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 9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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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二十六日的夜来的又快又慢。

对沈清舟来说, 来的很慢, 让她煎熬。

对沈清月来说,来的太快, 让她忐忑。

沈清月很后悔上辈子没有多关心沈清舟,否则多打听些她出事的细节,这辈子帮她渡劫的把握就更大了。

天色还是如期地黑了。

沈家的爷们儿和姑娘们吃过晚膳, 一道出了院子, 在西角门上了马车。

太太们坐一个马车, 几个没出阁的姑娘包括沈清妍在内, 都坐一个马车, 因今年沈家发生的事委实很多, 她们相互之间已经不大说话了。

沈清月也并不想和她们说话, 只紧紧地拉着沈清舟的手, 不许她离开自己一步。

沈清慧虽难得学会了沉默, 性子却还没变, 她睨着沈清月和沈清舟的手,露出一抹讥讽——一家子的姐妹, 厚此薄彼, 真叫人笑话!

沈清舟脸皮薄,一下子红了脸, 也不好意思解释, 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她的确和沈清月亲厚些,其实她也知道姐妹之间现在就分了亲疏不好, 可她就是更想亲近二姐。

沈清月捏了捏沈清舟的手,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即伸出手,朝沈清慧伸过去。

沈清慧骨子里就怕了沈清月,吓得往后一缩,脑袋撞到车壁,发出一声闷响,听着就叫人脑壳发疼。

她再傻也渐渐清楚了,沈清月斗倒了柳氏、把吴氏治得服服帖帖意味什么,那是她母亲赵氏都做不到的事。

沈清月冷笑一下,收回手,道:“你怕什么?”

沈清慧强自坐定了,梗着脖子道:“我没怕你!就是你突然伸出手,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清月直直地盯着沈清慧,抬了一下眉毛,就引得沈清慧紧张兮兮的。

她淡声道:“我牵你,你又不要。以后再在舟姐儿面前阴阳怪气的,别怪我当着姊妹们的面,落你的脸面。”

沈清慧噘着嘴,哼了一声,没敢说话,心里却在想,沈清月是个怪物。

根本就不像十四五岁的人。

沈清妍意外地乖巧,她就静静地看着听着,再不想从前那样笑里藏刀,挑拨什么。

沈清月乐得清静。

沈清舟也松了口气,她嘴角忍不住弯着,她赶紧抿掉嘴边的笑容,靠沈清月更近了一些。

沈家的马车很快就上了最热闹繁华的街道。

今晚的京城,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马车上了街,根本就走不动了,沈清月一行人,在路上堵了很久没有动。

沈清月挑了帘子问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侧头答了:“姑娘,前面的马车轮子掉了,堵着了。”

沈清月又问:“我们家有人下去看吗?前面的马车轮子还没好吗?”

车夫探头看了一眼,答道:“有人下去了,好像好了,但是吵起来了,不肯走……”

沈清月挑帘子看去,看见了街道两旁叫卖的商贩,正街上也有贩夫走卒,到处都是穿各色衣服的人,有男有女,隐隐约约还有个熟悉的身影。

她眉心跳了一下,不大确定是不是看错了……那人好像是张轩德。

隔着太远,沈清月没法看清楚,人来人往的,很快就瞧不见了。

沈清月放下帘子,心里却惦记上了这件事,会不会真的遇上了张轩德?她记得这个时候,他父亲升了官儿,他很春风得意。

马车很快又重新动了起来,车外人声嘈杂,张轩德一行人和沈家的马车朝着同一个方向去了,同行的,还有顾淮的马车。

顾淮是受沈正章之邀,才往这边来。

张轩德来此,却不是巧合。

早在二十六日的灯节之前,张轩德的母亲钱氏悄悄地来看过柳氏。

钱氏和柳氏毕竟是两姐妹,近来张老爷仰仗着永恩伯府的光,又升了官儿,做了户部仓场的大使,手里捏着实权,很有脸面,沈家有个族亲,就是在仓场做攒典。

她又和柳氏是来往了几十年的正经亲戚,要来沈家看姐姐,老夫人也就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钱氏就这样顺顺利利地进了沈家的宅子。

她倒也不是真的有心来看柳氏,而是柳氏派人给她传了话,请她过来。但凡有利可图,钱氏跑的兔子还快。

姐妹两人见了,柳氏叫王妈妈看着门,废话不多说,直接说了要紧事:“你儿子还没定亲吧?你想不想说个嫁资丰厚的媳妇?”

钱氏正是挑挑拣拣没有个满意的,连忙问道:“你有什么主意?”她又一瞧柳氏躺在床上的惨样,翻了白眼,道:“你都自顾不暇了——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这个?”

柳氏抱着手炉笑,弱声道:“你只说想不想。”

钱氏反问柳氏:“你且说,你帮了我,又想让我帮你什么?”

天上掉馅饼的事儿,钱氏不是不信,而是不信柳氏会扔馅饼儿给她!

柳氏道:“这事你走正经路子肯定行不通,但你要是与我合谋,肯定能成。若娶成了,我要你拿五千两给我。”

钱氏先是气血上涌到脑门,五千两!她娶妇都没打算花这么多银子,柳氏一张口就是五千两!可她很快又反应过来了,那就代表那姑娘嫁妆比五千两还丰厚啊!

尽管现在嫁女与从前不同,攀比之风兴盛,可像沈家这种府邸,也不至于用五千两嫁一个姑娘。

钱氏问道:“她嫁妆能有多少?”

柳氏苍白的脸挂上精明的笑容,她比了“四”。

钱氏瞪大了眼,用难以置信地口气问:“四万两……白银?不是铜钱?”

柳氏收回手,继续捂在被子里,道:“是。”

钱氏很不信,她冷笑道:“她家这么多钱,你怎么不说给你的庶子,你庶子和儿媳妇,将来还要孝敬你呢!”

柳氏淡声道:“我说的是月姐儿,怎么说给我庶子?”

钱氏险些仰倒,她大吃一惊,道:“月姐儿?!她……蔡家穷得要死,她哪里来的四万两嫁妆,你们沈家更拿不出那么多银子,你就别哄我了!”

柳氏觑了钱氏一眼,道:“你别不信,我说有就有,以后我小叔子还要给她添一笔,不会比四万两少。”

钱氏想起了沈家的传言,道:“哦!你是真贪墨了月姐儿的嫁妆,所以才对她的嫁妆一清二楚是吧?可四万两也太多了……蔡家根本拿不出来,是不是你反倒叫她给坑了一把,你的钱全给她拿去了?”

柳氏没答,拧着眉道:“四万两这数不会错,你只说要不要?”

财帛动人心,何况是四万两那么多,钱氏挑挑拣拣找不到好的,娶个有钱的媳妇回去也好,等媳妇死了,张家富裕起来,再给儿子续弦,想娶什么样就娶什么样的。

钱氏还是有些为难,她道:“你可别想把我当枪使,你都制伏不了她,你想让我去制伏,你家三老爷,凭什么把她嫁给我儿子?”

柳氏道:“换了别人不行,有我帮你自然可以。”

钱氏道:“你说说看。”

“沈清月月姐儿的名声被吴氏坏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流言已经有了,她又是丧母长女,本来就不好说亲,她马上就及笄了,你再添把火,她还能往哪里嫁?”

吴氏小产之后,沈清月出身的事就再次传开,十几年前,前后经过都可考,沈世兴还有沈家下人出面证实,那时便消停了许多,十几年过去,物是人非,事实被传变了样子,完全不知情的人加了些未经证实的猜想,流言也就变了样,已有些不利于沈清月的话私底下传开。

钱氏也不是不要脸,但她更爱钱财,便只问道:“我添把火?如何添火?”

柳氏答说:“你先说你答不答应,你要是答应,就立个字据,你要是不答应,就罢了。”

钱氏很心动,也有些迟疑……四万两,有柳氏里应外合,两个人为了银子,立下字据做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谁也不怕谁抛下谁,她问道:“怎么立。”

柳氏从袖子里掏出两张现成的契约,上边写着,她替钱氏说媒,娶沈家二姑娘,钱氏答应付说媒钱五千两。

字据虽这般写,若将来事情闹开了,谁不知道这两人做的什么勾当,所以双方也都不怕对方背叛,一个买一个卖,谁的名声都不好听!

钱氏看着字据大声笑了笑,道:“你倒写的冠冕堂皇。”

柳氏立眉问她:“签不签?”

钱氏一咬牙,道:“签!”

她和柳氏分别签了字据,摁下手印。

柳氏这才道:“月姐儿名声还不够坏,她名声要彻底坏了,你们再来提亲,她父亲必然舍不得她去做姑子,将计就计就把她嫁给你们家了。二十六的时候,我家姑娘都要出去看灯,我把他们走的路线和去的地方都告诉你……”

柳氏说的十分详细,钱氏都不需要自己动脑子了,只要安排好人手,又是鱼龙混杂的夜晚,把柄都不容易留下。

钱氏当下应了,收了契,调侃道:“你好好养病,可别谋划了银子,没命花,白白便宜了我!”

柳氏不予理会,钱氏就是这么个泼辣的性子,嘴也毒得很,而且她不是假毒,她嘴上怎么说的,心里真就是这么想的。

柳氏谋定了这件事,捏着字据靠在床框上,等着银子进账。

二十六日夜,张轩德就是因为此,才和沈家的马车走了同一条路。

————

京中今年的灯会举办在西长安街,靠近太液池的地方,大时雍坊和小时雍坊临街高一点的酒楼里都可以看到。

若要凑个近处的热闹,还是要去小时雍坊。

沈家原是打算订大时雍坊附近的酒楼,供姑娘太太们在楼上观赏花灯,奈何定不到好位置,方氏便舍了银子,在小时雍坊望仙楼定了位置。

沈家马车,此刻就是往小时雍坊去的。

望仙楼并非普通酒楼,而是京城里有些名气的大酒楼,因灯节的缘故,不少贵人定了位置,三层楼的包间里,早就清了场,布置好了桌椅等。

沈清月等人到的时候,直接往三楼去,过了三楼中间宽敞的厅,进了个雅间。

沈家的爷们儿到了雅间,便先坐下要茶喝,来了的三位太太也坐在他们身边。

小二的奉了茶和各色的瓜果点心上来,青花瓷圆盘盛着黄亮亮的塘栖福橘,七·八个橘子的个头都差不多,拢在一块儿,攒得像朵花,斗彩鱼戏莲纹的小碟子里摆着三个压得圆溜溜的柿饼,另有这个时节常见的龙眼和豆包、盐津梅子等。

几个姑娘们此时更喜欢窗外的风景,纷纷走到窗边去眺望。

沈清舟紧紧地拉着沈清月的手一道去。

雅间临街,一开窗,便可纵览楼底下各色花灯,太液池附近空出来的场地上,又是搭台唱戏,又是摆了各种各样的灯阵,还有猜灯谜等各种好玩的游戏,穿着寻常衣裳的普通百姓们,穿游其中,一家三口四口,牵着手,嬉笑玩闹,十分温馨。

沈清慧笑着指街上的十二生肖花灯,她叽叽喳喳说个没停,回头一望,正好瞧见沈清月的脸,便扭了头,继续同沈清妍和沈清舟说话。

沈清舟很少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瞧见底下有人舞狮,就叫沈清月也瞧。

沈清月看着红色的狮子头翻来翻去,眼神渐渐放空了……前一世的灯节,他们去的是大时雍坊的酒楼,窄窄的一间屋子,探着脑袋才能看清楼下的盛景,不像今日,连楼底下的花灯都看得清楚。

而且,前一世她并未看见张轩德。

沈清月不觉得自己看错了,张轩德肯定是来了。

可他们根本不该撞上的。

沈清月眯了眯眼,前一世张家起初是拒婚,后来又主动提亲,那时她不知道缘故,光顾着高兴,后来她却是想清楚了。那时她嫁妆的多寡,在她出嫁之前,只有老夫人、沈世兴和柳氏知道的一清二楚,不是柳氏泄了信儿给钱氏,还能是谁?

钱氏不过是看中了她的嫁妆而已。

沈清月不觉勾了个冷笑在唇边,柳氏都这个时候了还惦记她的嫁妆,真是失心疯了。

沈清月想通透之后也不觉奇怪,柳氏一贯要强,只怕以为从她身上拿了银子,便可以和从前一样了。

可惜了,聪明人反被聪明误。

柳氏现在了不得是被沈世昌冷落一段日子,二人夫妻二十几载,还在都那么大了,她纵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沈世昌那么在乎颜面的人,断然不会休弃她。

再闹这么一遭,沈世昌恐怕就不念那点子夫妻情分了。

沈清月和钱氏做了七年婆媳,她十分了解钱氏,钱氏无利不起早的人,人又泼辣厉害,钱氏早对沈家人有了防备之心,眼下轻易不会信柳氏,两人肯定有个凭证。

钱氏是什么人,她比吴氏还吃不得亏,比吴氏还要舍得下脸面去闹的人,柳氏也算是与虎谋皮,自作孽。

沈清月正想的入神,沈清慧在旁道:“我听说,苏州来的富商在那边设了个灯阵,猜对灯谜的人夺了彩头的人,可取千两银子。”

沈清舟眼睛瞪得圆圆的,道:“这么多!一千两银子!”

办灯阵的官员豪绅,一般都会设个彩头,但一千两这么多的还是头一次出现。

沈清慧点着头道:“可不是么,苏州人比京城里的人还豪奢呢,一千两银子算什么。”她指了指楼下最大的一个灯阵,道:“瞧瞧,应该是那个,气派着呢!”

放眼望去,苏州豪绅办的灯阵最为奢华,竹架上挂了一溜的走马灯,有四面、六面,还有八面的灯笼,灯壳里的纸轮儿上,剪的是人马形儿的纸片,点着蜡烛,燃起火焰,里边儿的人马就转动了起来,精致精巧,美不胜收。

灯阵附近还有抹了花了花脸的小郎君,跨在竹骨架糊纸的马上,十多人一个队伍,一旁还有敲锣打鼓的,好不滑稽生动!

沈清月也看向了那边,这个灯阵她隐约记了起来,可不是就是让永恩伯府嫡女谢君娴名震京师的灯阵的么!

前世腊月二十六日的灯会过后,永恩伯府谢二姑娘的名声就传遍了京师。

这对沈清月而言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前世她是从张轩德口中听来了这件事,便是大事。

张轩德口中很少提及女子的事,谢君娴是唯一一个他赞赏的女子。

他赞赏谁,本无妨,沈清月还没嫉妒到不许张轩德说别人一个好字,只是后来他们成婚之后,她才发现,张轩德书房的暗格里藏了谢君娴的画像,以及一些缠满悱恻的诗词,满是他的仰慕与不忍亵渎之情。

她乍见之时,简直不敢想象,张轩德会将一个姑娘供如神女,两相对比起来,她如他弃之不要的敝履。

也是那时候开始,沈清月才渐渐寒心,后来又偶然听说,张轩德本不答应娶她,是为了应别人的一个赌约,才听钱氏的话,娶了她。

那般龌龊的赌约,沈清月是不愿再去回忆了。

走马灯一盏盏地转着,明亮精巧,看得人眼花缭乱。

沈清月收回了视线,沈清慧似乎蠢蠢欲动,她转身往雅间里去,沈家的爷们儿说笑开了,桌上的瓜果点心也被吃了小半。

沈清慧走到沈正越身边,央求他去猜灯谜,替她夺个彩头回来。

沈正越还没答应,他皱了脸,道:“我不去,花灯都有十二生肖,十二生肖里有猴儿,我不猜。”

这是沈正越的忌讳,他今年十七,属虎,虎猴相冲,但凡和猴儿相关的东西,他都不沾,他说这会影响他的运道。

沈清慧不依,拉着沈正越的袖子闹。

沈正越娶了妻的人,他媳妇五太太在旁边黑着脸瞧着,冷笑道:“你最本事了,叫你显本事怎么不去!”

沈正越脸色也愈发难看,他和妻子才成婚一年,妻子为什么说话这么酸,他心里清楚的很。

沈清慧还没看出端倪,她笑着道:“哥,你瞧嫂子都这么说了!”

众人眼看着这仨人这般了,沈三和沈四连忙拉着沈正越起来,嬉笑着道:“妹妹们都催了,走吧走吧,下去抢彩头去。”

沈三和沈四还挤眉弄眼地问沈正繁:“繁哥儿,你去不去!”

沈正章一把扯开沈三的手,淡声道:“你们要去就赶紧去,再不去都叫人抢完了,繁哥儿年纪小,不跟你们去凑热闹。”

沈三沈四笑了笑,说沈正章没劲儿。

大太太没做声,二太太红了脸。

沈清月皱着眉头,沈三沈四俩哪里是猜灯谜的,分明就是去喝花酒的。这俩爷们儿还没娶媳妇,柳氏又病了,便没有人管,还想把繁哥儿带坏,太不像样子了。

沈三沈四和沈正越勾肩搭背地走了。

沈清慧一脸期盼,指望着沈正越给她拿彩头回来,她还不知趣地问沈正章:“二哥,家里你最会读书,你怎么不去?”她又问沈清舟:“舟姐儿,你不想你哥给你抢个彩头、拿一盏花灯回来呀?”

沈清舟道:“楼下都是花灯,我想要就用我自己个的钱去买。”

她才不要花哥哥的钱去买。

二太太抿了个笑,这一对比,她就更喜欢自家的小姑子了,她与丫鬟耳语了几句,叫丫鬟下楼去买几盏灯回来给姑娘们玩,大太太瞧出她的意思,也悄悄添了一份钱。

五太太没心情看花灯,她起身告了个不舒服,便领着丫鬟走了。

雅间里一下子清净了下来,沈清月顿觉舒服多了。

赏灯就该是这样,热闹是该热闹,却不该是聒噪。

一屋子人的都坐着看灯,店小二很快过来敲门,问他们有没有要猜的灯谜,他们可代为跑腿儿。

沈大给了两个钱店小二,问他:“今年猜得多的,是哪里的灯阵?”

店小二答道:“苏州的,咱们这儿的客人都猜呢!不瞒公子说,还有好几位贵人正好要去小的去取灯呢!”

他把手上的纸一展示,上边用馆阁体写着字。

沈清慧问他:“哪里的贵人?”

望仙楼也不是什么私·密地方,贵客们之间说不定相互认识,推门出去没准儿就撞个熟脸,店小二也没瞒着,就捡了几个厉害的道:“永恩伯府,还有两家阁老的公子,也在我们楼里看灯,就和您们对着门儿呢。”

柳氏祖上就是永恩伯府分出来的,永恩伯府是沈家唯一有些干系的侯爵之家,是实实在在的世家大族,也是沈家一直欲结交而一直不好意思去结交的人家。

沈家人都看向店小二。

沈清慧隔门望去,三楼大厅那边雅间的门紧闭着,她睁着眼问道:“永恩伯府?!你可没骗人?”

店小二拱手道:“小的怎么会骗您呢!”

沈大就问:“他们猜的哪里灯谜?”

店小二道:“都猜的是苏州的,永恩伯府姑娘也猜呢,一会子揭谜的时候,估摸着老爷们都要去厅里,您也猜两个,图个热闹。”

沈大倒真有了兴趣,多给了小二几个钱,叫他去取灯谜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大家关于剧情的讨论我都看了,昨天的作话,我的认知有错误,为避免对读者产生误导,就删除了。古言涉及的东西很广,难免碰到作者的知识盲区,我在输出的同时,也跟着读者们涨知识,挑妾这里过后会修改一下,也不影响主线剧情,不必重头看。

但沈世兴不会再娶了,有吴氏做例子,吴氏还有孩子,再娶二房家里根本不安生,这不是沈世兴要的。沈清妍和沈正康毕竟还是他的孩子,他还没有到要弄死这两个孩子的地步。

他顶多纳个妾,希望生了儿子支应门庭,以后他死了,沈清月娘家里还有跟她亲厚的兄弟,她有个依靠。

而且古代,大部分朝代庶子地位并不低,庶子有继承财产的权利,假如家中只有嫡女和庶子,最后财产都是归庶子继承,而非嫡女。嫡女除了嫁妆,并不能继承所有的家产,这一段有史料可寻,好像是明朝的法律吧(宋朝亦然),我忘记是什么时候查的,就不贴原文了,由此可以窥见,庶子地位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低,在财产继承上,地位是高于嫡女的。

古代庶子和庶女,和嫡女嫡子放一起正经教养的情况并不罕见,比如探春就是庶女,这也能说明庶出子女的地位。

沈世兴当家的时候他会疼沈清月,他死了,孩子们分了家,自立门户,庶子不庶子的,对沈家出身的孩子就不重要了,因为这个身份并不影响他们分到的资源了,以后的发展,关键看个人能力,沈清月如果和有出息的庶出弟弟关系好,就有了依靠。

读者给我科普的部分观点我是认同的,不过古代社会的风气,其实有些并不像大家想象的那么严苛,比如明朝从嘉靖、隆庆之后,因为手工业工商业的发展,思想上发生很大的转变,那时候内阁有很多大佬都是商人家庭出身,东林党领袖顾宪成就是。

不敢想象,士农工商,商一直被轻视的,而且是在女人要裹小脚的明朝,商人也能位极人臣,朱元璋建国之初制定的一些规矩,什么商人不能穿绸缎之类的,在有些年代,早就被打破了,社会上很多越矩的人(这一段我是在全史·明卷上看到的,也懒得贴原文了)

而且明朝中后期娶妻都非常现实,首先看的是“嫁资厚薄”,娶有钱的老婆成为普遍状况,然而在以前的朝代,娶妻重利是要被唾弃的。(有具体出处)

我文案上写着免考据,我也没有以考据为卖点,但是大家跟我心平气和地讨论,我是非常欢迎的,不过希望不要对古言矫枉过正,在xxx电视剧,在xxx言情小说里看到的……这个不算考据,这个不能作为例子和依据。有具体出处的论点,更让人信服!

作者能力有限,写文会犯错,但态度端正,我真的出现失误了就改,没有就不改。

我不保证以后不会遇到我的知识盲区,能够包容的读者我非常感谢,接受不了的读者直接弃文就行,不必通知作者。

我能力有限,宅斗文对我而言实在费劲,但这本都已经写了,就会好好写完,希望这次能少受点打击,十分感谢。[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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