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碾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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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沙静静的吹着,如果这里有一片绿洲,那么这里绝对是一处隐居的好地方。

武霄没有顾忌自己在什么地方,无论在哪里,自己的身份始终是个障碍,总是会受到莫名其妙的危险,这样的危机感始终在心头萦绕,从正龙说出自己的身份的那一时刻开始就存在了。

又有一群人靠岸了,统一的黑色斗篷,完全看不出容貌,左臂胀鼓鼓的,一点寒光在袖口来回不停的闪烁,似乎是刀刃。

他们就是邪徒,身上缠绕着一种森森的鬼气,让人不敢靠近。就像之前那个能够融入影子的邪徒说的那样,他们不会取走武霄的性命,天罗心也仿佛当他们不存在一样,没有一点威慑的意思,他自信邪徒杀不了他,但是如果真想杀武霄,那么他,无能为力。

“第十二波了。”天罗心喃喃道:“今天过后,活死人应该清除的差不多了吧。”

他无所事事的想着,眼神飘忽不定,而注意力却始终停留在上岸的人身上。七皇宫的人还没有来。

‘吱呀’

思索间,又一轮载客来了。天罗心轻笑了刹那便收回了笑容。

乞怜终于到了,还带着屠心,正龙等等旧识。

他丝毫不诧异天罗心在这里,令他觉得怪异的是周围的环境,太安静了。不过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

一步上岸,看着盘膝而坐,闭目凝神的武霄,乞怜便欲想上前,却被天罗心拦住了。

师生关系对天罗心来说没有一点分量,本身就是为了任务而临时加入灵院的,所以就算拔出长剑对着昨日的老师,他也毫无顾忌。

“邪徒可以靠近,七皇宫的首座和正副院长也可以,你不行。”天罗心讥讽道。

这,无疑是在嘲讽乞怜的分量不够。

不过这并没有让乞怜动怒。面色平常的说道:“怎么?找曾经的学员说说话也要经过你的同意吗?你又是他的谁?”

天罗心笑着,并未搭话,武霄却在这时开口了。

“他,是我的哥哥。”

武霄微微睁开了双眼,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看起来进步显著。

“武霄,也许我们能够放下成见,在好好的谈一次。”乞怜神色复杂的看着武霄,闪烁的瞳孔证明了他的内心正在剧烈的波动。

‘几天?十天?还是十五天?这样的眼神真的是那个懒散的武霄?’

心里的话武霄自然无法听到,他正面回答了乞怜的问题,完全没有注意到屠心和正龙两位旧识的脸色:“是你们让我对你们有成见,我不觉得曾经的我对你们有多少偏见。错误不在我身上。你不用跟我谈,我们的位置不一样。”

乞怜的瞳孔猛地一收缩,瞥了一眼天罗心,见其慢慢收回长剑面无表情才开口道:“现在的你,属于七族?”

“呵呵。”听到乞怜这样的问话,武霄不由的讥笑一声,站起身来,拍去了尘土,看着乞怜面色很冷:“这就是我们的区别!你,属于七皇宫。你的命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了!七皇宫已经成了你的名字!但是我不同,我就是我,我就是武霄。我不会再抹掉自己的名字冠以势力的称号和别人对话!”

“武霄,你想清楚了。重要的不是你知道自己是谁,而是别人把你看做谁。”初见时的正龙相比现在真可谓天差地别,现在的正龙一头银发油光发亮,岁数是大了,但是身体格外精悍!此时的他看到处于这样状态的武霄,心中自然是五味陈杂。

“是你们想的太多。”武霄要了要了,直视着正龙说道:“曾经你对我说,我的敌人除了外族还有自己人,现在邪徒已经不再想杀我,其他人对每一个人都有威胁,不缺我一个。但是你们却始终对我有想法,动机不纯。以前天真,能被你吓到,现在不行,就算你真的要杀我,我也不会闭着眼睛等死。”

“跟他废什么话!摁到门上,使劲搓!搓死不开门算我们倒霉!”屠心一如既往的火爆脾气,但是他并不傻,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这些自然是知道天罗心同样知道。

不过……武霄可不知道细节!

“果然…果然啊!哈哈哈……哈哈!!咳咳!”武霄一听,气血一阵翻涌!狂笑着曾经很傻很天真的自己,笑到咳出的血来!

看着武霄的神情姿态正龙知道自己棋差一招,原本想着天罗心带武霄来这里绝对会告诉其目的和必要的细节,但是显然,自己错了,这话非但没能将七族在武霄心中的地位拉倒同一线上,反而更加让武霄失望!

看着天罗心淡淡的笑容,正龙附在背后的手紧捏了一下,起身后一人悄悄退去。

“都是假的!你们都是假的!”武霄愤怒的吼道:“啐!什么为了人族希望,为了种族存亡!都他妈的/在放屁!残渣!老子的命就不是命?你们奉献的人关我屁事!他们的意志已经不存在了!现在活着的是武霄!”

武霄狠狠吐了口血沫,用力的用脚碾着,仿佛是在碾碎七皇宫,也或者碾碎仅剩的幻想。

“既然如此,没什么好说的了。”经历风雨的正龙自然不会因此而恼羞或者脸红,他看着天罗心说道:“这次你赢了,下一次没那么容易。”

“赢?还没呢。不把你们杀光,怎么为死在通道里的人超度。愚昧的人啊。”天罗心神经质的笑着,笑容挂在脸上仿佛凝固了一样。

正龙走了,乞怜叹了口气也没再说什么,武霄说的很对。事实上,他原本准备的说辞确实没有将自己放在主位,一切都是七皇宫的口吻来说的话。

“没事吧?”天罗心看着嘴角溢血的武霄问道。

武霄摆了摆手,示意无碍,顺手抹去嘴角的血迹说道:“打开那扇门有什么手段?”

“闯入正门的人会遭到引魂人的攻击,这个我之前说过了。没有说的是——引魂人其实并不存在。”天罗心说道,眼神则凝实着迷雾中深藏的引魂人

“这并不难理解,我们对引魂人的定义是——它和王城存在于同一时刻,肉体死了,魂灭了,但是一种念头留了下来。所以我们面对的引魂人是一个无法伤害的执念,一个活了无尽岁月且异常强大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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