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一夜过去，二人安顿了崂山四处，阂上山门，直奔司命台。
“带上咱们的镇山宝器吗？”
“不带。咱们两人的命数，万一事情没办成，还拖累师父。”
“赤手空拳打不赢怎么办？”
“带剑防身就好。本来胜算就不大，何必带一堆东西去丢崂山的人！”
这是有了有去无回的打算了。
“得吧！”
二人展翅高飞，绕过无数寒流和阴云，几日几夜，轮流值岗，休憩和进食，渐渐靠近了虚寒天际的司命台。
一路上警惕到眼睛发红的释之，完全不敢松懈。他比随之更想打破这个意外。
可是司命台上空无一人。偌大司命台无人守卫。
不仅如此。
此处犹如太虚幻境，只有明明灭灭的光与影。
何来的双人冰棺？连随意一具灵柩都没有看见。
二人本来计划远观近望，伺机而动，此刻却不得不走了出来。
“崂山弟子张释之，求见司命台管事！”他先走了出来，让随之在暗处等待，以被意外。
无人应声。
张释之再次唱谒了一遍。
依旧无人。
张释之退了几步。
难道走错了地方？张释之以指抵住眉心，再次确认路径。
没错呀！一般鹤类的导航系统就很发达，没有他们走错的路，何况他们还是修仙多年的小仙子。
“咱们中埋伏了吗？”释之嘘声。
随之从后面站直了坦荡荡走出来。
“退，退，退回去！”释之着急忙慌地要他回去，生怕有暗箭飞出来的架势。
“没事！咱们是千军万马还是咋的，人家还用得着埋伏咱们！”
话是没错。
但为什么没有人值守呢？这也是生死重地呀！
此处并非什么暗黑萧瑟的地方，有光，有尘，甚至有青青的草地和大大的石头。
可是，这个小师娘说有双人冰棺的地方，怎么什么棺材都没有呢？
“咱们怎么办？不得其门而入啊！”
“候着。看看这光影变化，四处走走瞧瞧，兴许能看出一点端倪。”随之不急。
“你说，”释之神秘兮兮地靠近随之，附耳说道：“会不会人家知道咱们要来砸棺，都吓得躲起来了？嘻嘻！”
随之忍不住拧了他一把：“想什么呢？谁认得咱们啊！十八线的小神仙。”
释之嘻嘻嘻，知趣了，背着手到处溜达起来。
行走多时，也无发现，二人找了一块平石，坐了下来。
释之拿着冰剑，杵了杵地面，“再无人就回去吧！咱们霁寒宵，见见师父去，也不能白白受他老人家教化……”
“霁—寒—宵—！”
居然有人听了释之的话，朗声回应他。
“谁？”
二人站了起来，四下张望。
“小老儿在这儿呢！”
哦哦！土地！
“见过仙君！”随之赶紧行礼。一个土地神仙居然冒了出来。峨冠博带，一点也不矮。
“免礼！两位小神仙，到此通归混沌之处，所谓何事？此处可不是玩耍流连的好地方！”
“我们……”释之欲言又止。
“说实话？”
“我们来看小师娘！”
“那慕梨子在此处等候轮回已逾百年，连月老都未曾来过，今日好端端怎么两个小弟子却来献殷勤？”土地老儿拿起手中拐杖，敲打了一下释之，释之一吐舌头，乖乖认骂。
“额，老神仙！我们是来看看自己的……自己的灵柩！”
“哦？”土地老儿一笑，“你这话听着像是实话！只是这里有你们的灵柩一事，你是如何得知的呢？”
“实在是，师娘去仙野轮回的时候，来探望过一回。”
“哦？那慕梨子是对月仙忠贞不二啊！冒了泄漏天机，轮回受阻的风险替你们报信！怕是担心你们崂山断了命脉，福薄祚浅啊！”
土地感叹，却没有追究的意思。
“老神仙，您不怪罪我们冒昧打扰，我们在这里谢谢您老人家！”
“不用谢。都是些我管不着的事情，我干嘛要管？”
“那您在此处掌管何事？”释之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我，掌管你们的事！”
两人对视一眼，不知所谓。
“你们不是在找自己的棺材吗？都在这地下呢！”老头拿拐杖笃笃敲了地面。
“在下面？”
“当然。难不成供在这里，让你们拿石头来砸啊！”
释之他们被说中了心事，红了脸。
“老神仙，我们只是不想早死。您看，我们还年纪轻轻，还有很多……”
“世人谁想早死。只是寿长寿短，由不得自己！”
“那我们只有等死吗？”随之问了重点。
“是谁告诉你们必死的？”
“您这是不是新来了两具冰棺，上面还写了崂山二字……”
“嗤，崂山就你们两人吗？”
“可是双人，只有我们。”
“你们？”
哦哦，老神仙笑了起来：
很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对儿了！
“你们，师父，同意了你们？”
“同意的！”释之见老头态度松动，赶紧伸出自己的右脚“老神仙您看看，您法力无边，能看见我的红线吗？师父亲自绑的。”
土地轻轻瞥了一眼，清晰地看见了。
“那他呢？”
释之一慌，这下说不清了，随之没有被绑啊。师父啊师父，当时就求您了。
随之却不慌，实诚地说道：“师父并没有赐我系红尘。”
老头一笑，这就对了。
月老的心思，他几乎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没事，系不系那东西，我不在意。好了，说说你们想干啥？”
“我们……”
“吞吞吐吐，说实话！”
“我们想砸棺。”
“呔，你们以为砸棺就会有用？不过是落个死无葬身之地罢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们只有砸了棺，才能知道老天为什么非要我二人的性命。”
老头看了一眼，意味深长。
“你真想？”他单独问了释之。
释之答：“求老神仙成全。砸不了两个，坏了一个，救下他来，我便心满意足。”
老头惊异地看了他一眼。
“行，你们拿出你们的家伙来！”
说话间司命台云烟缭绕，无数碧透清亮的棺木现于地面，还伴随了丝丝笑声。
一声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