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突兀的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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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卡勒庄园内的每个角落每种元素都显示着低调的奢华和醉人的浪漫,那是一种宛若贵妇般的优雅。如果说诺比沁的庄园是宏伟大气,那么梵的庄园则是瑰丽有情调。

阿唯尔下榻的院子内,满是黄色的蜻蜓花。蜻蜓花一串串生长,毎串花由二十七朵小花沿主茎左右生长,每小朵花有两层花瓣,每层三瓣交替着展开,微风拂过的时候,花儿就像蜻蜓在飞舞。蜻蜓花的香味是甜淡的,很怡人,有安神的作用。黄色的蜻蜓花是阿唯尔最爱,这种花一般是野生生长的,人工培育反而不容易成活。

阿唯尔一踏入院子就被这写意的画面征服了。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浪漫的居住地方,一下子就爱上了这个院子。

“太棒了——”阿唯尔懒散惬意地躺在花丛之中,闭上眼感受微风中的微甜。嘴里低声念着梵·摩卡勒的名字,“看起来冷冰冰的,没想到庄园这么有情调,好吧,我改变对他的第一印象了。”

“请问你现在对他什么印象?”

“闷..骚..男。”阿唯尔想了想很是满意自己的结论。

“哦,是吗?”笑声戛然而止。

阿唯尔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了上方琉璃般明澈的紫眸。梵如墨的黑发垂落脸庞两边,五官轮廓立体深刻,特别是那高耸的鼻梁,高一分则突兀,矮一分则平凡。不得不说这样貌堪称完美,就算在贵族雄性中也算得上顶尖。

阿唯尔专注地欣赏着上方的俊彦,半响才发现自己和梵的姿势过分**。她反射性的用力推开上方的梵,却被梵毫不费力地钳制住。梵单手抓住阿唯尔的两只手腕压向头顶,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颚,双腿则固定住她欲乱蹬的双腿。

“梵公爵,你这样做是不是太不把雷卡斯特家族放在眼里了?”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动作让阿唯尔从惊恐到愤怒。

“你很满意我这张脸?我也很喜欢你……”梵捏住阿唯尔下颚的手松了松,微微拂过她嫩滑的脸庞,“这张脸。尤其是黑色的眼睛,很美。”

“何不光明正大的决斗一场。”阿唯尔被梵略带轻浮的动作彻底激怒。

梵似乎刻意忽略阿唯尔此刻的愤怒,将鼻尖轻轻凑到她粉嫩的颈部,似有若无的嗅了嗅,“还很香。”

“梵·摩卡勒,你到底想怎么样?”

“放松。”梵稍稍动了动嘴唇吐出两个字

阿唯尔恶狠狠地瞪着肆意妄为的梵,慢慢觉得梵眼眸中的紫色变得深邃,似乎她的脑袋也开始变得轻飘飘的。

“你叫什么名字?”

“阿唯尔·雷卡斯特。”

“做的很好。你来自哪里?”梵微不可查地笑了笑继续问道。

“不知道。”

显然梵并不在意没有获得有效答案,他继续引诱着阿唯尔,“你的性别呢?”

“雄……不确定……”

梵的笑意更浓,似乎不是在套取答案,只是正在进行一种很有意思的游戏。

“你最在意的人是谁?”

“沁。”

“梵,三秒之内你若还不放开她,我保证你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诺比沁倏忽间出现在两人身旁,周身气息呈压制状态,看得出他没有多少耐心。

“我本以为这是我们之间无需言明的协议,不是吗?亲王阁下。”梵不紧不慢地松开阿唯尔,先前的笑意如昙花一现收敛起来,又变成冰冷冷地一片。

阿唯尔的意识一直处于游离状态,又突然被拉回,身体似乎不受大脑控制,空乏无力。刚才她的精神像是被梵那双紫眸捕捉,那种感觉既恐怖又舒软。

就在阿唯尔觉得自己快要虚脱的时候,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梵,不要再有下次,我的人不是你能碰的。”诺比沁感觉到怀中的阿唯尔柔软无力却又微微颤栗,警告地看着梵,杀气奔腾而出。

“哼,看来八年时间你也一点进展都没有。我不会再出手……”梵含霜的眸子在诺比沁怀中的阿唯尔脸上略作停留,似乎她还没从摄魂中回过神,“我不出手,自然会有别人出手,希望到时候我们是同一阵线。”

梵留下这句耐人寻味的话,便消失在蜻蜓花海和夜色的交接处。

“乖,好了,没事了。”诺比沁轻轻拍着怀中的人,用自身温润的气息小心翼翼地包裹着她。

“我突然觉得内心好空,感觉害怕又舒服。”阿唯尔摇着脑袋,想快点摆脱这种矛盾又令人深陷的感觉。

“你被梵摄魂了。”诺比沁横抱起阿唯尔,走向房内。

“摄魂?”

“恩。这是梵的特殊能力,他能控制世间万物的精神力,摄魂是他的招数之一。”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

“别担心,有我在。至少他目前无法从你这里获得什么有效信息。”

“也对,我对自己都了解甚少。不过他真的很厉害,明明比我大不了几岁。”

“他被誉为二代中的天才。”诺比沁无奈的叹了口气,明明这孩子刚刚被梵侵入神经,现在却欣赏起梵来,心思如此单纯要他如何放心。

“难怪我着了他的道。同辈中,他真是个强大的存在,望尘莫及。”阿唯尔想着自己同样也是继承者,却有如此差距,不免失落起来。

“傻瓜,你也很厉害。快些休息吧,我帮你调理精神力。”诺比沁宠溺的笑了笑。

第二天是梵的成人仪式以及舞会。

梵的成人仪式办的庄重而简洁,阿唯尔原本以为会看到其他大家族的掌权人,可是不曾想,亲自到访的掌权人就只有诺比沁一个。卡莱跟她说成年礼对于雄性来说并非很重要,所以也无需家族掌权人亲自道贺,各大家族的贺礼都会派人送到。诺比沁和梵的瓜分东部,两个家族又些宗室姻亲关系,所以诺比沁才亲自过来观礼。

“沁和梵竟然有姻亲关系?”阿唯尔好奇的问道。

“亲王和梵公爵算得上表亲。梵公爵私下还要叫亲王一声小舅舅。”

卡莱为阿唯尔挑选了一套海蓝色的骑士礼服,将阿唯尔的黑发梳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一柄细长的骑士佩剑别在腰左侧,使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勃发。卡莱非常满意这身装束。“小阿唯尔再大点肯定美瞎了那些雌性,太英俊了,还需要练些肌肉才行,不然会被误会成个贵族千金的。”

“你是想损我吧,卡莱。明知道我对这件事很苦恼。”阿唯尔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觉得有点娘。“要不给我带个眼罩。”

“长大就好了。对了,你今天有想邀请的雌性吗?”卡莱坏坏的问道。

“我想邀请菲瑟希。我要得到她的原谅。”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认真。”

“不,我决定了,必须道歉,这才是绅士所为。帽子记得帮我拿上。”

摩卡勒家族宴会厅整个主色调是粉紫色,灯光柔和。四周由白色的木海兰装点,紫铜色柱子上挂上了一层名贵的粉鹅黄色罗斯蝶丝绸,这种丝绸是由罗斯蝶吐出的,自带香味。厅内三分之二是舞池,三分之一是休息区,二层是贵宾休息区。一楼休息区外是一个面向湖泊的大阳台,夜光下的湖泊好似镀上一层圣洁的银光,非常恬静。现场乐队在舞池的一角,正在演奏《西里尔小调》,这是一首节奏轻快充满春天活力的舞曲。

阿唯尔搜索着菲瑟希的位置,舞池中没有她的身影,想必是因为头发的原因,她才没有接受邀请。

“来杯卡莉兰,很适合你。”梵拿着两杯酒突然出现在阿唯尔身侧,他身着深红色黑金镶边的收腰长燕尾礼服,红色让他多了一份妖,但冰冷却不减一丝,如果要用一个词形容,那应该是冷艳吧。阿唯尔不敢多看那双紫瞳,赶紧接过酒闻了闻。

“蜻蜓花的味道!”阿唯尔黑眸一亮。“为什么是蓝色的?”

“鼻子很灵。是蜻蜓花蜜酿的,我加了菲尔斯山冰龙血和冰果片,让香味更醇厚,龙血是蓝色的。”梵发现阿唯尔刻意躲闪她的小动作,微微笑了下。“其实你不用怕我,我现在不会对你做什么。”

“这酒是你自己酿的?”阿唯尔紧张的转换话题,这个少年很危险但却无法讨厌,连拒绝都不能。

“是啊,味道不错,尝尝。”梵绅士的笑了一下,俯下身子在阿唯尔耳边低吟了一句:“我喜欢。”说完眼睛瞟向阳台那处,挑衅的一笑,优雅的走开。

我喜欢?喜欢什么?他在说什么?阿唯尔脑子一片木然,这话什么意思?阿唯尔正呆呆的时候,感觉到了另一股强烈的视线,她顺着望过去,源头正是阳台边的诺比沁。

诺比沁第一次穿黑色古典锦袍,那锦袍材质硬挺,很能凸显雄性气质。长长的银发随意的束在脑后,灯光使得沁的身影更为修长,此时的他将王者气势挥洒的淋漓尽致。那双和梵一样颜色的眼睛传递的是满满温柔。

阿唯尔正准备走过去,却发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诺比沁的身边,是菲瑟希。

“明年我的成人礼,希望诺比沁阁下能邀请我。”阿唯尔的脚步被菲瑟希的话打断。菲瑟希仰望着诺比沁,碧绿的眸子中充满了崇拜与渴望。

“我没想过订立契约,而且我已经有了继承人。”诺比沁对菲瑟希行了个吻手礼,绅士的拒绝了她。

“我一直喜欢你,你是我心中的英雄。”菲瑟希并没放弃,有种越挫越勇的气势。

诺比沁再未多说什么,留下一旁火热的菲瑟希走向了阿唯尔,拿过阿唯尔手里的酒,瞟了眼菲瑟希的方向说道:“现在是个机会。”

“嗯。”阿唯尔大步走向菲瑟希,抓起她的手,半拖半拉的把千金小姐拉倒阳台边,虽然她还比菲瑟希矮一个头,但动作却非常强势霸道,当然这全是在诺比沁身边耳濡目染的成果。

“你,你想干什么?真无礼。”菲瑟希想抽开手,可是被阿唯尔死死的捉住。

阿唯尔稳稳地握住她的手,半跪下来行了个吻手礼。“菲瑟希侯爵千金,请你接受我的道歉。”

菲瑟希被这一系列霸气而优雅的动作征住,小脸绯红,心脏开始砰砰乱跳,有些无所适从。

“请您原谅我。”阿唯尔注视着菲瑟希的双眸,那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快要把小妮子融化。

“好,好啦。其实我也不对。”菲瑟希突然觉得这个小子虽然不高大,但是雄性味十足,长相也极美,也许等她成年,或者卫冕之冠的时候……此时菲瑟希已想得太远太远……

“真的吗?太好了。”阿唯尔起身,咧嘴笑起来。“这是我的礼物,给你。”

“海拉加斯天马绒的帽子!”菲瑟希惊喜的表情,表示她对礼物的喜爱。“谢谢。”这时她回了个曲膝礼。

“啊,是《拉尔拉斯达舞曲》。美丽的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阿唯尔弯腰伸出手。

“嗯。”菲瑟希将手放入她的掌心,羞涩的点了点头。

俊美的一对璧人在月光下开心的旋转着,那种愉悦仿佛定格,谁也插入不进去……

自从舞会之后,阿唯尔与菲瑟希的关系亲密了许多。菲瑟希硬要留阿唯尔住上一段时日,阿唯尔不舍拒绝,恰巧诺比沁和梵要去临近的康迪斯城办些要事,所以阿唯尔便住下了。

“唯,唯——我做了松梅子饼,你试试。”

“好吃,你们家族是不是都有烹饪的天分。”

看着阿唯尔一口一口不停的吃着,菲瑟希很开心,这是对她最诚意的赞美。

“是啊,这还是以前跟表哥学的。唯,你要多吃点呢。以后一定会变得很强壮。”

“哎——”阿唯尔停下来,这幅身板一直是她的心病。

“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没关系。我现在还没有菲瑟希高呢,不过我觉得以后会改善的,如果不行……”

“一定行的……”菲瑟希突然紧紧抱住她,笃定的说道。

阿唯尔笑笑,拍了拍她的背。

“唯,我明年就举行成人礼了,到时候你要邀请我哦。要不然我就要和北部的西林家族契约了,我不想去那么远……”菲瑟希羞涩的说着。

“这个……你不是对沁……”

“啊,你听到了呀。他是我心中的英雄,但是他拒绝了我,本来我觉得自己应该再接再厉,可是当我和你相处之后,觉得我们性格更适合,相处也很好,而且我也很喜欢你……”

菲瑟希虽然有些任性和娇气,但确实是个直爽热情的雌性。阿唯尔没法拒绝这种不做作的热情,她自己也很任性,却永远无法像菲瑟希这般直爽,也正是因为这点阿唯尔没有拒绝菲瑟希的亲近,只是她们还远远没达到亲密无间的地步。

“不过,我要六年多才成年,在那之前不能订契约。”

“那就预约嘛,没关系,我等你。反正我成年后也要到帝都长老院去学习四年。”

“雌性也要去学习吗?”

“是呀。雄性贵族成年会去考帝都军校,而雌性则去长老院。你放心我会是最好的契约者,最好的伴侣……”菲瑟希无限憧憬的望着阿唯尔。

“那你去长老院要学习什么呢?沁和卡莱很少告诉我关于长老院和其他大家族的事。”阿唯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她确实对这些了解很少,诺比沁基本上不和她说这些。“摩卡勒是我知道的第一个大家族。”

“其实我了解的也不多,不过我相熟的大家族有班塞通家族、侯玉家族和契柯威家族,这三个家族和我们家的一代族人有些契约关系,不过封地都没在一起,所以也不能经常来往。以后有机会给你介绍介绍,雄性多拓展些人脉没错。”菲瑟希越说越带劲,俨然一副把自己当成阿唯尔雌性的样子,还为她们的未来做着详细的计规划。

“唯,雌性成年后第一件事就是去长老院接受身体再造,你相信我,我一定会是个优秀的繁殖雌性。”

“身体再造?对身体有伤害吗?”阿唯尔有些担心。

“放心好了,长老院有着全球最好的研究机构,他们只是提取一点我的雌性繁殖细胞做稳定性试验。不过我一点都不担心,摩卡勒家族雌性和雄性的稳定性是很好的,梵和我就是最好的证明。我虽然不如梵,但在雌性中我也很厉害呢。这四年,除了试验和调理身体,还要接受一些课程教育。我一定可以以很好的成绩毕业的。”

不知为什么,阿唯尔看着这样志向满满的菲瑟希有种说不出的苦楚,她静静的望着菲瑟希,眼中有些悲哀和怜悯。

“怎么啦?”菲瑟希见阿唯尔久久没反应,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菲瑟希,你的理想是什么?除了这个。”阿唯尔捉住那只手,轻轻问道。

“其他理想啊,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菲瑟希看着那样的眼神有些难以理解。“唯,我总觉得你心事重重,而你又不愿意和我说。我被你拒绝,推得很远。”

“哈哈,你想太多了。”阿唯尔弹了一下菲瑟希的额头。“我唱歌你听吧,美丽的菲瑟希侯爵千金。”

“好啊,好啊。什么歌?”

“是我自己写的,给你写的。”

初次的邂逅,当时的我并不了解

我被你那如烈阳般金色的光芒灼伤

再次的相会,我慢慢靠近来感受

原来这是一道将我带出失落的曙光

菲瑟希呀,你听风在说些什么

菲瑟希呀,你听风在说些什么

他在轻吟着那份炽烈

他在轻吟着那种信念

他在轻吟着那些情怀

他在轻吟着那深深的怜惜

只愿风儿伴你翱翔天际

只盼你能幸福绵长

菲瑟希静静听着阿唯尔柔和的歌声,泪水已止不住的滑落。这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要自由的活着,要开心的活着,这是第一次有人怜惜她。她的家族永远都不会告诉她这些,因为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生存的意义,而这一刻她竟然有些向往自由翱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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