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欲盖弥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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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涵璟慢悠悠地踱步而来,他还没来得及换一身衣裳,楚砚行目力极好的看到,他衣袍下摆处的那两道褶皱。

“谢谢。”注意到楚砚行的目光,柳涵璟率先道了句谢。

楚砚行会意,也回了句“谢谢”。

两人的谢谢,却也把钟邈弄得有些糊涂,但显然柳涵璟也没打算再解释些什么。

钟邈又一次入座后,柳涵璟却离开了。过了会,只见他换了身衣衫,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再次出现。

对于面前已经冷掉的食物,他虽皱了皱眉,却就着壶里新沏的热茶,吃了些糕点,倒不知堂堂侯府,如何养出这般不计较的小侯爷。

但他用膳的礼仪却非常好,不疾不徐地用筷子夹起糕点,然后慢条斯理地咀嚼,这姿态让人看得也是赏心悦目。

等他吃得差不多了,用手帕擦了擦嘴角,这才开口道:“子渊。”

他这简简单单的一句称呼,立刻让楚砚行集中了十二分的注意力。看来,终于要说说昨晚的事了。

“嗯。昨晚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我以后不会喝酒了。”楚砚行快他一步解释道。

柳涵璟却笑着摇了摇头,“大家都是朋友,这不算什么。”他的话显然没有说完,楚砚行静静地听着,却见他微微皱了皱眉,“但是,子渊,你知道自己中毒了吗?”

楚砚行闻言,大吃一惊。他本以为昨晚只是醉酒误事,怎么想到,竟然还和他中毒有关。虽然早前他已经怀疑过,他可能是中毒了,但因着盛京城的大夫并未帮他诊治出什么,是以,他对此仍是不确定,也许他并不是中毒呢。

所以,他既想点头,又想摇头,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昭吟,你和你们宫主解释一下。”柳涵璟则将目光投向了钟邈。

钟邈早就放下了筷子,此刻他表情夸张地说道:“宫主,你真的中毒了!中得还是一种古书上都不曾记载过的毒,所以我现在也没有办法替你解毒。”

楚砚行点了点头,也没有做出太大反应。既然被发现了,他也没办法继续隐瞒此事了。不过钟邈既然不能解,那如今这样也只是平添烦恼罢了,他真不该喝那壶天子醉的,虽然他只不过喝了几杯而已,没想到后劲如此之大。

“哎,我的宫主,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你中毒了,我还没办法替你解毒,甚至都不知道你中的是什么毒,宫主,你不担心吗?”钟邈神情严肃的说道。

似觉察到什么,他确实应该恐惧和害怕,楚砚行终于给出了些反应:“那我会死吗?”

既然没法解毒,那么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死了。楚砚行武功虽高,但对生死一事,其实看得很淡,父母去世的时候,他也只是难过了一阵罢了。生生死死,本就是由不得自己的事。他只能在自己活着的时候,尽力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仅此而已。

或许是他平静的态度,触怒了柳涵璟,一贯谈笑自若的小侯爷,此刻脸上出现了罕见怒意:“你知不知道,这关乎的你的安危。要想平安活到老,有多不容易?天灾人祸疾病,哪样都可以轻易带走我们的命。我知道你仗着自己武功高,对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是中毒是很危险的,钟邈都没办法替你解毒的话,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吗?”

他一口气说完,几人立时噤声,楚砚行觉得自己仿佛是个顽童,而柳涵璟则变成了他的老师,在教导他,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明明关乎自己的安危,为何柳涵璟倒是比他这个当事人还要在意,他其实并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也觉得自己应该对这个毒更上心一些。

“钟邈,此毒会有什么危害吗?是会武功全失,还是会...。”死这个字,他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说不好,宫主,我且先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得如实告诉我。”钟邈认真地说道。

“好。”楚砚行点点头。

“宫主,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身体有异样的?发作过几次?发作的时候是什么样的感觉?”钟邈此刻正襟危坐,像极了医馆里的大夫。

楚砚行颇为配合地回答着问题:“今年开始的,发作过三次。发作的时候,很疼,心口很疼。”

他觉得有些羞赧,说自己心口疼,像个娇滴滴的女子似的,但另外三人的目光都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迫于这样的压力,他不敢说谎。

“很好,你既然都发作了三回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反倒要去问盛京城的那些庸医。”柳涵璟语气冰冷地质问道。

“对不起,楚哥哥,是我无意间看到你去医馆的。”谢衡稍带歉意地说道。

“和你没有关系,衡儿。还多亏了你告诉我,否则不知道他要隐瞒到什么时候。”

楚砚行想要解释,他其实也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这是不是中毒,更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中的毒,他也不好开口。而且发病的这几回,他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不管是向别人示弱,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别人,他发病时的种种,他都觉得十分为难。

钟邈适时地打起了圆场:“宫主,你这毒已经中了有些年头了,这几年可有接触什么可疑的人,会给你下毒的?”

楚砚行一度以为,是他离开浮霄宫才中的毒,怎么会想到,这毒在他体内已经许久了。

“这些年,除了那次和你一起下山,在京郊别院呆了一段日子,我没有离开过昆仑虚。”他稍显困惑地说道。

“那就真是奇怪了,浮霄宫谁会对你下毒呢?而且我也没有听爷爷说起过,谁中了罕见的毒。”钟邈摸着下巴思考着。

“会不会有人,对你这宫主之位有所觊觎的,心生杀意。”柳涵璟想到了最可能的动机。

“应该没有吧,浮霄宫宫主,不过也只是个虚名而已。”楚砚行摇了摇头。

“那有什么人,来了浮霄宫又离开的?也许是这个人给你下的毒。”柳涵璟又道。

钟邈这时插话道:“倒是有这么一个南诏国的隐士,慕名而来昆仑虚。不过他在此过了些日子,说是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就回南诏了。听他说,南诏国四季炎热,在昆仑虚,他有些畏寒。”

“南诏国?”柳涵璟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在脑中一晃而过,却没有被他抓住。

“嗯,除了他,也就只有...”楚砚行的话却故意没有说完。

“还有谁?”柳涵璟下意识地问道。

“你。”楚砚行的眼里有片刻的促狭。

柳涵璟却颇为认真地说:“我没有理由对你下毒,除非我想控制你。但如今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没有冒险的必要。”

“嗯,而且钟邈也说我中毒有些年了,所以不会是你。”

“看来,还是这个南诏国的隐士最可疑。”钟邈沉吟道。

一瞬间,仿佛醍醐灌顶,柳涵璟突然看着楚砚行,目光冷静道:“你之前和我说过,那株情人草,是不是就是这个南诏国隐士送的。”

钟邈更为诧异:“情人草,那可是很有药用价值呢,我想和宫主讨,宫主都不给。但应该不是它,它没什么毒性。”

“可南诏国多得是稀奇古怪的毒草毒虫,这情人草也许暗藏玄机,你们也忽略了呢?”柳涵璟则想起了那株在阳光下跳跃舞动的花朵,初见时,便觉得诡异至极,如今再想起它,柳涵璟依旧觉得此花透露着古怪。

“若说时间的话,确实差不多。南诏国隐士到昆仑虚的时候,老宫主还在世。那会我还没跟着小侯爷天涯海北的到处闯呢。算起来是十二年前了。宫主这毒,看那脉相,确实也有十年左右了。”钟邈说完,又一次伸手搭在了楚砚行的手腕上。

“既然这毒极有可能是在浮霄宫中的,那昭吟,你和子渊一块回趟浮霄宫吧。先弄明白中得是什么毒,再谈如何解毒。尤其是那株情人草,昭吟,你需得仔细检查一番。”柳涵璟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可是...”楚砚行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柳涵璟打断了。

“如今,什么都没有你的安危重要。我和谢衡留在这里,也不会有危险,必要时还可以求助豫王殿下。你和钟邈一块回去,我也放心些。”

眼前人形貌昳丽,芝兰玉树,此刻神情却是不容质疑的坚决。楚砚行觉得,哪怕他开口说,让他去死,他大概也会心甘情愿的照做。

那阵不合时宜的疼痛又席上了心头,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强烈。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让自己尽量看上去正常些。

耳边是谢衡的惊呼声:“楚哥哥。”

下一秒,涌上喉咙的那口血就喷了出来。幸好,他即使侧过了身体,那口血就这么喷到了钟邈种的药草上,碧绿配着殷红,甚是醒目。

“子渊。”

“宫主!”

耳边是他们关切的声音,楚砚行却在想,这回他该如何解释,他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就毒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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