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的办公间不像裴斯特的那样宏大幽冷，也没有咄咄逼人的煞气，阳光一样的米白主色调，简洁却又并不单调，层层叠叠的光影极有层次感，坐在柔软的沙发上，叫人莫名地感觉舒适温暖。

莱斯脱掉雪白的工作服，修长的手指摆弄着手上的纸，发顶上淡白色的光氲融入他肌肤的光氲中，分不清是灯光的光氲，还是肌肤上的光氲。

纸上有两种药物的成分，他沉思者按着眉梢想了片刻，觉得很熟悉，好像在某本血族的古书上见过。他从沙发上起身，来回踱了几步，才想起那本书得名字，没想到，这种神秘的药，竟真的存在？！

“苒，你是弄了什么东西生成的这两种成分？”

莫苒随口瞎掰，“……有多种植物呢，又经过煅烧，混合，以及一些复杂的工序，应该说是无意中生成的。”

莱斯却并不觉得这是无意中生成的，“莫苒，你是血族女人的救星！”

什么意思？莫苒见他起身走向书架，她也跟过去。

莱斯的书架高大如墙，他优雅的踩上梯子，从最顶层的一排上取下一个古旧的橡木书盒。

莫苒帮他接下来，发现盒子上写着，“血族药典”。

“莱斯，你为什么说我是血族女人的救星？难道这是一种救命的妇科药物？”

“你猜对了一半，比救命更重要。”

“比救命更重要？”

“是的，作为一个女人，这种药物能赐予她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莱斯神秘一笑，打开药典，里面却不是书，而是一片一片的兽皮，上面都是用怪异的文字写的，他从中间部分取出一张，上面有配图，那些怪异的文字明显是药理分析。

莫苒接过去，她不认识那种文字，却看得懂图片，简易的线条勾勒出血族女人沐浴的画面，接下来是周身肌肤蜕变的图片，再接下来是怀孕挺着大肚子的样子，也就是说，这种成分在加入水中沐浴之后，可以让没有精纯之血的血族女人脱胎换骨，具有生育能力。

但是，如果单单这样一句话就能概括的话，为何旁边还会有这么多字长篇大论呢？“这上面还说了什么？”

他对莫苒揶揄一笑，“这文字说，你的药物并非来自错误的巫术操作，而是来自巫族皇室一种可以附着灵魂的植物，这种植物叫做萦魂兰，是一种吸纳巫术力量存活的花朵，只生长在巫族精纯之力汇聚的皇宫花园。传说，巫族皇室的人死后，灵魂可以附着在上面，若干年后，灵魂邂逅合适的躯体，可以再次得以生存。而这种兰花只要取下一小片叶子，就能足以改变一个普通血族女人的命运——将她转变为拥有精纯之血的女人，并具有生育能力。”

莫苒凝眉，“从我出生开始，我就从没有见过这种萦魂兰。”

“……传说巫族皇宫曾经因为辛蕊与辛西娅争风吃醋而遭遇过一场火灾，萦魂兰都被烧毁了。”

莫苒惊艳的柳眉沉重皱起，如果茱蒂丝的灵药是在一千五百年前到了手中的话，那么辛西娅一定暗中培养了一株萦魂兰，也有可能，她培养了很多萦魂兰。这种灵药让茱蒂丝看的的确比性命更重要，看样子，茱蒂丝根本不是拥有精纯之血的女人。

而凯瑟琳又为何偷盗这瓶灵药？

莫苒记得凯瑟琳是从一个小女孩开始长大的，她明显是拥有精纯之血的，如果她单单猜测这瓶药是毒害雪琪儿王后的毒药的话，帮助裴斯特偷盗也无可厚非，可是……现在想来，她偷盗了灵药之后，一直私自收藏，并没有给裴斯特解开答案，难道……凯瑟琳还有其他目的？

“关于这种成分，还有没有其他记载？”

“有。”莱斯又从橡木盒子里取出一页纸，上面画了一朵奇怪的兰花，花径有细长的刺，花瓣也比普通的兰花宽大，而且被涂成了深重的颜色。“这上面说，萦魂兰的汁液还有另一种功效，女人只要参杂一滴自己的血在一滴萦魂兰汁液中，给自己心爱的男人服用，这个男人将会永生永世对她深爱不移。”

莫苒像是被重击了一下不由得摇晃，凯瑟琳一定是因为这个目的才偷盗出这种药的，可……她给裴斯特喝过吗？

莱斯只顾了看着那兽皮上的记载，并没有发现莫苒已经脸色煞白，他继续解说兽皮上的文字，“不过，这种传说一直不被肯定，还有另一种传说，萦魂兰的汁液一旦被男人吞服，就会死去。”

莫苒暗松一口气，凯瑟琳一定是在偷到药之后一直心存疑虑，才不敢给裴斯特服用。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莫苒忍不住问，“莱斯，这本书凯瑟琳是不是曾经翻阅过？”

“是呀，以前凯瑟琳经常来我这边翻看书架上的书籍，这本书是她最喜欢的，自然不会放过。”

“你能每一页都复印一份给我吗？”

“没问题。”莱斯试探问道，“苒，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种成分的？”

“我在狼族的药库里找到的一种植物，碾碎之后得来的。”

莱斯无奈失笑，看样子他是从她口中得不到实话了，萦魂兰根本不可能存活于狼族皇宫，因为这种药和乌头草一样，能让狼人死于非命。

当然，这句无关紧要的话，却又至关重要的话，他是不会对莫苒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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