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华和简石平的摊位，已经从中间挪到了靠人行道的边上。

王志华说，一些摊主退档后，他们就往前挪，一直挪到了这个靠路边，比较理想的地方。

待着无聊，孟东军就离开了王志华简石平的摊位，步行到儿童商场，看看自己那里是什么情况。

到了以后，发现有两家花车在那里摆，孟东军一问才知道，大检查是今天上午结束的，下午就可以摆啦，商场也是同意大家摆不收钱，因为毕竟只有半天。

孟东军一看表是下午两点多钟了，就没有再把绳子解开摆摊，因为这个摊儿太大。卖了卖不了不说，光晚上回家再重新苫摊捆摊，就是个头疼的问题。

第二天孟东军到儿童商场摆摊，由于将近400箱鞋，往开解绳子都比较麻烦。

他忽然想起来，卖节电器的那个小伙子，就给他打电话，问他愿不愿意来给自己帮忙，每天工资给他按100块钱算，小伙子非常高兴，立刻答应了。

孟东军就告诉了他地址，怕他听不清楚找不到，又用短信把地址发给了他。。

大概两个小时以后，小伙子过来了，拉着他的卖节电器的箱子，孟东军问他:

“你今天去哪里摆啦？”

小伙子说:

“上海宾馆那边天虹商场的天桥上。”

孟东军说:

“那里能摆吗？不是有个保安看桥吗？”

小伙子说:

“看桥保安不是城管的，是派出所的，主要抓小偷和那些摆象棋残局赌博维持秩序的。”

孟东军呃了一声:

“那个地方要让大家摆生意应该很好吧。”

小伙子说:

“现在节电器华强北的很多店里面都在卖，卖节电器的人太多了，生意不好做呀。”

孟东军问他:

“你卖了多少了？”

小伙子尴尬的一笑，摇摇头，不好意思的用手挠着头说:

“我也是才转过去不久，还没有开张。”

孟东军让他熟悉鞋的品牌、鞋号、和放的位置。

卖了一个多小时以后，他不是品牌搞错，就是在自己眼皮底下的鞋号找不出来。

孟东军感觉他很笨。

想起自己在小学三年级念书的时候，班里一个留级生过来，数学竟然考零分，而孟东军的数学经常都是97，98分，主要是马虎，把一些简单的地方搞错，被扣掉一两分，考零分的那个，你就是稍微机灵一点，看一看同桌做个弊，也不至于考零分吧。

中午12点15分左右，刘艳骑着车过来了，这使孟东军又感觉轻松了很多，刘艳小声的问孟东军，那个小伙子是干什么的？孟东军告诉她，是雇的一个帮手，刘艳明显的不高兴，孟东军也注意到了。

孟东军就让他们两个卖，自己去打盒饭。

他自己要了一个叉烧饭，不到五分钟，三两口就吃完了。

然后给刘燕打了一个双份烤鸭和米饭的快餐15块钱，给那个小伙子，打了个两荤一素八块钱。

快餐打回来以后，刘艳卖了120块钱，小伙子两手空空，一双鞋都没有卖出去。

孟东军把烤鸭的盒饭放在上面，先提过去让刘艳拿饭，后面又提给小伙子，让他们两个人靠边去吃饭，他来接待顾客，中午顾客本来就少。

两人吃饭的时候，都用余光扫了一下对方的菜，显然是刘燕的饭菜要丰盛。

吃完饭，刘燕又买了几双鞋，而孟东军和小伙子都没有开张，刘艳临走时，孟东军给她50块钱，她说什么都不要，而且很坚决。

孟东军也没有勉强，想着到晚上过来以后，一起给她。

可是不到50分钟，刘艳就风风火火的骑着自行车来了，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现在废除了收容遣送，所里面都在裁人，我被辞退了。”

孟东军心里“戈登”一下，这是真的吗？

这小姑娘，心眼还是挺多的，可能担心自己雇了这个小伙子，他自己就不能来帮忙了。

孟东军就说:

“辞就辞了吧，反正这里也缺人手。”

孟东军对卖节电器的小伙子说:

“我看你卖这个鞋，也很别扭的，号也找不到，品牌也分不清就不为难你啦，给你这50块钱，就算你半天的工钱，你还是去卖你的节电器吧，”

小伙子说:

“我卖都没有卖50块钱，咋能要你的50块钱呢？”

孟东军说:

“拿上，拿上，没关系。以后有空了，过来给我帮忙。”

小伙子，这才接过50块钱，推着他的节电器的车，千恩万谢的走了。

有了刘艳做帮手，孟东军一下觉得轻松多了。

他学老席，把鞋箱子中间搞出一个夹缝，底下铺了一个凉席，趁着人少，给刘燕交代几句。钻到底下睡觉去了。

睡了两个多小时，孟东军钻了出来，发现刘艳在给顾客说着什么。那个顾客听着，点着头。

孟东军走过去，看到刘艳的嘴唇有点干裂，心想，这丫头说话说的太多了。

她手里捏着三百多块钱。。

确实是个销货的高手，孟东军心想。

刘燕把钱交到孟东军手里的时候，孟东军问刘艳:

“累不累？”他用手一直自己刚才刚睡过的鞋箱夹缝说:

“累了，去那个里面，休息休息。”

刘艳翻一下白眼说:

“我一个大姑娘的，众目睽睽的躺在那里，不让人笑掉大牙。”

孟东军说:

“没关系，这个入口这儿可以把咱们的苫布挂上就行了，里面一点都看不到了。”

刘艳说:

“哈哈，今天又不累，哪天累了，我也进去躺一会。”

刘燕站在鞋摊上，并不去休息，每一个过来的顾客她都热情洋溢的召唤推荐。孟东军想:这么聪明，善良，勤奋的女孩子，不上大学，真的是可惜了。

这时候孟东军电话响了，似曾相识的号码，却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的，接通一听，发现是李警官的，他开口第一句就是:

“老孟，刘艳，是不是在你那里呢？”

孟东军说:

“是啊，帮我卖货呢。”

李警官有点不高兴的说:

“福田所的指导员说他今天下午突然辞职不干了，还说是我叫过来了，问是不是在我这里？一个临时工，小丫头片子吗？哪里没有？我叫过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