把了不起的作品。

铸剑是一门奇妙的艺术,它不仅仅是你打铁的技术好,就可以铸成一把好剑的。而是需要一种奇怪的激情,去与剑的意志达成一致,打出来的剑才会有血有肉有灵魂。这种感觉,平常人是无法理解的。

而宁悍此时,完全被这种奇妙的意志所支配着,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将会铸造出有史以来最为石破惊天的剑来!

“以我最强大的意志,融合于此剑当中!”宁悍一敲一打,均凝聚自己万分的心血。

侧面的楼阁屋顶上,徐月朗和铁匠阿旭坐在屋顶喝酒赏月,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被月光洒满的整条胡腔街。当然,透过风窗,宁悍打铁的身影也尽在两人眼底。

“阿旭,悍哥哥为什么对铸剑这么情有独钟啊?”徐月朗就搞不懂了,宁悍这么武功高强,英俊挺拔,千古将才,怎么就甘心屈就于此,在一个小破铁匠铺终此一生呢?

“听说啊,好像是有故事的。”阿旭想起那些故事,也不知道哪个版本是靠谱的,最后挑了自认为最像那么回事的跟徐月朗说了。

“其实啊,也是少爷小时候调皮,男孩子们,都爱舞刀弄剑的。”阿旭瞅了徐月朗一眼,“你例外。”

徐月朗不置可否地一笑。

却听阿旭继续说道:“有一天,少爷偷了叔父的荣耀之剑出去玩,和一群孩子一起上山杀狼。结果一不小心,把那宝剑掉到山崖下去了。这可怎么办呢?那丢的可是叔父挚爱的宝剑荣耀之剑啊。少爷苦思冥想,心道回去又要挨骂了。情急之下就把一把普通的剑塞在了荣耀之剑的剑鞘里,给叔父原模原样地挂到了墙壁上。谁知,那日叔父也没管墙壁上的剑,不知怎的,次日竟拿着这把调换过的剑,稀里糊涂地去与宿敌程嚣张比武了,结果可想而知,拿着一把破剑的叔父被程嚣张一剑把他的剑斩断,叔父被程嚣张追杀两百里,最后断了一条手臂。看到失去手臂的叔父躺在病床上,少爷痛心不已,下定决心,以后要打制一把盖世神剑还给叔父。”

“嗯,这么说倒也情有可原。不过,就算悍哥哥真的打制了一把盖世神剑还给叔父,也无济于事啊。叔父都残废了,还要那剑有什么用?”

“你不懂,这是一种信仰。”阿旭神往地说道:“少爷是我见过最执着、最专注的男人。”

“这话倒是不假。”

两人絮叨着,却在此时,月光清幽的胡腔街巷上,突然响起了犬吠之声。

两人闻声望去,只见五个行踪鬼魅的家伙手持武器,惶恐地奔逃着。此五人正是城关大盗姚氏五兄弟,若说这五人,是胆大包天,能力非凡。但凡被他们盯上的东西,没有不失手的。

只是,平常就是官兵见了都头疼的姚氏五兄弟,今天却像是见了鬼似的仓皇奔命,实在不知究竟何人有如此能耐把他们逼成了这样。

那五人逃到兵不二铁匠铺外,互相递了个眼神,便不跑了。

却见一袭不凡的身影从天而坠,落在了他们跟前,从容而立。

徐月朗和阿旭定睛望去,那应该是一个女人,脸上裹着面纱,看不清面目,一袭白衣胜雪,身形妙俏,手中握着一把短小精悍的剑,侠女风范十足。

“又是一个蒙面的,徐公子,你觉得如果揭开面纱,这个女人长相如何?”男人要是闲下来,其实也是蛮八卦的。

“应该不错。”徐月朗从头到脚一番打量之后,说道:“她抹的粉黛是宫廷专用的,而且这女人气质举止如此清冷高傲,不是小姐就是公主。”

“我不信,宫里那些小姐公主见只蟑螂都怕,哪里见得了血光。被蚊子叮一口都要哭半天,怎么可能学得了这么好的武功?”跟徐月朗处久了,阿旭也慢慢知道分析了。

“哟,分析得不错。”徐月朗讶异地看了阿旭一眼,说道:“不过,我说的宫廷可不是后宫,而是凌宫。”

“凌宫?”此二字一出,阿旭顿时一脸紫青,当下不再说一个字。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徐月朗阴谋得逞地呵呵一笑:“放轻松,有我悍哥哥在,区区凌宫算得了什么。悍哥哥是可以为整个江湖遮风挡雨的男人。”

话虽如此,阿旭还是不敢多说话,这年头说风就是雨,风凉话别多说,还是脑袋要紧。

却见那蒙面女子转过身来,缓缓拔剑出鞘,一柄紫色修光的短剑显露无疑。此剑一出,徐月朗和阿旭俱都一惊。此剑,太过出名,寻常人见到,早已经哆嗦得不能自已了。

“凤鸣剑!是神谕娘娘!”看到那紫色修光之剑,姚关五盗都是面色惨然,难怪他们五个不是对手,追他们的人竟然是神谕娘娘!

姚老三很不心甘:“神谕娘娘,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追杀我们?”

“可认得这个?”说着神谕娘娘冷冰冰地甩手,一串小铃铛飞出,落到了姚老三手中。

五人一看,纳闷道:“这不是今天我们偷吃的小羊羔脖子上挂的铃铛吗?”

“是啊,当时我还想拿着玩来着。后来不知怎么忘了。”

“糟了,那只羊……不会是神谕娘娘喂养的吧?”姚老五连忙拱手道歉道:“神谕娘娘,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那只小羊羔是您养的,要是知道,就算我们有一万颗脑袋,也不敢啊。这样,我们赔你十只一样可爱的小羊羔,您看成吗?”

他话音未落,神娘一剑划开,凌厉的剑风破空而来,但听“啊”的一声惨叫,姚老五的嘴唇被一剑划开,裂开了四瓣,风都兜不住。

屋顶上的阿旭不禁一颤,徐月朗却是吊儿郎当,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小羊羔?这理由真是绝了……”

“凌宫杀人,何曾要过理由?这姚关五盗偷谁的不好,非偷到神谕娘娘头上,活该死罪!”阿旭小声嘀咕道。

可是徐月朗却并不这么认为。

神谕娘娘,凌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神秘人物,在武林大会即将召开的节骨眼上突然出现在中州陌阳城,这本就是一件令人费解之事。现在还亲自追杀几个小贼,声称只是因为一只羊,别人或许信得,徐月朗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宁悍虽然在屋中打铁,但以其现在的造诣,即便不出门,外面的情况也是洞悉得一清二楚。

姚关五贼一路逃亡,跑到兵不二铁匠铺跟前就不跑了,是有原因的。

前几天,宁悍私闯慕容府的时候,请他们帮忙盗过一张慕容府的机关图,算是欠他们一个恩情。他们见识过宁悍武功盖世,此时停在此处,必是找他还恩情来了。

反之,那被唤作‘神谕娘娘’的女子,手速极快,剑风犀利,一言不合就开杀,心之狠手之辣,非一般江湖人所能比拟。看来,今晚注定是不得清闲了。

姚老五说话的嘴巴被割开,其余四兄弟哪里还忍得住,咬紧牙关,纷纷亮出武器,大声朝着兵不二铁匠铺喊道:“屋里可是宁大师在铸剑,今日我五兄弟有难,恳请宁大师出手相救。”

可是宁悍并未急着答允,屋里只是传出一阵阵沉闷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每一声,都仿佛捶打在心坎上,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五贼见宁悍不言语,面面相觑,低声商议。

“老大,怎么办?”

“一起上,就不信我们五人,还打不过她一个老娘们!钉钩五绝阵!”姚老大牙根一咬,旋转日月刀,五人立即摆出“钉钩五绝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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