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啤酒摊的一角,那名男子向俞承明伸出手:“你好,俞老板。”
俞承明没有与他握手,又叫了一瓶百事可乐。
“喝点酒吧,俞老板。”那名男人的兴奋情绪被俞承明不耐烦的表情打断,悻悻的作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陈列。”
“有话快说,我赶时间。”俞承明更加不快,他的头涨得厉害,这个人却一直都在浪费他的时间:“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俞老板,你是不是应该先帮我清了那帮人的债务啊?”
“那我要先看看你出卖的秘密是否值这个价钱。”
“一定值的,你想想,阮星晴啊。”陈列持续的怂恿他。
“我是个生意人,你认为我会不验下货便把钱付清吗?”
陈列的脸上渗出了汗珠,是啊,俞承明是个生意人,而且是最精明的生意人。自己所知道的秘密究竟值多少钱?这个他是无法把握的。毕竟他不理解,这件事俞承明究竟知道多少,更不了解阮星晴对面前这个男人有多重要。他情急之下偶遇这个大救星,看来也只能碰碰运气了。
“可是,你如果听了消息,却撒赖不给钱,我也没办法的啊。”
“如果你说的对我来说够重要,我当然会付出相应的报酬。你可以不相信我的,但你看起来没有选择。”俞承明喝完可乐,向着仍在路口守着的几名大汉努了努嘴。
陈列咬了咬牙:“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俞老板呢?哈哈……”他组织着自己脑里的秘密,希望推销出更好的价钱。
“去年的情人节,你在上海公干是吧?”
“是的。”
“那一晚,你和莫宛宜在一起吧?”
“是的。”
“哈哈哈……睡了吧?过瘾吧?”
“叮”俞承明生气的踢了一下台脚。
陈列收起奸笑:“啊,你不奇怪吗?你不觉得你那天晚上的反应有点不正常吗?比如,特别的饥渴,*中烧。哈哈哈……”
.俞承明低眉深思,他其实也一直奇怪为什么那个时刻莫宛宜对自己会有那么强大的吸引力?他本以为自己酒后乱性,又因为被阮星晴长期冷落才会一时荒唐。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点不自然。那无故升腾起来的欲望,那无法压抑下来的冲动,根本就可以摧毁任何一个铁人的意志。
“想想就明白了吧?莫宛宜给你下了药。”
“啊?是吗?”
“当然了,那药是我给小芳,小芳再给莫宛宜的。”陈列得意的搓着手掌,希望得到他渴望的价钱。
俞承明摇了摇头,并不感激,也无意外。这让陈列一下子慌了手脚:“俞老板,你不是要赖帐吧?这新闻我卖给任何一家八卦杂志也不只这个价钱啊。”
“可是,我认为这个消息不值这么多钱。莫宛宜是什么人,我根本毫无兴趣。我当时是酒后糊涂,还是药后乱性,对我和阮星晴来说,根本就没有分别。她的眼里,我仍然是背叛她了。”俞承明控制自己在桌下的手,不让它因颤抖而抖落自己心中的震憾,还有多少?陈列所知道的还有多少?
陈列的额角渗出汗珠,如果没法得到这个亿万富豪的帮助,今天自己是无法活着回到香港的了。
“那么那一次呢?在深圳,莫宛宜告诉你她怀了龙种,却到医院做了人工流产。你不觉得奇怪吗?她怀了俞仲球家族的亿元金孙,却狠心的,话也不说一句的便把他做掉了。”
“我当时也觉奇怪,但莫宛宜说她明白我不想要孩子,而且,我想,以她在娱乐圈的身份,也是不愿此事被曝光,所以才急急的做了手术。”
“所以,你就相信她了?”陈列心底暗笑,自负的低价,居然相信一个女人真的可以为了他单纯的爱情而放弃一切。
俞承明似乎感到了自己的愚蠢:“可是,她编一个这样的谎言来骗我,根本也无利可图。她要钱的话,有很多种途径,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清誉。”
“莫宛宜要的不是钱。她想拆散你和阮星晴,这样她才有机会做你真正的女朋友。她当时想,如果阮星晴和你分开,凭她和你的甜蜜过往,你一定会选择她的。只是她万万料不到你这么风流,不久又搭上了容家碧。”
俞承明这时已完全顾不得陈列口中讽刺的意味了,他挥一挥手:“快说,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后面的我不保证是真实的啊,全是小芳后来不小心说漏了嘴的。”
“快说,我会给你钱。”
“哈哈……那天莫宛宜其实暗地里约了阮星晴,莫宛宜让她到了酒店,与她当面对质。莫宛宜告诉阮星晴你一直在和她偷情,所以才耽误了去参加阮星晴的拍卖会。据说,阮星晴开始时还不怎么相信,但她看到了你给莫宛宜的支票,还发现你就住在莫宛宜的对面房间。后来的事情,便很明显了,不够3天,便传出了你和阮星晴分手的消息。”
陈列满意的拿着他的支票走了,俞承明却把头整个浸在冰冻的水里,他拔高头上的湿发,镜子照见了他那条如蛇般蜿蜒爬行的疤痕。
那一晚,她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是那样的惨淡、悲伤、无力:“你在哪里?”
……
他还记得她那一句无力的话语:“我也累了。”
你真的累了吗?星晴,因为我曾经的背叛,因为我善意的谎言。
她一定是站在酒店的某个角落,望着他的背影问他,她就站在他的房间门前,捧着碎了的心问他:“你在哪里?”
他说什么来着?是说:“我在公司加班,你不相信我吗?”
“不,我相信你,我太相信你了。”
……
“星晴,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们不应该就这样结束的。原来,你是那样的爱我,我错了,星晴,我们不应就这般错过。”
他在心中呼唤着她的名字,着急的把车停在酒店停车场最外面的位置。飞跑上阮星晴的房间,她的房门虚掩着,房内播放着郎朗弹奏的钢琴曲。他轻盈的走近,窗帘子被风吹起,她就站在窗前,眼睛看着窗外,头向后靠着……
俞承明的泪流了下来,她就站在那儿,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可是他再也触不到她,她不是他的了,不再是属于他的阮星晴。
她的头靠在一个男人的怀里,男子高大伟岸的身躯紧紧的搂着她,长长的双臂环绕在她的腰肢,手盖着她的小手,他低头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她的肩膀动了一下,似乎是因生动的笑话而发笑。
这是一幅绝美的图画,她小鸟依人的轻靠着他,他给她最结实的拥抱。
俞承明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房间走出来的,他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走过了一年,整整一年的时光,她却早已成为了别人的。
她是那只在树枝尽头向他露出尖尖白牙的狡黠灵狐,出走时故意扯出一串让人追随的脚印,却在你走近时逃得更远、更决绝。
“啊……”俞承明在车内绝望的嚎叫,就这样吗?就因为一句善意的谎言,就因为这无奈错失的一年,他们就将终生的错过吗?他要接受事实吗?接受永远的失去她。
只是不明白,他们错过的是时间,还是爱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