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刘焉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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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公衡谈吐不凡,见识远大,不知对这天下大势有什么看法?”刘章徐徐说出,脸上挂着澹澹的笑容。

黄权看刘章这副样子,并不能轻易的猜到刘章心中所想,便恭敬地回道:“我认为董贼入京,另立新帝,奸淫后宫,荒淫至极,天下英雄共讨之,幸得孙文台骁勇,王司徒睿智,杀了董贼,天下看似平静了下来,却又陷入了波涛暗涌之中。如今又是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啊!”

“公衡,你说我蜀中可有人能够平定天下?”刘章笑着说道,显然是对于黄权的分析有些兴趣。

黄权摇了摇头,叹息道:“恕在下眼拙,在下暂时还没有发现谁具有如此雄图大略!”

刘章并没有生气,反而夸赞黄权敢于直言。然后又问道:“公衡,天下的军阀你认为有些势力的都有谁呢?”

黄权不假思索便一一排出:“袁绍四世三公算一个,西凉马腾,韩遂,青州曹操,淮南袁术,吴地孙文台,荆州刘表,益州州牧大人可谓之英雄。”

刘章对黄权的看法笑而不语,没有做评论,然后又说道:“若是让你统一天下你会有如何的安排呢?”

刘章看黄权许久没有说话,眼神之中分明是有些犹豫,便劝道:“你尽可随意的说,不必太过在意身份问题,咱们在讨论仅限于谋略,不存在其他思想。”

“我认为益州虽然有百里天府,四面环山,有险可守,但是若仅占此地还不能虎步天下。应先平西戎,南蛮之敌,然后徐图北伐,克汉中,进一步占领凉州此时得精锐骑兵,直接东进取司隶,这时已拥小半江山。此时再取并州,荆州,然后再取中原吴地,则天下可以一统。”黄权将心中的规划全部吐露了出来。

刘章听完,鼓起了掌,大为赞叹。黄权连忙谦虚推辞,刘章话音一转:“公衡,我也有个规划,请你给我指点指点不足之处。”

“首先,平内乱,南克南蛮,西克西戎,北破汉中,这时我们便牢牢的把握住了益州全境,休养生息,训练士卒,囤积粮食,先南讨交州,解决后顾之忧,而且创造两线吞并荆州的机会。然后大军北上吞凉州司隶并州三州,补充兵源,然后南下伐荆州,三面进攻,不攻而破了。如今已裹挟天下大势,东灭江东,北扫曹袁进而统一天下!”刘章越说言辞越激烈,豪气冲天。

黄权细听了一番,惊觉刘章不是凡人啊!气吞寰宇,包裹宇内,志在天下,抱负确实不凡。看向刘章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之前因为他的地位的尊敬,现在更多的是对于他鸿鹄之志的敬佩之情。

“章公子,您的志向果然是远大,见识不凡,在下佩服!”黄权回过神来,不禁对刘章大为赞叹,眼神之中流露着深深地敬佩。

刘章也没有得意忘形,仍然面带微笑,缓缓说道:“略抒拙见,不足挂齿!”刘章看黄权思维敏捷,肚子里面有点东西,便生出了招揽之意。

“不知公衡可愿意辅左我,在益州站住脚跟呢?”刘章满脸笑意,眼眸中满是期待的盯着黄权,等待着他的回答。

黄权神色微变,显得有些为难,然后委婉的拒绝了:“章公子,多谢您的盛情,不过我已经成为了张公子门客,不敢另择他主。”

刘章面色一僵,转言道:“公义将军若归我麾下,你是否能够辅左我了呢?”

“若真到那时,我任凭章公子调遣。”黄权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其实黄权也是对刘章的抱负,十分佩服,但是臣就要忠于主的,这个观念限制了个黄权的归附。

一行几十人的车队在平坦的官道上朝着成都疾驰着,百里的路程在一点点的缩短,到了傍晚,才到达了广汉,一行人稍作休整。第二天接着赶路,过了正午,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成都。

成都城正中心州牧府中,后院一个房间正被一群人簇拥着,门口站着四名士兵,门外全是一些身着官服,身着将袍的官员们,嘈嘈杂杂的议论着刘焉的病情。

屋内一个大床上,躺着一个白发满头,精神有些萎靡的瘦弱老人。老人脸色虽然不好,但是还是很有威严。这人正是益州之主,刘焉。

就在刘焉身旁有一身材修长而且很精壮的少年正关切的看着刘焉,添油加醋的说道:“父亲,我听说最近章弟已经很少来看您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可忙的,连您的身体都重要。”

听到这话,刘焉那本来还有些精神的双眸,又失却了一些神采,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不知道章儿在忙些什么啊!”脑海中浮现了一个比较瘦弱的身影,想起刘章的面孔,刘焉那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刘冒看到刘焉一副偏心的模样,终于下定了决心,用眼神示意一旁的侍女过来,给刘焉喂食汤药。心想,爸,你可不要怪我啊,我也是为了益州,您病了一年多,益州大乱,稍微有些人马的将领都有自立为王的想法,是时候需要一个人统摄益州了。

思索完了以后还不忘再贬低一下刘章,期待拉低一些刘章在刘焉心中的地位。

“父亲,您说章弟把您晾在这也不来看望,这是不是犯了礼法?”

听刘冒如此咄咄逼人,刘焉脸上划过一丝不悦,刘冒察觉,便住了嘴,不再自讨无趣。刘焉回想起这些天让守卫去叫章儿,皆是不在府中,今又看到刘冒如此胸有成竹,莫非?刘焉不敢再想下去,他也不相信那么要好的兄弟会因为权位反目。

他缓缓的坐起身来,那端着汤药的侍女已经把拿起汤碗,只不过那纤细的手臂拿着汤碗竟然有些微微的颤抖,神色也有些慌慌张张的,那额头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眼神飘忽躲闪不定。刘焉不禁心生疑窦,看向侍女警觉了起来。

刘冒发现了侍女的异状,连忙干咳几声提醒她,让她不要露出什么马脚。谁知那侍女本来就很紧张,突然被刘冒这一惊吓,手一抖汤碗也险些洒落出来,不过很快被她稳住了汤碗的平衡,汤药也没有洒出。刘冒那颗提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突然屋外的喧闹声静寂了下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听到这熟悉的脚步声,刘冒和刘焉纷纷侧目,他们心中已经对来人的身份猜出一个大概。只是两人却是露出了截然不同的表情,刘焉是惊喜,而刘冒却是不可置信。下一刻,刘章推门而入。

恭敬的朝着刘焉行了一礼,徐徐说道:“父亲,孩儿近十天没来看望您,还请恕罪!”

自打刘章一进屋子,刘焉那本来萎靡的精神一下子就好了起来,笑的都快合不拢嘴了,连忙说道:“章儿,还记得为父就行!今天你来看为父,为父就很开心了。”

和父亲打过招呼以后,刘章将目光转移到了刘冒的身上,看着刘冒那错愕的表情,眼神中闪过一抹冷色。但还是被脸上的一抹笑意很好的压制住了。依旧恭敬的朝着刘冒行了一礼,叫到:“哥!”

刘冒有些失神,转念一想如今刘章没有死,自己安排侍女毒杀刘焉岂不是置自己于死地了。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刘冒快速的想出了一计,准备栽赃刘章。

转念至此,面色才带着笑意回道:“章弟,你这小子跑哪里去了,可把父亲给急坏了!”言语依然如常,看不出任何破绽。

刘章心中不禁暗骂一声,真会装,我去哪了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还明知故问。

刘章知道这是刘冒在试探他,跟他玩心理战呢!刘章也是神色如常,平静的答道:“外出打猎,刚好遇见了一位将军,随他去兵营中住了几天,心中挂念父亲便赶了回来。”

刘冒深深的点了点头,一副了然之状。但心中却是极其的不相信刘章所言,因为他安排的暗杀天衣无缝,刘章怎么可能会活下来?

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刘冒杀死了,他倒不担心刘章在刘焉面前告状,因为虽然刘焉疼爱刘章,但是在这种事情上并不是有些疼爱就能够完全的决定的。那样只是会给刘章留下个不好的印象,得不偿失。

当然活了两世的刘章也不会傻到那种地步。

“嗯?”刘章转过头去,查觉到了侍女的异样,心中不由得一紧,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打翻了要给刘焉喂食的汤药。

虽然刘焉对刘章很是疼爱,但是看到他如此失礼的行为,心中也是不由一阵火气,就要出口训斥。

“且慢!”刘章却打断了他,伸手指了指地下泛起白色泡沫的汤药。刘焉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便已了然。那为他熬制的汤药一接触地上的石板,泛起了大量的泡沫,不禁暗道这是有人要毒死我啊!

刘章眼神冰冷的扫过已经心乱如麻刘冒,刘冒眼神躲闪,不敢同刘章正视。刘章心中便已经了然,看来这好事正是他这个哥哥干的。但是他也没傻到直接揭发刘冒,而是命人拿住了那趴在地上已经瑟瑟发抖的侍女。

“是谁派你来毒害州牧大人的?”刘章面色冰冷,声音威严,不容置疑。

那侍女被两名兵士押着,眼神四处乱瞟,但是却在刘冒身上停留了多次。看刘冒装出一副云澹风轻,和此事毫无关系的样子。

侍女最后又低下了头,咬牙说:“没有人要我害州牧大人,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侍女害怕的几乎哭了出来,声音都有些哽咽。

刘冒看到这种情况,心中不禁慌乱的不知所措,额头上的豆大的汗珠,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刘焉躺在床上,看着如此反常的刘冒,心中便已了然,一阵急火攻心,吐出了一大口鲜血,神色也更加萎靡。

刘章吩咐一名士兵去遣散了屋外的那些大臣们,只让张任进来。这时刘章也顾不得审这侍女了,一个箭步冲到床前,紧紧的握住刘焉苍老而冰凉的手。

“父亲,父亲!”刘章急切的喊道。刘冒也走了几步站到床前,看向刘焉的目光中写满了焦急。

刘焉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章儿,你自幼时便很懂事,很孝顺……咳……”

“父亲,您先别说了。先把病养好,再说不迟。”刘章阻止刘焉在说话,怕他耗费太多的力气,真的挺不过去了。

“……咳……章儿,我得说,你小但是父亲都给你想好了,你辖广汉郡,蜀郡,巴郡,犍为郡四郡,你继承刺史之位。其余的郡城归你哥,冒儿。”刘焉虚弱的喘息,眯着眼,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父亲,父亲!”刘冒一听说直接任命刘章为益州州牧,心里便急了。但是任凭他怎么说,刘焉都未曾再理会。

刘焉瞟了一眼张任,虚弱的说道:“公义将军,我说的就拜托你明天代为转达,拥护刘章为主!”

“叫医师!”刘章急切的几乎朝着身旁的兵士吼了起来。那兵士也被如此狂暴的刘章下了一跳,连忙出了屋子,去请医师。

医师来的路上刚好碰见了三三两两被遣散的大臣。大臣们看到行色匆匆的医师,心中不禁开始猜测起来,甚至有些武将脸上挂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医师来了,医师来了!”那兵士迈着急匆匆的步伐,引着医师朝着刘焉所居住的房屋。

医官一进屋便被这凝重的气氛所吸引住了,快走几步,来到床前。看到气息萎靡,面色苍白的刘焉,立马拉起了刘焉苍老干瘪的手腕,为其号脉。

片刻便站起身来,将刘章,刘冒叫了出来,小声的和两人说道:“州牧大人恐时日不多了,多则七天,少则……三天”

“什么?你说什么?”这一噩耗让刘章不敢相信,一把抓住了医官的衣领质问道。

那医官也是被刘章愤怒的样子吓到了,浑身颤抖,结结巴巴的又说了一遍。站在一旁的刘冒怕刘章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便上前来,把他拉开。

刘章抓着医官脖颈的那只大手无力的垂下,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他不敢相信,他的父亲竟然这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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