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五年九月二十九日(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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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隳一步一步的医院外的路上,慢慢爬过街,爬上公路与行走道之间小石阶。一路无数的人都站在一旁看着韩隳,没人敢靠近,生怕惹上什么麻烦。公路上穿行的轿车也十分配合的停下车来,给韩隳让道。大家都看着满身是伤,鲜血染红了脸的韩隳在地上慢慢爬。韩隳的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前面了,不知道是因为雨水进了眼睛里,还是血进了眼睛里。

韩隳用力睁开像是灌了水银眼皮,看清了他要去的那家宾馆的。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手机,手机呢?手机因为进水,已经自动关系。韩隳大叫一声靠,把手机扔在一边。苏雅到底还在不在宾馆呢?她是不是已经去医院看苏霓,对,对,对。有这个可能,谁会呆在那个肮脏的地方。

可是现在在下雨,说不定苏雅在那里躲雨。韩隳也觉得有这个可能,不管怎么样,先去宾馆问问,要是苏雅不在了,再去医院看看。想到着,韩隳爬的更快了,很快就爬到宾馆的门外,韩隳刚想怕进一步。宾馆的女服务员就已经拿着塑料扫把,在宾馆的大门挥舞起来,像是在赶瘟神一样。

韩隳明白这个女服务员是在赶自己,自己这身打扮,自然害怕。韩隳没有再向前爬,心平气和问道:

“小姐,刚才有没有一位穿着西装,名叫苏雅的女士离开?”

女服务员一听韩隳说话了,吓更加用力的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扫把。突然,韩隳的头别扫把打了一下,不知道,这个女服务员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女服务员发现自己打到了韩隳立马停手,扭头不敢看韩隳。韩隳大怒,大骂道:

“操你妈,老子只是想问一下,那个叫苏雅的小姐,还在不在?”

女服务员被韩隳一骂立马反应过来,但她还是不敢看韩隳的眼睛,只是弱弱说:

“她,她,她走了。”

“谢谢。”

韩隳道谢后,转身准备继续爬,爬到医院去,不管怎么样。自己,今天,一定要看到苏雅。扭头时,韩隳突然笑了,笑这是个什么世道,心平气和的问人问题,没人回答。非要破口大骂才行。

突然嘎哒、嘎哒、嘎哒的声音传来,高跟鞋。这声音是苏雅的,韩隳立马把头扭了过去,看到不远处一个打着雨伞,踏着一双黑身红底的高跟鞋,缓缓到来。韩隳也调转身子,伸手想去摸向自己走来的人影,真的是她吗,真的是她吗?我没有做梦吧。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韩隳看清,他终于的看清了,来的人真是苏雅。韩隳哭了,哭的很大声。苏雅走到韩隳身前,这时韩隳伸出右手却收了回来。韩隳不敢碰苏霓,他怕这是梦,一碰就碎。他害怕苏雅没有原谅他。

韩隳曾想过自己婚礼,他不希望她新娘是穿着洁白的婚纱的。他希望自己的新娘结婚时,脚上穿了一双欧美尖角细跟,黑身红底的高跟鞋。在结婚现场,新娘出来前全场安静,首先听见的就是高跟鞋走路发出的,嘎哒、嘎哒、嘎哒的声音。然后新娘身穿一件黑色漏背晚礼服,韩隳要让在场所有的来宾看到,新娘后背洁白的肌肤,妖娆的腰身,但只有这一次。之后韩隳不会再让任何人看到,因为新娘是他的。

新娘剪得一头精致干练的女性短发,嘴上涂着烈焰红唇,手里捧着九十九朵血红色的玫瑰花,踏着韩隳喜欢的黑身红底的高跟鞋,一步一步的走到韩隳的身边,新娘后面不要有伴郎,伴娘,这场婚礼新娘才是女主角,不需要其他的女性来承托,新娘的美,独角戏才能展现女主角的完美。就像王家卫导演的电影《花样年华》,里面除了男女主角,其他配角基本上都没有露过正脸。媒体评价用眼神推动剧情的电影。

是的,男女主角才是重点,其他都是次要的。韩隳看着眼前踏着黑身红底高跟鞋向他走来的苏雅,开心的笑了。苏雅蹲下身轻轻抚摸着韩隳伤痕累累的脸,眼神里露出几丝心疼,问:

“你这是干嘛?”

韩隳笑的更开心,用有些虚弱的声音说:

“是真的,是真的,你是真的。”

苏雅也哭了,问:

“韩隳,你这是干嘛?”

“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苏雅愣了一下,本想说点什么,却没有说出口。苏雅一把抱住韩隳,手中的雨伞也掉落在一边。韩隳被苏雅一抱也愣了一下。我被苏雅抱了,那,那我能抱她吗?韩隳本想问问苏雅,自己能不能抱她。却听见了苏雅偷偷哭泣的声音,韩隳不敢相信,苏雅居然哭了。难道蒲哥欺负她了,操,老子要杀了蒲哥。

韩隳伸手轻轻擦去苏雅脸上的泪水,问:

“他欺负你了?”

苏雅知道韩隳说的他是指蒲哥,苏雅摇了摇头说:

“不是他,是这个世界。”

韩隳不明白,还没等韩隳想清楚。苏雅又说了一句:

“韩隳,抱我。”

韩隳没有犹豫直接使出全身力气抱住苏雅,苏雅还在哭。韩隳没有安慰苏雅,只是尽情的让苏雅哭。坚强的人不是不哭,他们只是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哭。韩隳轻轻抚摸着苏雅的后背,苏雅继续说:

“韩隳,帮我一个忙好吗?”

一个忙,几个忙,一万个忙自己都愿意帮。韩隳心里出现了所有偶像剧里都会出现的回答。是的,韩隳愿意帮苏雅忙,什么忙都愿意。韩隳他也明白,现在说这么肉麻的话没有任何意义。世界开始美好起来,有阳光,有沙滩,有苏雅,有他,还有苏霓。韩隳只是轻轻把苏雅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很有力说出一个字:

“说。”

苏雅突然有些脸红,当然韩隳并没有看到。苏雅犹豫了一下,说出两个字:

“娶我。”

“好,没问题。”

“然后。”

“恩。”

“杀了我。”

韩隳呆住了,他不相信苏雅嘴巴会说出这种话来。杀了她,苏雅是让我杀了她?韩隳脑袋有点蒙,韩隳哆哆嗦嗦的问道:

“苏雅,你在说什么?我没有听错吧。”

苏雅没有在哭了,双手放在韩隳的脸庞两侧,笑道:

“我说,娶我。”

“恩。”韩隳点头。

“然后。”苏雅看着韩隳露出,韩隳这辈子看过的最完美,最真诚的微笑,“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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