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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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卫鞅一子落下,将彭卢的棋子吃掉了一大片。

看到自己一片萧条的局势,彭卢无奈地摇头:“罢了,这局我输了。但愿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两人刚收起棋盘,便有弟子来报:“师父,鲁师叔堂下弟子求见。”

“让他进来。”

两名鲁翔的弟子从门外走了进来,行礼道:“卫师伯,师父说事情出了些差错,他在后山小屋等你。”

“好,我知道了。”卫鞅皱了下眉头,与彭卢对递了一个眼神,便往后山走去。

鲁翔的弟子回山以后,还有一拨人秘密觐见了掌门诸天和。

“掌门,师父鲁翔有重要事情,邀请您到后山小屋观看。”弟子汇报道。

“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后山?”诸天和颇有些纳闷,此事似乎有些蹊跷。

“我们不知道,师父只说,事关门派兴亡之大业,请您务必前往。”

诸天和也是眉头紧锁,想了想,对旁边的三师弟说道:“走,看看鲁师弟有什么事。”

因为下雨,后山森林里一片黢黑,只有一间木制的小屋亮着一盏茶灯,此时,卫鞅已经抵达,和鲁翔隔着四方桌相坐。

“鲁师弟,出了什么差错?”卫鞅警惕地问道。

鲁翔端起茶水道:“那只不过是让属下传个讯息,卫师兄放心,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不守妇道的女人和野种清除干净。”

说着鲁翔起身走到一具棺木前,掀开棺椁,只见棺木里躺着一具女尸,正是先前在竹林被杀死的卫鞅的妻子。卫鞅瞅了一眼,没错,老婆身上有一处致命的“X”字伤口,正是鲁翔的勾心箭所杀!

看完尸体,卫鞅冷笑两声之后,脸色反而变得狰狞起来,突然拍案而起,厉声呵斥道:“好你个鲁翔,居然趁我不在,杀我妻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鲁翔佯装大惊失色,连忙反问道:“卫师兄这是何意,是你嘱托我,让我去追杀你那不忠不义的妻子,为何突然这般说?”

“哈哈哈哈,鲁翔啊鲁翔,你真是愚蠢。要杀那两个贱人,我手起刀落的事情,还用得着你?我这么做,无非是给杀你找一个借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用勾心箭杀了我妻子,我为我妻子报仇,试问谁敢阻拦?”卫鞅如此的猖獗放肆,继续洋洋得意道:“杀了你这个老顽固,诸天和就少了一条忠实走狗,我再诱之以利,拉拢老四和老七,这掌门人的位置,便是我卫某人的!”

“卫师兄,回头是岸啊!”鲁翔劝阻道。

“鲁师弟,来生再见吧。”卫鞅挥掌朝着鲁翔拍去,饶是鲁翔竭力躲避,仍然被掌力的余波打中,连退数步,撞击在墙上。“哈哈哈,鲁师弟,你实在太弱了。受死!”

卫鞅举起了崇阳掌,正欲杀掉受伤的鲁翔,却在此时,门被一脚踢开,诸天和带着三师弟愤怒地冲了进来。

“卫鞅,你好狠的心!我诸天和平时待你不薄,你竟然如此残害手足!”

卫鞅登时一惊,万万没料到掌门居然会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后山来,看他们两人的样子,显然是听到了刚才两人的对话。

糟了,中计!卫鞅虽然生得五大三粗,但是头脑却不简单,连忙反口道:“掌门师兄,我和鲁师弟开玩笑的,你们别当真。”

“开玩笑能把鲁师弟打得吐血?”诸天和怒发冲冠。

卫鞅也知道他们不可能相信,他只不过转移他们注意力,突然之间,冲破窗户,跳了出去。后山森林一片漆黑,料想他们也不可能追上他。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该死的鲁翔,竟然知道将计就计,可恶。等我东山再起之时,便是你尸骨无存之日!卫鞅恶狠狠地心中念道。

却在此时,山中一缕琴音诡异地在黑暗中响起。

“什么人?”

“铖铖铖铖~”琴音越发激越,毫无音律可言,聒噪刺耳,令人心烦意乱。最让人惊骇的是,这琴音不是从某一个点发出,而是到处都是,回响在整座后山之中,就好像有无数个人在周围弹奏。

卫鞅不懂琴律,当然不知道这是著名的琴曲:四面楚歌,八面埋伏!事实上,他在破窗而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陷入了徐月朗的琴阵之中。

“铖~”又一缕琴音拨开,嗤,卫鞅脸上被划了一道狭长的口子,手一摸,鲜血淋漓,卫鞅惊恐地喝道:“是人是鬼,有本事出来一战!”

待得诸天和等人追出来,只听得黢黑的林子里传来卫鞅凄厉的惨叫声。众人闻声而去,只见阴森的雨水中,鲜血暗红,躺在泥水里的卫鞅已然被人卸了一条腿。看那断口,应该是内力深厚的高手用利刃所断!

而失去一条腿的卫鞅,惊恐得仿佛见了鬼一般的恐惧!

“带回去!”

弟子将卫鞅带走,诸天和纳闷地看向鲁翔,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鲁翔将自己追杀卫鞅妻子,遇到徐月朗一事原原本本地说出,诸天和沉重地点头:“能将我嵩山十三太保排行第五的高手吓成这样,此子非同一般啊。”

“是啊,这少年非但武功了得,而且智慧过人,他日必是江湖奇才也!”鲁翔并没有告诉诸天和徐月朗通晓各门派武功之事,现在正是敏感时期,涉及大魔头宁渡峰的事,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像他们这种小门小派,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半个时辰后,徐月朗在嵩山一座小亭子里喝茶,一人徐徐走来,正是鲁翔。

“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多亏先生明示,嵩山派才得以逃过一次劫难。”鲁翔恭敬地递上开云剑道:“这是允诺先生的开云剑,还请先生在三日之后,务必将之归还。”

鲁翔也不问徐月朗借此剑的用处,足以看出对他的信任。

“放心,三天后,保证物归原主。”徐月朗收了剑,从容下山而去。

看着徐月朗远去的背影,鲁翔不禁暗叹:“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后生可畏!但愿这次武林大会,别把嵩山派卷入其中才好。”

想起徐月朗以琴剑斩断卫鞅的腿脚,鲁翔心中多少有些唏嘘,他们修炼了一辈子的武功,却还不及一个年岁不到二十的少年,真是可悲!

……

骤雨初歇,徐月朗从农舍接回男婴,纵马向西边城镇奔去。

牵马走进陌阳城时天已转晴,只不过夕阳西下,颇有种近黄昏的荒凉。

“公子,进来玩嘛?”醉春楼的老妈妈又在拉客了。

徐月朗一脸漆黑:“没看见带着孩子吗?”

“带孩子怎么了?谁规定带孩子就不能逛窑子?啊不对,不是逛窑子,是享受春宵一刻。算了,看你这一身读书人的酸臭味也不像好这口的人。”老妈妈见徐月朗没戏,便又去招揽别人去了。

“哎~”徐月朗无奈,抱着娃娃往南面胡腔街走去。大约是没了妈妈,又或许是饿了,男婴一路哭得厉害,徐月朗一向清扬的乐律听惯了,这突然听了一下午娃娃的哭声,实在是烦不胜烦,心道自己这是造的什么孽,怎么捡回来这么个活宝?

不过,待看到“兵不二铁匠炉”的招牌时,徐月朗便美滋滋地笑了,把马拴在栏杆上,逗了逗男婴道:“小家伙,到家了,走,带你见爹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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