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周澈并不是利用奥利奥威胁季莘，季莘就乖乖范了。

说到这里不得不说到一场意外，如果不是这场意外，周澈也不敢肯定，那个季莘是真的喜欢自己，而不是单纯的因为奥利奥而需要自己。

周澈正在上楼，听着身后断断续续的铃铛声，专心地听着铃铛声，内心一阵窃喜，突然迎面撞上来一个人。

瞬间丧失了平衡感向后倒去，只觉得天旋地转，大脑出现混乱，耳边是季莘的尖叫声。

糟了，让她担心了，这样掉下去吓到她怎么办啊。

可是当周澈再次回过神来，却看到了倒在楼梯下的男生，自己竟然是面向下地坐在台阶上，季莘蹲在自己旁边，吓得花容失色，然后一把抱住自己，然后听到她颤抖的声音：“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笨蛋，别死啊！走路都不看路的吗！”

周澈忍不住笑了出来，瞧把她紧张得。

好在那个男生也没有大碍，他一脸茫然的样子，和自己互相道歉一番，便作别离开。

转过身，看到季莘呆呆站在自己后面，走到她面前，她就乖乖的把头扎进自己的怀里，像只乖巧的小猫。

然后周澈和季莘正式交往了。

因为季莘，周澈重新对生活有了兴趣，在季莘的监督下甚至会认真地学习起来，一个不小心，考试又考进了前20名。

每天在图书馆里，季莘就坐在自己旁边看自己做作业，转笔，或者望着自己的侧脸发呆。

偶尔周澈会逗逗她，做到默写，指着其中的题干问道：“诶，这个是哪句啊？”

季莘就凑过来小声地读了一遍题目：“在《孔雀东南飞》中，刘兰芝与焦仲卿分别时留下的誓言是……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等到季莘说完，周澈便心满意足地点头说：“好的好的，在下记住娘子的誓言了。”

居然被周澈骗得说出这样的誓言，季莘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自己是有多笨，竟然傻乎乎地就被他套进去了。

“不过，想不到，你竟然会背诗啊。”

“吊车尾就不可以会背诗了吗！”季莘抗议道。

“呐，你也努力一下好不好，我想要和你考同一个大学。”周澈一脸认真望着季莘，季莘露出了一瞬间的惶恐，这是她想也不敢想的梦想啊，然后轻笑了一声：“你对吊车尾要求也太高了吧。”

周澈整个人因为恋爱突然就变了，除了成绩变好，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发生了变化，变得会笑了，在学校里遇到奥利奥的时候也会蹲下身去把它抱起来，挠着它的脖子。

但是，奇怪的是，周围的人并没有因为周澈的变化而亲近他，相反变得更疏远了。

“诶，17班那个周澈，在养那只黑猫！”

“那只猫我以前就觉得有点邪气，他不会中邪了吧？”

“谁知道，成绩突然变好，性情也大变。”

“你们在说什么？”大姐大麻由理即使在谈恋爱的时候在喜欢的男生面前小女人，但是听到有人说周澈的坏话还是会生气。

“难道不是吗？一个人走在路上自言自语，在图书馆做作业，做着做着就自己傻笑。”

“闭嘴。”由理冷冷的表情望着女生，女生瞬间闭上了嘴，周澈是谁？无论我麻由理怎么骂他损他揍他，都不是你们这些人可以嚼舌根的对象。

破天荒的，由理没有让男朋友送自己回家，而是到17班门口去等周澈。周澈见到由理颇感意外，歪着头，笑着问她：“怎么，今天不跟男朋友一起回家？”

果然，周澈变了。

由理瞪着惊恐的双眼，这份自然的熟络感，不该从那个周澈身上感觉到啊，他的叛逆期这么快就过了吗？

“今天，我……”

“嗯，不行。”周澈伸出食指摇了摇，“我没空，那，再见啦！”

提着书包，和由理擦肩而过的时候，听到由理几乎有些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颤抖着问自己：“阿澈，你还好吗？”

转过身，看到由理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伸手摸她的头：“我这个样子，看起来像不好吗？”

果然啊，由理是女生嘛，即使青梅竹马，每天互损，有了男朋友就把我抛到一边，看到我有了女朋友就会心慌，还真是，贪心的孩子啊。

到图书馆的时候季莘正坐在老位置上，看到周澈，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并不是没有听到那些传言，但是既然是传言也没有必要去理会啊，只要自己每天能够看到这个笑容，不就足够了吗。

可是为什么，会有一种末日前的宁静感呢，季莘趴在桌子上，看着自己，嘴角还挂着傻兮兮的笑容。

“看着我干什么。”忍不住问她。

“我在想……如果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现在也不迟啊。未来，还很长嘛。”

“对啊，未来，还很长嘛。”季莘朝周澈笑了笑，手指着周澈想破了脑袋也不知道怎样做辅助线的几何图形，“以A为原点建立空间直角坐标系。”

周澈突然一愣，PA垂直于AE，对啊，与其想破脑袋想怎么做出辅助线，不如直接简单粗暴一点用向量法啊，意外地发现所有的数值都是为了向量法而设定，这道题的最佳解法就是这样。

“你会做这道题？”有些惊讶地望着季莘。

“怎么可能，瞎猫碰见死耗子，你才是天才吧，乱给你指个点就能立坐标系。”轻笑着转过头望向另一边，图书馆好安静，好像除了他们两个，就真的没有其他人了。

那就是少年周澈和季莘的最后一次见面。

这一切就好像是一个梦境，少年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理所应当的没有了。

少年发了疯地在学校找，再也没有了，那个铃铛的声音。

推开天台的大门，一阵风，扬起的却不再是少女的头发，站在眼前的男生穿着鄀城三中的校服，不速之客。

风吹着他的头发，少年下意识眯了眯眼，几乎快看不清他没有一丝感情色彩的眉眼，可是，整个鄀城没有人不知道他是谁，他是钟离流砂，整个鄀城的屏障，祓除灵灾，送弱小的灵成佛，逃离永世的漂泊。

他是神，用悲悯的眼神看待这个世界，可你却只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一尘不染的正义，仿佛在说，我，就是真理。

少年的心突然沉了一下。转过身，想要离开。

“你在找人吗？”流砂开口了。

想要抬起的脚却没办法再迈出下一步，三秒钟的空白，浑身无法抑制的颤抖，转过身，流砂从少年的眼里看到了深不见底的绝望。

“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少年颤抖的声音却不像询问，更像是乞求：把她还给我。

“她只是去了她该去的地方。”流砂却没有怜悯他，也没有卖关子，丝毫不给他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把她……还给我……”少年双手抱头，几乎崩溃，大脑里几乎容不下任何多余的情感。

“她继续留在你身边只会让你越来越糟。”

“没关系……把她还给我……”没有商量的余地，少年比谁都清楚，却还是一再想要通过向眼前这个男生让步来得到那么一丝丝根本就不存在的希望。

“她不是人类。”流砂直截了当。

“我知道……我知道……”少年双手捂住眼睛，却无法阻止眼泪流下来，双脚已经没有了继续站立的力气，顺势跪倒在地面上。

我知道。

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的少年，从小被誉为天才的少年，怎么会迟钝到没有发现呢。

在高一开学第一天看到的全年级的分班名单上就看到过整个年级的学生名字，学生总量1449，没有人叫季莘，高二重新分班的名单上，学生总量1453，仍然没有人叫季莘。

公布栏上学校引以为傲的培优计划班专栏，历届天才少年少女们，07级，第二排，左数第3个，分明长着和少女一样的五官。

自己在楼梯上发生的那场意外，明明清晰地记得自己是在上楼，怎么可能和那人互换了位置面向下呢。

和少女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街区上熟悉的商贩热情地送给自己的小吃明明都只有一人份，那么熟络却从来没有开过少年有关女朋友的玩笑。

青梅竹马的女生欲言又止的样子，怎么会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开不了口向她解释，才敷衍着落荒而逃。

那些流言也并不是没有听到，关于自己中邪的传说，无论传得多么沸沸扬扬，也充耳不闻，只是不想要疏远少女。

明明给自己的设定是吊车尾差生的少女，却可以假装不动声色地给提示解题要点，在你做出压轴大题后云淡风轻地说“你才是天才吧”。

回想起第一次交流，女生惊愕的眼光，颤抖的尾音。以及她说。

“呃……被发现了吗？”

「人类不是应该看不见我吗。」

“嘛，大学什么的，走一步是一步，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如果可以，我也想去好的大学呢。”

「可是我永远无法去什么大学了。」

——“如果早一点遇见你，就好了。”

少年跪在地上几乎崩溃，他不能哭出声音，像猫一样从喉咙里发出呜咽声，校园里流传的故事并不是空穴来风——07级天才少女被北大提前录取，却被另一位同班的女生因为嫉妒推下楼梯当场死亡。学校封锁消息，妄图稳定人心，之后每年合唱比赛都唱《友谊地久天长》，那些校园传说也无法遏制。

“还有，她也不叫季莘。”

“我知道，她叫兰沁颐。”少年仍然捂着双眼，所以他没有看到流砂有些惊讶的神情，看来他知道的，比兰沁颐想要让他知道的还多。

“为什么……为什么我能够看见她？为什么她选择了我？”少年用手背擦去眼泪，却无法止住眼泪继续往下流。

“谁知道呢。”流砂垂下眼帘，让他知道那些原因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只是一场梦而已，时间到了，就醒了，醒了，就该忘了。

“她让我带一句话给你。”

时间那一瞬间静止了，少年停止了颤动，甚至呼吸和心跳也停了下来，抬起头来，眼前的男生嘴唇轻启。

听不见。

像在真空的环境下，连声音都无法传播。

还想骗自己听不见。

少年终于轻叹了一口气，你是我一场好梦，明天依然好过。

「我亦空幻。」

「何有万亘磐。」

—【完】—

这个故事本来之前想要写成长篇的，没有的原因是，写成长篇的话漏洞太多了，我圆不回来（不然你以为类？）

关于第一话时我说的那句话，大家应该也才出来了吧。（我简直不能相信这是高一的孩子写的啊！！我只想向他献上我的膝盖！）

然后感谢那8位给我通过的贤者，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够把这个故事发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谁。

（也感谢那一位没让我通过的贤者，让我也认识到我自己还有不足——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阅读困难几个意思，你出来我们谈谈！！！！！！？？？？？）

开玩笑的，强行吐槽而已，不要在意，毕竟我就是这么任性。

还有，给我留言吧，说点儿话，甚至可以和我约故事啊！（因为我真的好需要灵感！妈蛋好想配小S的图哦！）

欢迎来找我玩，微博：小野蜜桃。

然后是每次都想说的话，谢谢你来看，希望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