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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斌的身上插满了白剑，血不断地从伤口中喷涌而出。之前两打五十的消耗战，让他负伤累累。

五个身披长袍的人包围着他和邓书。邵斌仔细打量着他们的脸，发现他们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南帮的王牌，人形剑器。”

“那是什么？”邵斌大口地喘气着。

“还记得上次你在佛识派的基地里看到的那个实验品吗？”

“你是指那个想被激活成阿赖耶识的人体？”邵斌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一阵晕眩。

“这些人形剑器，和那个实验品的原理差不多，他们一生下来就与世隔绝，不和社会接触，等时间到了，就人工打开他们的剑穴，并输送大量的剑器给他们，哪怕他们无法觉醒出剑格，但战斗力在一般的剑躯之上。”

“敢情我也这些人造人都比不上了。”邵斌抹了抹嘴角的鲜血，双脚的位子稍微动了动，锁链也跟着发出哗哗地响声。

“沉住气。”邓书说着，放松了下手指，把短刀以更舒服的姿势握着。

邵斌的脑海此时乱七八糟充满着各种回忆，那是成为剑躯以后，自己一路的血泪史，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有一次的任务是要将一个邪教组织彻底清除，但局势却不受他的控制。当时那些教徒跑到街上，大肆地叫着说有人攻击他们，甚至连警方都来了。邵斌躲在暗处，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这个时候凯来救场了，她在马路的一边，稍微放开了一点剑气，就割断了那些逃窜教徒的喉咙。

事后，凯和邵斌一起沿着街道走着，彼此都不说话。最后是凯先开的口。

“剑社一共1260人有代号，有2000人只是有了白剑，而没有代号，负责给那些有代号的人跑腿。1260人里也分两种人，一种是觉醒了剑格的人，另一种是像你这样拿着白剑，有着代号，却始终没任何作为的人。待遇也会因此不一样。”

邵斌没有回答，不吭声地向前走着。

“既然他选择了你。”凯的眼神飘忽地看着前方，“请你拿出点你应有的样子。”

邵斌的手机响了，是银行的消息，报仇已经全都汇了过来。他看了一眼凯，又看了一眼钱。

“我一分都不要。”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径自向前走去。

留在原地的邵斌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我，成为了剑躯，背负着这个使命，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救邓书。还是为了让自己舒服？

我不知道。

当第二把剑插入邵斌的肚子时，他感到整个身体像是被掏空一样，但外皮却在发烫。

他奋力地嚎叫了一声，拼劲了力气，砍下了面前人形剑器的手臂。

邓书拿着两把长刀，抵着另一个人形剑器的白剑，本来局势焦灼。然而邵斌的剑气突然减弱，让邓书立刻处于下风，差点被那个人形剑器的白剑削下肩膀，同时手中的两把长刀也出现了裂缝。

“邵斌！”邓书一边扛着人形剑器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一边对身后的邵斌说道：“快点想你的剑格！”

“我不知道……”邵斌已经很难用正常的力气说话，甚至连招架都变得疲软，“我一直都想不出这个问题……”

“我问你！剑气是什么！”邓书继续喊道。

“剑气……”邵斌的白剑被人形剑器打了下来，此时的他两手空空。人形剑器面无表情地将剑向他的心脏刺去。

“等等……剑气！”

血管的撕裂声传进邓书的耳朵，他回过头，看到了邵斌的胸口喷涌着鲜血，那些鲜血散着热气，溅在了那个人形剑器的脸上。

明明只有两三秒钟的事，在这个时候，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邵斌面前的那个人形剑器，突然间感到了异样，还没来得及抽出插进邵斌胸口的白剑，那把白剑便瞬间化作了一阵气流消失不见了，那个过程，就好像是蒲公英的种子被风一吹，全都飞走。

邵斌抓住了那个人形剑器的头，连同他的身体，丢向了一边。那个人形剑器在坠落的过程中，长袍里飘出了淡白色的气流，一下子便在空中消失不见。

“这个剑格……难道就是所谓的【俱净】……”哪怕是知道人间所有信息的邓书，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震慑，他迅速蹲下身子，把那个正在和自己酣战的人形剑器推向了邵斌。邵斌从地上拿起自己的白剑，此时他的白剑，已不再是白剑，而是一把通体白亮的西式长剑，剑上刻着的，是天青石色的咒文。

锵锵二声，邵斌的剑和人形剑器的白剑抵在了一起。但也只不过是两下撞击，人形剑器的白剑便已灰飞烟灭。邵斌趁势，将剑刺入那个人形剑器的心脏，那个人形剑器也和之前的那个一样，挥发出了淡白色的气流。

邵斌落回到了地上，拿剑指着剩下三个人形剑器和剑躯，他们一看势头不对，纷纷往后退去。

“你的剑格，是可以将凝聚的剑气挥发殆尽。”邓书拿着两把长刀，走到邵斌身边，“剑躯战斗时的剑，都是用剑气凝聚而成，你的能力，正好可以化解他们所有的攻击。”

邵斌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又划过了那天和凯分别的场景。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邵斌突然叫住了凯。

“问。”凯说道。

“剑格真的那么重要吗？”

“每个人的剑格都有名字，比如我的剑格是【万线】，这个剑格，相比较我们的代号，更有象征意义。”

“那我还想问你，所谓剑气，我们真的只要知道，他是由我们的剑穴所生，在需要时便会凝聚，最后会被消耗然后再生这样吗。”

“你想说什么。”凯问道。

“我只是有个念头，想把剑气，打散成空气。”

邵斌端详着手中的剑，就像端详着自己的孩子。

这把剑，是因他的剑格的觉醒而生。从现在起，他将成为无数剑躯的噩梦。

荆轲的车从东侧驶来，在邵斌和邓书面前刹住了车。

荆轲从车里钻了出来，想两人走去。

邵斌立刻摆开了战斗的姿势，而邓书则是静静地看着荆轲。

“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来谈判的。”荆轲靠在车上，把手插在了口袋里。

“邓书，你的弱点其实早就被我们摸清了。”荆轲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