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这是很不负责任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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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放到四年前，我可能也没有办法将“喜欢”这个词说出口——我和花落夏的交集仅仅是那些一起照顾可可的一个个午后，对于她其他的事情根本就不了解——我甚至不知道她一直在嫉妒着自己的姐姐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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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的我是没有资格说喜欢这个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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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其量是被美化的欲望，被意识过滤了之后展现了出来——你比如说，单纯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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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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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难道有那样的资格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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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喝光了的咖啡罐从大桥上方扔了下去——平时我是不会这样做的，因为这样会让我感到负罪，但今天我似乎心情实在有些焦躁，就像是身体受伤之后会想着将受伤的那一部分挤压然后感受那之后短暂的平静一般，我将易拉罐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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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这个桥后面的路口就是那个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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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时候，我知道了可可真实身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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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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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看着落下的易拉罐，数着秒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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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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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时，溅起的水花声和最后一秒重合到了一起——按理说这是很难做到的事情，但要是对于能够预知到短暂未来的爱丽丝来说，可能就像看到远处的叶子一般简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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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烦恼刚才的事情嘛——明明说了那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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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所以才烦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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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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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也就意味着，我讨厌自己说出的话变成一纸空谈——哪怕那可能只是因为一时冲动从口中吐出到的混乱音节，我还是想要将它视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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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唯一能够确认的事情是我在听到那两个男生跟我讲到花落夏接受了剧团的另外一个男生的表白时……啊啊啊啊啊现在想来仍然感到莫名的愤怒！想要抓住路上的某个人想象成“少年a”的脸狠狠的揍上一顿——我当然是不会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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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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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坏掉的锁被砸烂了一般，我察觉到了一直被那锁困在盒子里面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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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花落夏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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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现在的可可与花落夏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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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爱丽丝，你是怎么记得自己的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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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失去身体的话灵格就会相应的失去大脑中所保存的，过去的记忆，那么像爱丽丝这种在濒死之际人工诱导出的灵格只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她却仍然记得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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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却迅速的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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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过我还记得我的名字啊……在第一卷番外的时候我不就已经说过了么，爱丽丝这个名字啊，是我能够找到的出现的最早的，作为小说女主人公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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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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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偶尔听不懂她说的话的时候也是有的。可能是在说自己曾经漫步在时间长河里的经历吧——而且刚才那句话的重点并不在这里，她否认了我刚才的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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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本身是不记得自己的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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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却还记得原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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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它那样的情况才是比较正常的，不然怎么会有民间传说中的怨灵存在啊？那些鬼怪强烈感情的媒介无论是生前死后都是一样的，也就是记忆。硬要说的话，应该是脱离之际意识的波动有一部分保留在了灵格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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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远处的城市——夜色降至的现在那昏暗的轮廓正变得灯火通明，让人有种整个城市都是一个生物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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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并不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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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们的意识汇聚，在城市中形成了某种倾向，有着传播和自我复制的功能之后，称之为生物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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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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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后看去，停在身后的一辆通体白色的SUV摇下了车窗——这也是为什么我会在大半夜的忍着寒风站在这里的原因之一了，白天的事情我觉得并不是巧合，所以就给现南城市异歼部队的头头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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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吧，你说的剧院是前面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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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车门。夏文铎示意我坐到副驾驶上，没有等待我的答复就自言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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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以前没有注意过这里还有一个剧院啊——按理说这附近的地产竞争的应该蛮激烈的才对，不应该有废弃建筑了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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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觉着的，后来在COLORS’上用【火山岩红】发布了一个问答任务，查到了关于那个剧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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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火山岩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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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铎的反应比我想象中要强烈一些——我本以为像她这样的人应该对COLORS’上的虚拟货币不感兴趣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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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岔，总之，那个剧院的地产是属于冥山公司的——而且是他们很久以前就拿下来的，从那以后就一直没有处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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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夏文铎的表现我已经能猜出一二了，如果连她都不知道的话，冥山似乎在掩盖这方面情报上也下了不少的功夫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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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过这些工具的提供方也是它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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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应该无所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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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所说的工具是一些灵格检测装置——以前只是在李安的电影里见到过的那些用来探测鬼魂的装置现在就在眼前，总觉得有些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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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铎将车停在了剧院曾经的停车场上——这里的水泥地面在我的记忆中就已经是这样的龟裂了，在地面的缝隙之中探出了很多枯黄的草，随着冬天的风摇摆着——如果要是夏天的话从水泥地中乍现的绿色会给人一种末世之后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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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开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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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时是在剧院内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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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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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致花落夏和花落夏交换身体的要素是那个自称为夏洛蒂的野生恶灵，而那样的现象从四年前的事故之后便不断发生了——换句话说，当时被掩埋的事实除了可可代替了曾经的花落夏这件事，还有花落夏被夏洛蒂附身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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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人在走过雪地的时候会留下脚印一般，对于独立灵格来说，现实空间便是之于安德维奥领域的雪地——她们的一举一动都会留下痕迹，又因为那是超出时间维度之外的事情，只要不被其他的痕迹覆盖，那么痕迹便是不会消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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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看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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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铎手中拿着一个手电大小头部是扁状的便携式回声器走在了我的前面。空间中不断的被幽蓝色的光环以相同的频率扫过，但一切都保持着和轮廓一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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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剧院内侧也是一样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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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了之前我产生幻觉的地方，但仍旧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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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里走的话，就要穿过剧院到达后院了——因为那边里我和花落夏的学校比较近，所以我们将猫窝搭在了那一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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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也是事故发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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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不会这么巧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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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初的猜测是夏洛蒂是凭依于这座剧院，类似于地缚灵一般的存在——但既然剧院内部都找不到她行动的痕迹，却仅仅出现在了事故地点，这样的概率事件就好比一年之间只去一次银行却遭遇了抢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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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看吧，来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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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文铎似乎是想让我放轻松一些，我这才注意到我从刚才开始脸就崩的紧紧的——我试着挤出了一个笑容，但从她的反应来看貌似效果很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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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了尘封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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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页发出了悲鸣，夏文铎后我一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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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光环扫过眼前的视野，长长的轨迹从空中划过——像是一道坠落的流星定格在了接触地面的瞬间一般，夏洛蒂所留下的痕迹赫然出现在视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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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联想到猎杀兔子的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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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夏文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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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在不断地颤抖着，喉咙因为缺乏水分而变得沙哑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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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一下，房顶那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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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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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知道了我的意图，平静的回复我之后，将手中呃灵格回声器对准了夜空，准确的说，是夜空中高耸着的，剧院的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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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蓝色轨迹被照明了它的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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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阁楼开始，精准的落到了当时少女濒死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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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丝毫在知晓了事实之后感受到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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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是愤怒，让我不可抑制的将拳头攥紧，攥紧，直到指甲深深地陷入肉中，我仍然在不断回味着灼烧着自己心脏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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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蒂，那个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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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一开始，就在那里等待着事故发生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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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我，完美的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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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出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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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响起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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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自家的床上，大拇指在手机的屏幕上摩挲着，它在b站和通讯录之间犹豫不决——现在已经是凌晨了，就算给对方打电话也不一定会接——而且要是吵醒了她的话就更得不偿失了。要是这样还不如到b站上找个asmr听上一会，让自己冷静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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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你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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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不着啊……都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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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有些生气的锤了锤我的后背——像这样我明明仰躺着身后没有任何空间却被她锤的体验并不是第一次，渐渐地我也就习惯了。听她讲她并不是作用用实体，而是直接的将干涉传递到了我的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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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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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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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爱丽丝会提案让她帮我吃掉现在的焦虑的——然后我会拒绝，因为我觉得我有感受这份焦虑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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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么想总觉得有些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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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啊，左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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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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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就想说了，我希望你能自信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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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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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自信啊？哦，要说的话可能有一段时间不太自信，不过人的状态又不是一成不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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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在说那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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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突然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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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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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壁上被月光投下的阴影中，浮现出了少女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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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双臂撑在我头的两侧，长长的头发垂了到了我的脸上，两只冰蓝的眼睛像是宝石一般发着光，直视着我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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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我眼中的你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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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应该是你眼中的我么？这我哪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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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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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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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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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的认为这是谦逊，但她指出来之前却一直没有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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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咳了咳，驱逐了脸上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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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再问你一遍。我眼中的你是怎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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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么？呃……死肥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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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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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二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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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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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中心的胆小鬼，做什么都半吊子的废柴，而且还经常失去这方面的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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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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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捂住了我的嘴巴，她低下了头——冰冷的液体从我的面前滴落，打在我的脸上，像是渗进了我的身体一般，我感受到了她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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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那个……或，或许这么说，有些自大吧。我主动的挠了挠鬓角，要是放在平时的话我应该是会这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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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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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用手腕擦了擦被泪水打湿的脸——我总觉得我应该帮她擦一下眼泪，手却像是被铐在了床板上一般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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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了一口气后，再次与我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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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此时的话语不是真实的话，那么世间的所有话语，都称得上是谎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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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琴你，其实是很棒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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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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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主动的照顾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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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她是我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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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生气，脾气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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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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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别人失望，不会拒绝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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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因为我软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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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你愿意承认，我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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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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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很正常地呼吸着空气，为自己所烦恼的事情烦恼着——难道你想说，那一切只是我做的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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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也许你的确只是我想象出来的也说不定——只是我因为太过软弱想象出来的人格，可能千笑没有杀掉我完全是我自己的侥幸，可能夏文铎怕刺激我所不知道的精神系疾病才配合着我的演出，可能将九泷当时只是失去了最后一章的灵感我歪打正着的帮上了些忙……但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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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报答你，帮你找回原来的身体——曾经的瞬间，我以为这已经是占据了我意识的一部分的，不可动摇的信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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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因为其他人的事情迟迟没有行动。甚至下意识的将自己遇到的麻烦当做了推卸承诺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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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会感到负罪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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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迈出下一步的勇气，甚至连这点都没有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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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嘲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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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爱丽丝，前一段时间对不起……在这次事件结束后，我会申请半年的gapy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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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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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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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承诺没有实现的话，我会申请退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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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我才没期待那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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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声音中带了一丝怒意，但我却瞥到了嘴角流露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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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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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这才是她希望听到的吧——她并没有回答我，只是将头埋在了我的胸口上。她的冰冷透过了衣料传到了我的胸膛上，我希望我的心脏能让她感到片刻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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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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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嘀声之后，接通了对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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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深夜造访的寒暄，我直接了当的和对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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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左琴。现在能见你一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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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犹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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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