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咒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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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轰响转瞬之间变成了咆哮,从地面喷出的大量泥土遮蔽了我的视野,周围的树木栅栏也变得粉碎。奇特且狂暴的怒吼伴随着许多圆形的尖牙的闪亮,还有无数尖牙利齿摩擦时发出恼人的嘎吱声,尖响着直冲云霄。那烟柱呈螺旋状上升到约五人高的空中之后极速下落。

以它为中心,大地如同水面般泛起一圈圈涟漪,向外扩散开来。越往外,扬起的波浪就越大。压过树丛,掀起落叶,波浪变成土石的怒涛,朝街上的人席卷而去。被挟在其中的树干如同小孩手中的木棒一样上下抽打着。

而四下的人早已在大地上一波又一波剧烈的震动中倒在了地上。

飞溅的土石上擦伤了我的脸,一波又一波土石被掀起,覆压在人们的头顶上,将他们和土石一同打碎。血肉和土石搅拌在一起,沸腾着被扬上天空。还活着的人则全都在困惑与恐惧中陷入了混乱。

风退去了,嚎叫声也停息了下来。大地一片沉寂。灰尘和烟雾从街口飘荡了过来,笼罩住我两。

地面又开始了震动,不比之前那么震憾,但已经让我的膝盖都跟着抖了起来。紧接着我便脚下一滑,摔倒在一堆花草和泥土中。在我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同时,人面巨虫撞破我右侧一段离我三步不到的土墙轰然掠过,泥沙、石块、木块和大量的污水随之激射而出。

我能清楚地看见痨病鬼那张破碎的脸上满是发狂的恨意。

“俺哩娘啊,快救救我。我眼看到是什么东西啊。菩萨啊,发发慈悲快救救我们吧。”那真是一副恐怖的地狱场景。

我们双眼所及全是一边尖叫哀嚎,从倒塌房子中逃出来的人纷纷大叫着求救,并四散奔逃,其中有三个人倒在了道路正中央。那里的地面上全是鲜血,人们步履蹒跚的挣扎求救。

我握拳向前,却被任梓一手拉住。

“阿郎,我们走吧,我不要看见你再满身是伤了。”她仰起头看着我,眼睛水灵灵地眨着,还等我醒过神来,她温柔的唇就凑了上来,我本想坚持上前,可是---那柔唇相触时的感觉,我所有的坚持一下子崩溃了,她的吻那样甜,那样柔,那样让人兴奋。

她小舌头又以强劲的态度冲破我的坚守,我的道义节节后退,她剩胜追击,正当势均力敌,我正要整旗起鼓,杀出重围的时候,任梓的吻离开了我,然后她的泪水反拼命地打在我的脸上。

“我求你,我喜欢你,阿郎,我们走吧。我求你------”一千遍,又一万遍,任梓一声声哀求得让我心碎,她柔软地蜷缩在我的怀里,她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这个小东西安静而又痛苦地躺在我的怀里,我要给她怀抱,给她温暖,哪怕----只是暂时的快活。

我抚摸着任梓,我们都快要融化,她的泪水依旧流着,我的心感到了阵阵晕眩,我捧起任梓的脸,吻着她的泪水,她的额头,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唇。

她是一个尤物,天底下最让男人销魂的尤物。

但是一声声惨叫在我耳边回荡。

那条人面虫己经沿途杀死了一位老人,剩下的两名遇袭的人也死了,不,是被杀了。年长女人与年轻女子的喉部、脸上全是鲜血,年轻女子的腹部还被无情地撕开。

面对这混乱的场面,所有人都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癫狂状态。有人哭泣着大声尖叫,有人像疯了一般放声大笑。

任梓看了一眼之后差点呕吐了,我倒想做完她没做完的事。

但那些人已经死了之后发生的一切更加恐怖。虫在啃食尸体时发出咔嚓咔嚓的湿滑响声,它还挥动着痨病鬼残存的手指伸进了一侧的眼窝之中,就像完全没有考虑周围的事一样。那张脸还不住的呻吟,仿佛在抱怨自己的饥饿,半个虫身渐渐被鲜血染成一片通红。

听到武侯的梆子声之后,所有人开始一起往后退。巡夜的武侯终于来了,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逃走了,剩下的几个脸色惨白。武侯从双手不停抖动的坊主那里打听说了事情的经过,但还是不清楚细致的情形。

那条虫好像摇摇晃晃地突然又出现在了十字街上,弄倒了成片的房屋。

根据旁边的说法,死去的那名女子叫郎英子,当时好像正与她阿娘一起逃出来。她阿娘看到女儿遇袭后立刻上前抢夺,但那巨虫很快便把啫血的大嘴转向了她身上。太惨了!

有好几名醒过神来的街坊见了,立马便抓起散落的木棍砖石,随着赶来的武侯冲了过去。

这里可是大唐!

这可是个由善武而且不屈的人们组成的国度!

他们习惯了傲慢地看待整个不值一提的小小世界。

成天尽琢摸着怎么打击报复别人,一点小亏都不肯忍气吞声。

如今吃了这样的大亏,儿郎子们的性情难免暴燥凶悍。

但他们不会那么容易救出一个人的,得有懂行的人出手帮忙。

我忽然推开任梓,她认真地看着我,像是从来没有见过我似的,看得我心里不安起来,然后她再次倒在我怀里。

“你带我走吧,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服待你。”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又哭了起来。

多好的女人啊!

可我,已经没有那份闲情,其实我想,我也想带她走,可有些东西你必须面对。

我紧紧抱着任梓,紧紧地,她也紧紧地抱着我。

任梓又哭了会,她太累了,太困了!

说起来是我拆了她的家,又让她遇上这么诡异可怕的事,的确把她吓得不轻,做为罪魁祸首,我的良心起码应该让我带她远远离开这一切,再让她好好的睡上一觉才是。

但我从来不是这么通情达理的人,这就是很多人都厌恶我的原因。

“等我。”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小心地放开她,我看着她,看她傻傻地看着我,我的心又隐隐地痛了起来。

可我知道那人面虫是来找我的。

非逮到我不可!

不是它死就是我亡,没有别的办法。

这是我之前没办妥的事,必须得做完它,根本没办法善了。

“我去把这信求架子引开,我得弄死它。”我对任梓说: “你就呆在这儿别乱跑。”

“你也呆在,别去。”

“呆在这儿会害死你的。”

“你就呆在这儿。”她怒气冲冲地说,“你的身体不行,你都伤成这样了。”

“我还没伤到脑筋也动不了的地步。”我恶意地说。“你想与我欢好时,怎么不说我伤的厉害了。”

“你。”任梓娇躯一震,她倏然转头,姣好的樱唇微歙,终究没能出口。低垂粉颈,小手揪紧膝裙,身子轻颤,咬牙道:“是我不……是我不知羞耻……“哽咽之际,眼泪扑簌簌落下,双肩不住颤抖,揪紧裙布的小手却透着一股火烈烈的倔强。

该死,我这张贱嘴。

我心知不好,连忙伸手去抱她说:“心肝儿,听话,呆这别动,回头我好好疼你。但你要晓得:我是一个咒禁生”

“滚。”立马我就挨了一巴掌,我还没回过神来,她已冲进了她那间倒塌的房子,由于跑得太快几乎在厅前厅的那两级台阶上绊倒,灯火从厅里那扇残存着的落地花窗射了出来。

她回来时仅仅在她的长裙外面披了一件长长的一围碧罗帔子。她没戴幕蓠,一头的乱发看上去象着火一样与她那张脸一样在生着气。

她打开一扇边门把它用力踢开,从挂着的门扇里跳了出去。

她的高齿履在走道上发出卡嗒卡嗒的响声,接着隐约传来了毡车被拉动的声音,然后前院马厩的残存的门被打开,又砰的一声砸在地上了。

“你要寻死就去死吧,多死几个跳大神的就天下太平了。”她是在对我嚷嚷?驴儿吓得发出了哞哞的叫声,车轮跟着响动了。

得!我又气跑了一个好女人。

我追了两步,但立刻停住了,我从地上上捡起两根够沉够重的木棍,用刀环上拔下另一把片肉小刀把木棍一头削尖。我回头看了一下,然后把她歪歪扭扭的院门关好。

这是个不错的温柔乡,光着双脚在这房中里面撒欢真是不错。

带她走也许才是个正主意!

“嘟!说你了,日你祖宗八代的熊货。”我带着一肚子火气跑向那怪物,提着两根尖木棍又跳又叫。四下的武侯与坊民都奇怪的看着我,以为我疯了。

但是,这个宁静只持续了五息不到。

“这是屌侯爷本人不是?!”突然有人大叫。

“大事了大事!屌侯爷也来了!这事大了”场上一片大乱!场面无法直视!

“哈?”

“我眼花了啊!”

“真的假的?”

“啥?屌侯爷又来闹事了?”

“我了个天,我还以为他和老国公府的侍妾私奔了,早逃出洛阳呢啊,我还等着看好戏呢,他怎么又跑来与本坊降妖伏魔了?”

“噗,笑死人!”

“这狗胆也太大了,牛人啊!快讲啊!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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