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诩一收起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的表情，抱拳道：“听师姐的。”

赵灵儿沉默走在前面，陆诩一紧跟在她身后，一路无言，气氛显得有些古怪。

“上来吧。”

陆诩一闻言跳上了赵灵儿的那艘用来代步的灵舟，往山下飞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赵灵儿明明说是给陆诩一上课，却来到了天道宗的山门之外。

“这是？”

陆诩一有些困惑，难道天道宗传授弟子道法都要到大门外传授么？这是什么道理？

突然，他神色一震。

现在距离山门开门广收门徒已经过去很久，他原本以为此刻山门外已经没有人了才是，却万万没想到，门外依然密密麻麻的跪了一片的人，如蚂蚁一般，毅然决然，却无比渺小。

赵灵儿面无表情道：“他们都是山门收徒后资质较差，不被师门认可的淘汰者。这些人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决定留在这儿，用这种最卑微的方式乞讨我们能给他们一个机会。”

“可他们哪里知道……大道，最是无情啊。”

陆诩一彻底沉默，他终于明白师姐所谓的“第一课”是什么意思了。仙路修行，步步机遇，却也步步危机。如果自己和王道生没有这层关系，那么这跪下的芸芸众生中，也有自己一个吧？

赵灵儿不等陆诩一说话，又素手轻挥，丢出了那艘美丽的小舟。陆诩一识趣的自己跟上，还没站稳，灵舟再一次快速启动，像一道闪电，划破了天道宗的天空。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人再次停下。

“陆师弟，你又知道，这是哪里么？”

陆诩一笑了：“这是灵田啊，师姐，我又不是文盲。灵田外牌匾上那么大的两个鎏金大字，我又怎么会不认识。”

“那陆师弟，你又知不知道，种灵田的，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难道不是山野普通农夫？”

“你觉得天道宗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一群没有半点修行根基的人去做？”

陆诩一愣了一下：“总不能他们这种种田的也都是修行者吧？”

赵灵儿没有说话，陆诩一却从她的脸上得到了答案，他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哪个修行者会愿意浪费修行的时间，去做这种事情呢？”

赵灵儿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所有的新入门弟子，都要来次义务种田三年。愿意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走。这根本不是你愿不愿意的问题，要知道，山门外那些人，连来这儿浇水的资格都没有。”

“开荒，挑水，灌溉，除虫，盯着每一株药草的成长状况，生怕哪一株药草哪天就突然出了问题，这就意味着他们下个月的灵晶发放会出现折扣。肩膀被扁担摩擦到红肿也不敢有任何怨言，生怕被山上仙师认为是吃不了苦，受到偏见，这就是每一个入门弟子都要经历的事情。”

“那我为什么不需要经历这些……”

“是啊，那你凭什么不需要经历这些？”

赵灵儿的反问让陆诩一有些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