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眠在厨房和青野一边视频聊天,一边热着从便利店买的扁豆焖面。
微波炉嗡嗡的声音,伴随着眠眠有些丧气的声音传到另一端,那边,青野正盘腿坐在床上,吃着薯片刷电影。
“这个图真是太敷衍了,我都能行了。”青野放大了眠眠发来的截图,对这张场景图啧啧称奇,“这个水平都行的话,我也可以去你们公司应聘了。”
“你可以来试试呀。”眠眠说。
微波炉发出“叮”一声响,她的饭好了。
眠眠把手记放到桌面上,打开微波炉,取出她的晚饭端回卧室,又回来拿了手机。
青野看到她拆一次性筷子,吃已经粘到一起的面条,惊讶,“我说阮大厨,你吃的也太不讲究了吧?你现在加班到晚饭都不能好好吃嘛?”
“本来没想到会加班到这么晚的。”眠眠咬着口感干燥的面条,口感实在不佳,咕咚咕咚灌了一杯凉水,“忙完已经挺晚了,也懒得做饭了。”
“北漂真辛苦,还是程序员,唉。”青野感慨着,“无法想象我北漂的生活,我还是在家当米虫吧。”
“……”
“唉,对,荣禄不是过去找你一起过寒假了,你不会天天加班吧?”
“嗯……”眠眠哼哼着,本来约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还是她约了荣禄,想悄悄庆祝一下今天的工作,但是她根本忙忘了,荣禄联系她时候,她才想起来,结果荣禄一个人到了预约的餐厅,她过不去,他自己吃了回去了。
眠眠满心的愧疚,还不知道怎么跟荣禄说。
“我说啊,少年。”青野恨其不争,“我是很能理解你的工作热情,和昂扬向上的冲劲,但是,你也不要被工作侵占太多时间吧,加班什么时候不能加,荣禄好不容易过去找你的……不是我说,你这样,小心工作没做好,男朋友也丢了哦。”
“别乱说呀。”眠眠哀嚎,“我已经觉得很愧疚了,不要吓唬我。”
“你想想看,你俩已经异地了,多少人就是因为异地分手的,现在他人都过去找你了,好不容易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人,没有你爸妈严防死守,没准他想和你亲亲抱抱举高高呢,现在可好,人都见不到。你们俩这距离上的同城,心灵上的异地,不是更可怕。”
“……”眠眠面要吃不下去了。
她戳开微信看,和荣禄最新的聊天记录是,荣禄问她,到哪了,拍了餐厅的图告诉她已经到了。
她发抱歉,她过不去了。
荣禄说好。
时间是7点半。
现在已经10点半了。
眠眠用一次性筷子戳着面条,犹豫着要和荣禄说什么。
“你怎么又发起呆了?”青野啧啧两声,“你不会还没哄人呢吧?”
“嗯……”
“不是吧你,阮眠眠,你现在已经可以叫又刚又硬眠了,你回家和我抱怨了半个小时同事多么不靠谱,竟然没有去哄哄你家王子?喔呼,你不是以为你家王子的王子病痊愈了吧?”
“咳。”眠眠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荣禄的王子病是根深蒂固的。她就是知道,才不敢联系。
“你还是哄你家王子去吧。咱们这种天地可鉴的友谊,没关系,我不介意你优先他。”青野调侃着。
“塑料姐妹情吧。”眠眠回怼。
“行吧,快去哄人吧,记得装可怜一点,懂吗,说你刚到家。”
“懂懂懂。”
眠眠和青野挂了视频,做了半分钟的心理建树,给荣禄发视频。
第一次播完,荣禄没有接听。
眠眠心凉了。
不会真生气了吧?
最近积攒起来的底气瞬间崩塌,眠眠开始慌,茫茫然的又拨过去,生气了可怎么办?
她有理都觉得理亏,没理更战战兢兢的性格,眠眠开始吓唬自己,荣禄不会一生气,回家去了吧?
为什么不接?为什么不接?
要过去负荆请罪嘛?
只不过爽约了一次晚饭而已,不要紧吧?
荣禄越不接,她越急,又一个拨过去……
这次,荣禄终于接了,“喂。”语气带着满满的无奈和担忧,“怎么了?”
“嗯……没事,那个,我下班了。”眠眠磕磕巴巴的说。一时没注意荣禄脸上的水汽。
“这么晚才下班?”荣禄语气不佳。
“不是,已经下班一会了,我到家了。再吃晚饭。”眠眠语无伦次,然后后知后觉,“你那边怎能有回声?”
“我在洗澡。”荣禄叹气。
“……”
眠眠眨眨眼,看到荣禄湿漉漉的头发,和裸露的脖子上挂着水珠。
“哦,那你继续。”眠眠僵硬的说。
“……”荣禄怔了一下,刚刚在压着却多多少少在的怒气,瞬间就烟消云散,换成闷笑声,“我继续?你要看吗?”
荣禄把镜头向下稍微移动,眠眠看到锁骨,已经一声尖叫,把手机扔了。
隔壁刷电影的邻居听到她叫声,随手抄起一本书,赶忙冲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有老鼠还是蟑螂?!”
“没事没事。”眠眠脸爆红,从地板上捡起手机,镜头上,荣禄在大笑,笑得镜头都在抖。
“……”邻居女孩无语的翻白眼,低头一看,脚上拖鞋都穿反了,她是图啥?“没事我走了。”
“不好意思。”眠眠捂脸。
荣禄还在笑。
“笑什么!”眠眠怒,“荣禄,你变了。你以前不这样。”
“嗯。以前没这么熟。”荣禄憋笑。
“……”眠眠深深吸气,避免被他气死。“你洗吧,我挂了。”
“嗯,洗完找你。”荣禄向她挥挥手,挂断了视频。
眠眠愤怒的咬着已经冷掉的炒面,又接了半杯水咕咚咕咚灌下去。她就不该听青野的,去安慰荣禄。
半晌后,青野问,“怎么样,哄好了吗?”
眠眠秒回,“现在谁哄谁还不一定。”
青野盯着手机屏,一头问号,什么情况?她怎么看不懂了?果然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一物降一物吗?荣禄什么时候这么好哄了,还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眠眠已经通过什么方法实现了家庭地位的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