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呆滞的脸终究没能给他想要的答案，他的心中又是一痛，将目光移向一旁不停自言自语的杨桃桃身上。

“我可以跟您拥抱吗？”杨桃桃一脸期待的看着眼睛那呆滞的一张脸，记得自己以前一个人生病的时候就好想有人拥抱。

那老人依旧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某处，那眼神犹如一滩死水，平静的可怕。杨桃桃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那条狗歹的地方。不知道是她有意在看那条狗还是待的方向刚好只能看见那里。

“你妈是不是喜欢那条狗？”杨桃桃浑然不沉身旁的人已经在回忆里死去活来了一回，像是发现了大秘密一样的用胳膊捅了捅身边的卓非凡。

卓非凡随着她的眼光看过去，那条纯白色的哈士奇正在悠闲的吐着舌头，那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他。

想着自己也已经五年没见过它了“它叫雪伦，是我小时候非要闹着要养狗，我妈专门让人买回来的。”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张了张嘴，半响，只憋出一个：“嗯”字。

而杨桃桃眼下显然完全是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光是这一个嗯字就够了。兴冲冲的往那条狗的方向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哈士奇的生性是很胆小的，见她过去，抖了抖毛茸茸的身子，一溜烟儿的跑了！杨桃桃当然不死心，顺着它的身后就追了过去。一时一场人狗大战开始进入白热化。

卓非凡无语的揉了揉眉心，余光间却仿佛发现余风郡的手动了一下。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敲了一下，他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只枯瘦的手。却仿佛那手指是真的在动，仿佛是要抬起来，只是那眼神依然呆滞。

“妈？你能不能听到我说话？”像是看到了希望，他蹲下身子一把握住那双冰凉的手，眼中是深深的期待。从她从要梯上摔下来一后，她就是现在这样一动不动，仿佛全然没有知觉。

握在手心里的手仿佛又动了一下，他顿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凯文曾经说过，只要她身体的某个部位还有知觉，就有可能会苏醒过来。那么，她这是已经有知觉了么？

“喂，凯文，我妈的手指刚刚会动了。”难掩欣喜，他拿了电话给凯文打电话。

“我马上过来。”凯文接到电话也是相当的激动。

不到三分仲便出现在卓非凡的面前。

检查过余凤郡的病情后，才对一旁的卓非凡问道：“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有反应的？”

什么时候有反应的？好像是在看到杨桃桃那个笨女人去追雪利的时候？想到此处，才抬了眼去找杨桃桃的方向，却见这花圃里早已没了她的踪影，只是一声声的狗叫声从某入拐角传过来。

凯文还在观察着余凤郡的状况，见她的呆滞的眼神仿佛在听到狗叫声后又有些变化，像是明白了什么。对一旁的卓非凡问道：“余女士很喜欢雪利？”

“嗯，是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卓非凡低了头有些艰难的出声。

“非凡，余女士听见你的声音时反应比较大，你以后要多陪陪她。”

这话让卓非凡又有一些愧疚，是的，也许杨桃桃说得对，他不该让妈妈一个人孤独了五年。眼中闪过痛苦，却下定了心思的点了点头。

“那个女孩……”终于在确定余凤郡的情况之后，杨桃桃凯旋归来了。凯文微挑了眉看着抱着雪利出现的杨桃桃一时词穷，想不起用什么话来形容，只是指了指那方向，歪着头努力搜索着能形容的词，却仿佛很难。

卓非凡在凯文纠结的表情中也抬了眼去看杨桃桃，顿时有一种无力感。

去跟狗赛跑已经够奇葩了，一身乱糟糟的样子，抱着半人高的狗让它学着人类用两爪走路就是奇葩中的精神病了！

卓非凡仿佛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何会有反应，见有人这么虐待她的宝贝，她不激动才怪。

“对，要的就是这个，要找到能挑起余女士情绪的事物！”终于，凯文放弃了纠结形容词，结论式的拍了拍手掌，表示对杨桃桃的赞同。

“喂，卓非凡，你家的狗听不听你的，我快抱不动它了。”看着于卓非凡之间最起码还有几百米的距离，杨桃桃忍不住开口求助。

天知道，逮住这只狗有多么不容易，天知道，她是因为抱不起这只狗才让它学人走路的，可是她发现，即使是这样，也是好吃力的！她都快要控制不住这只狗了，要是在被它跑掉？杨桃桃想起自己刚才跟它拼命时候的样子，顿时想哭。

“很有活力！”凯文终于寻找到了一个能形容的词，看着卓非凡忍不住要抽搐的表情，不禁对杨桃桃又生出几分好感。

给他的母亲做私人医生这么多年，多半时候是见他一脸阴沉冷淡的样子，即使是对他也是不咸不淡的样子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出这样人性化的表情。

卓非凡努力的偏了偏头，决定对凯文的话充耳不闻。

“如果可以的话，让她留在这里照顾余女士吧，对她的病情有帮助。”这一次，凯文说得很认真。拍了拍卓非凡的肩膀，抬脚往别墅出口走去。

卓非凡怔了一下，才又看回杨桃桃的方向。

见雪利还在拼命的挣扎，而杨桃桃则还在拼命的挽留。那样认真的表情，仿佛是非要把雪利弄过来，要不然就不会罢休。

想起她刚才问过的：“你妈是不是喜欢那条狗？”他猜她大概也是想借这狗来跟妈妈拉近距离。心中的某处角落似乎闪过感激。

对着雪利的方向吹了声口哨，见它抬头看自己，便对杨桃桃说道：“放了它吧，它自己会过来。”

杨桃桃看了看卓非凡，又看了看那只奋力挣脱的狗，对卓非凡的话表示怀疑，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如果她一松开它它就跑掉，那她不是功亏一篑了！

卓非凡无力的抬手揉了揉眉心，也抬脚往那方向走去。在那大狗的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见它亲昵的往他手上蹭，就知道它应该是认出他了，忽然觉得很开心。推开杨桃桃用力禁锢着雪利的手，他带着它往妈妈的面前走去。

也许，是时候该为自己曾经的错误承担起责任了，逃避了那么久，看着为了一个陌生人尚且如此尽力的杨桃桃，他终究还是不能坦然的继续逃避下去。

“妈，对不起！还有，我跟她没有在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