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玫赶到医院的时候，杨阮已经差不多打完点滴，也刚好睡醒过来。
杨阮看到她，原本挂着笑意吟吟的脸瞬间冷下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她。
何以玫双手握在一起，不自然的搓了搓，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杨阮收回视线看了一眼贺妄。
“贺妄，你先出去一下吧！”
贺妄点了下头，转身走出去，路过何以玫面前的时候冷冷的扫了她一眼。
何以玫心底一凉，听到关门声她赶紧上前想要握住她的手，但被杨阮快速的移开了。
何以玫的手愣在空中，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僵硬。
片刻，杨阮才开口道，
“你为什么这么做？”
何以玫眼眶一红，赶紧解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明明说好只是你陪他们吃一顿饭的，谁知道他们竟然那么欺负你。”
杨阮脸色还在惨白惨白的，她靠在床头上，闭着眼呼了口气，而后睁开眼睛，扯出一丝笑意。
“你是不是欠了他们钱？然后你就拿你的女儿去陪他们吃一顿饭就打算把这个钱还了。”
何以玫默认，低着头没说话。
杨阮冷笑，“你是傻子还是他们是傻子，你觉得陪他们吃一顿就能把你欠的那笔钱一笔勾销吗？何以玫你真的是假傻还是真傻，拿你女儿陪他们。有你这样的妈妈吗？”
何以玫眼眶红彤彤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半天才憋出三个字，“对不起。”
杨阮勐的从病床上起来，眼神带着失望。
“对不起有用吗？星辰现在还在ICU躺着，你女儿你儿子差点就死了。”
何以玫吸了吸鼻子，“对不起。”
杨阮气的脑袋疼。
“你别和我说对不起，我不想听。妈，你先走吧！我现在不太想见到你。”
何以玫上前拉住她的手，“软软，你帮妈妈最后一次好不好？你有多少钱你给我，我全部把欠人家的还了，我再也不赌博了，好不好？”
杨阮从来没听过何以玫这么小心翼翼的声音，她看了一眼何以玫，只觉得陌生。
“妈，我没钱，你自己想办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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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阮。”何以玫暴躁起来，都懒得装了，“那你就去找个有钱嫁了，弄钱来给我还，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我每天躲着根本不敢出来，要是我出去的话会被人打死的。”
“那你就被打死好了。”
杨阮瞪大眼睛吼出声。
话落之后两人都愣在原地。
杨阮也没想到这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的，再如何，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母亲。是养了她二十多年的母亲。
何以玫也愣住，许久她回过神来，扬起手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我养了你二十几年。”
杨阮脑袋被打偏，她愣着没动。
许久，她抬起头看着何以玫，声音带着哽咽，“为什么杨家破产你就变了，现在我总觉得你好像不是我妈妈了。”
“我本来就不是你妈妈。”何以枚情绪激动，身子都止不住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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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阮都忘记了疼，一脸呆滞的看着她。
何以玫深吸了两口气，缓缓道来，
“你本来就不是我的女儿。你的妈妈叫何以晴，是我的姐姐。你母亲是一个服装设计师，我在她的前面结了婚。我结婚之后，外公外婆开始着急催她结婚，可是你妈妈一心只扑在事业上，根本没心思结婚。她被外公外婆催的心烦跑到了国外，谁知道半年后她回来，怀孕四个月，问她男方是谁她也不说，整天待在卧室里不哭不喝不说话。生你那天，你刚出生，趁着医生没在，她就逃出医院之后出了车祸去世。我和老杨结婚多年依旧没孩子，老杨就想着把你拿来养，之后你就一直跟在我们身边长大。”
何以玫说完叹了口气，“所以，我不是你亲生母亲。杨阮，我养了你二十几年，现在你该还还我了对不对？老杨对你也很好，当亲生女儿疼爱的。”
杨阮愣着像是没回过神来。
直直的看着前方没动。
何以玫看了她一眼，“你爸爸是谁我们都不知道。但是你腰侧的那个胎记可能是遗传。”
说完，何以玫转身走出去。
—
贺妄抽完烟，看到何以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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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转身走进病房。
看到杨阮坐在病床上一副无神的模样，贺妄上前把她下巴抬起来，看到脸上那红痕的时候。
他眼眸一冷，“她打的？”
杨阮看着贺妄，眼眶红彤彤的，咬着唇无声的流着眼泪。
贺妄替她擦掉眼泪，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想哭就哭出来，别咬自己的嘴唇，你可以咬我的肩膀。”
话刚落。
怀里就传来一道闷闷的哭泣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阮才停止住哭声。
贺妄亲着她脸上的未掉的泪珠，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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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阮，我们结婚吧！”
杨阮一愣，看向他。
贺妄轻笑两声，“我们各取所需，你需要一个结婚对象。我也需要一个结婚对象，就当是搭个伙过日子？”
杨阮脸上的表情一僵，手微微缩紧。
她咬了下唇，“我明天给你答复好吗？”
贺妄挑了下眉，“可以。”
*
吃过晚饭，杨阮把贺妄赶了回去。
她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偏着头看向外面。
病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徐姌的大嗓门传了过来。
“软软。”
杨阮回过头，看到徐姌提着东西走过来，脸上带着着急。
徐姌把东西随手丢到桌子上，一把抱住杨阮，
“软软，你受伤没？”
杨阮被她一把搂在怀里，身子渐渐回暖，她闭上眼睛，眼眶又忍不住红了，随后眼泪又啪塔啪塔的落下来。
徐姌感受到怀里的人在轻颤，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别哭了别哭了，你哭我心疼。”
杨阮没再忍住“哇”的哭出声，心里的委屈害怕和屈辱全部哭出来。
徐姌搂紧她，“哭吧哭吧，哭出来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