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紧紧拉住，房内昏暗。余笙给花瓶换水，插上刚买的鲜花。介川靠墙坐着，肚子饿得咕咕叫。余笙让顾清让带他去吃饭。

“你呢？”他把介川叫醒，问余笙。一天没吃没喝，身体怎么受得了。

她摆摆手，说自己不饿。顾清让担心看她两眼，带着介川出去。人刚一走，本靠在墙边的余笙，滑到地上坐着，眼里蓄着泪水，死死咬住手，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门外介川的嘴被一只大手捂住，顾清让紧握拳头。里面抽泣声让他心颤，按捺想安慰她的冲动。让她好好发泄下情绪吧！

眉头紧皱，桌上的意面放着没动，别看余笙没胃口，他现在也什么都吃不下。刚才去咨询台询问病情，小姑娘翻查病例后告诉他：“先生，是肿瘤。”

“肿瘤不是切了就好吗？”介川不明白地看他。余老先生拖延病情，已经演变成了恶性肿瘤。切除风险加大，也许还会留下后遗症，甚至严重的话，可能导致死亡。

“帮我联系下周世宏先生。”坐着思索了一会，他给助理打电话。周世宏是全国目前最好的肿瘤科医生，由他主刀的病人，痊愈率都要高80%，由他来给余老先生主刀，放心一点。

哭累了，余笙用手背抹去眼泪，蹲在床边，看父亲的睡颜。心电图上下跳动，波动起伏。睡着的人眼皮缓缓动了下，缓缓睁眼，余笙惊喜，激动地握住父亲的手，“爸！爸！”

老人虚弱看着她，淡淡一笑，气息虚弱：“闺女……你……来了。”

不知道说什么，只有一个劲点头，眼睛通红，父亲摸她的脸：“怎么瘦了……多吃点吧！”

“爸，您也是，感觉好点了吗？我以后再也不走了，我怕了，怕我回来就再也见不到你了。”眼泪止不住地滑下脸颊。

余老先生替她抹去泪水，笑起来：“傻姑娘，我这不是没事吗？”呼吸罩上的水雾散了又起，喘着粗气。

“醒了？”顾清让他们回来了，手上提着几个饭盒，放在桌上。

余笙赶紧擦了擦脸，强颜欢笑道：“回来了。”给父亲介绍，“爸，这是顾清让。这是……”指着介川有些卡壳。

父亲无所谓地笑笑：“是琴美的孩子对吧。”她点头，惊诧着，父亲怎么知道？

“眼睛和琴美一摸一样。”看着一脸稚气的介川，清澈，闪着光的眼睛，他一世都记得。那是他爱了一辈子的人。介川礼貌弯腰给他问好，“叔叔好。”

余老先生眼睛都笑弯了，又转头看顾清让，一脸慈祥，“谢谢你照顾我女儿。”顾清让彬彬有礼，“严重了老先生，这是我应该做的。”

余父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余笙，连连说道：“好，好，这下我放心了。”

一大早，医生就把余笙叫出去，还好上次抢救及时，不至于造成生命危险，但是肿瘤已经恶化，若不割除的话，十分危险。

“那就手术吧！”既然必须手术，那越快越好。

医生难为地看着她，吞吞吐吐说：“我们医院的技术还不成熟，有这种经验的医生也极少，所以建议去好一点的医院。”她懵了，第一次见医院赶病人，另一方面也着急，现在医院床位难求，更别说医生了，档期更是排到了两年后。她没人脉没势力，去哪找一个好医院？医生把一份文件给她，“放心，医院我们已经联系好了，有一个叫周世宏的人会主刀你父亲的手术，这是一些资料，去的时候交给他。”

先是一愣，随后爆发出尖叫声，欢喜地抱着医生，“谢谢！谢谢！您人真好。”

医生欲言又止，把到了嘴边的话吞回去。余笙走后，他偷偷摸摸地打电话，“办好了。”

低沉沙哑的男声传来：“真是麻烦你了。”

医生狗腿地笑道：“顾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

“清让！”余笙推开病房门，扑过去抱住他，不动声色地将电话放进兜里，“怎么了？”

“周世宏哎，知道吗，他要给爸爸主刀！”两日积攒的疲惫在这一瞬间化为青烟，只因为周世宏这个人，余笙知道他，所有病人的家属都知道他。只是大神级的人一票难求，像余笙这样的家庭，是怎么也请不动他的。没想到撞大运，有了他，父亲的病基本就好了。

顾清让宠溺地揉着她的头发，跟着欣喜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以前情绪低落，怕攒出病来，看她生龙活虎的样子，也松了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