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牛武的淡忘，小六并无懊恼，神色反而流露无尽的感激之情。

“大人！你可曾记得曾经在野外搭救过我一命，之后我来到你手下做事，在你被巩修齐抓住时许多弟兄营救无策，一同来到了黄大人手下，只为有朝一日能将你从宝轩阁中救出！”

“没想到......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在这里相遇！我......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啊......是吗......”牛武轻笑着，时隔两年之久确实无法认出这张陌生的面孔。

不过听着他说曾经的手下都来到黄岩麾下做事时，不由看向黄岩，感谢道：“上次突然离去，那么多人突然来你这儿，恐怕伤了不少心神吧。”

黄岩顿时笑出声，摇头说道：“老牛你可别这么说，要是没有他们，我如今也不知会混得个什么地步。”

“现在你既然回来了，大家自然也愿意回到你手下，这南岭城有你我兄弟二人，不怕！”

姬舒寒等着他们交谈结束，牛武拉起小六感叹一阵时，将他别过面对姬舒寒，严肃道：“这位是我生死兄弟，一路上切记需要悉心照顾，你快带他下去吧。”

小六周身洋溢着喜悦的气息，脑袋狂点着，经过牛武与黄岩二人郑重的告诫后，此时看向姬舒寒的眼里亦是浮上一抹恭敬。

“这位公子，咱们走吧！”

数道目光同时落到姬舒寒身上，他本是沉重的心绪登时敢达压抑，与几人相望，始终无法迈出步子随同投来期待目光的小六离去。

短暂的交流结束便是漫长的沉默，在他颓然情绪之下，牛武仿佛也被渲染一般，与姬舒寒相隔的这段距离当中萦绕着悲伤气息，无法脱离其中，就此离别。

“去吧，马天有我来照顾，一切无碍。”

牛武牵强的挤出道笑容，侧头以目示意小六将他带离。

多方催促之下，小六来到姬舒寒身边，态度谦卑谦恭再次说道：“公子，时日不早了，小六这就带你离去吧。”

姬舒寒从鼻息中长长出了道浊气，转身与牛武相对，四目对视，眸中皆是伤情。

“牛大哥，日后若有机会，必定前来与大哥重逢。”说着，他又向黄岩抱拳，“黄大哥，日后再会。”

说罢，他不忍再看牛武那张维持着浅淡笑意的面容，果断转过头，跟随小六的步伐朝大门走去。

直到走出门外时，牛武那惆怅的叹息仿佛随着空气的波动传到耳畔，如同看似温和的热水，缓缓淌入耳内，继而缠绕在脑中打来彻骨一击，刺其神经，伤及心神，一颗心倏然被浓重的阴霾笼罩，哪怕当一条形如长龙的商队来到前方不远时，那喧嚣的响动也无法将他拉回现实。

黄岩精心安排的商队此时赶到，那无法寻觅的头尾仿若从东街直落西巷，包裹在车队周边的侍从比起军队还要让人心惊胆战，无论是手持刀剑斧棍，亦或五花八门、境界不一之人，皆是往姬舒寒方向投来好奇的目光，等待一会儿，姬舒寒最终在小六的带领下，走入车队中央看上去最为奢华的车舆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