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三人在蒲团上，玉灵子去另外一间房间拿了套简单茶具，别看他邋里邋遢，煮茶却是像模像样。

玉灵子一边煮茶，一边说道：“儒家以天下大势将剑分三等，天子之剑，诸侯之剑，庶民之剑。我道门没有这些门门道道，却也将法剑分了三境，外法剑，内法剑，心法剑，三境并无高下之分。”

姜海涛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司马云帆便问了出来：“那这三境有何分别？”

玉灵子闻了闻茶香，才温和笑道：“方施主手中的金精法剑便是外法剑，御剑诛邪，取决于炼剑的材料，材料越强，法剑威力越强。”

“内法剑不强求材料，只需要材料足够纯粹皆可成法剑，我真武观玄阳真人曾折一柳枝为法剑，一剑断江，不过此法需要修为高深，以精血养剑，越到后面越强。”

“至于心法剑，则是玄之又玄的说法了，以心炼剑，以意养剑，这样的人往往一心只有剑道，手中有剑亦可，无剑亦可。”

“方施主臻至先天，金精法剑已然够用，为何还要再炼一柄法剑？”

直到此刻，玉灵子才问出了心中疑惑。

姜海涛淡淡道：“不够用。”

一旁的司马云帆翻了一个白眼，他可是刚刚看了姜海涛一剑斩得先天后期的顾洪宇没脾气，还不够用？

唐萩也是轻轻一笑。

玉灵子提着茶壶的手抖了抖，却还是稳住了。

“这法剑三境，外法剑最易得，内法剑最难练，心法剑最难求。方施主现在已经有了外法剑，这根雷击桃木也是上佳，可炼做内法剑，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姜海涛一笑：“好！那就麻烦道长了。”

其实他也觉得这内法剑是最好的，以精血养剑，其实就和术法修士的本命法器是一样的，只不过这内法剑更纯粹一些。

玉灵子继续道：“内法剑炼制不难，但这雷击木却需要寻一雷雨之天，再引雷劈木，才能将之生机尽数敛入雷光之内。”

姜海涛点点头，此刻，他正在想着怎么回报玉灵子。

尽管在玉灵子看来，他是个灾星，可是姜海涛却从来没有白拿他的好处。

这一回上门求剑，固然是为了对付那鲤鱼精，可是他也不会随便欠下人情。

在姜海涛沉思间，玉灵子已经为三人各倒了一杯清茶。

司马云帆轻抿一口，原本只是想要解解渴，却不曾眼睛一亮，体味许久。

“清香内敛，韵味流长，好茶！”

唐萩闻言也细细品了一口，也是极为享受的表情。

玉灵子笑道：“山中野茶，林中清泉，算不得什么好东西。”

话是这么说，他眉开眼笑的得意神情却是没有半点收敛。

姜海涛也喝了一口，只觉得苦后甘甜，倒也有些滋味。可他不向另外两人都是世家出身，从小就见过无数绝世好茶，所以并没有品出什么滋味。

他随意张望，却见到一处案桌上，揉成一团黄色符纸扔的到处都是，心生好奇，他起身上前，打开看了看，发现上面的确是画的符纹。

只不过都没有成功。

“都是些鬼画符罢了。”

见姜海涛拿起了符纸，玉灵子变得有些窘迫。

命术一道，他是绝世天才，可是这斗法之道，和符箓之道，较之常人他还算厉害，可是比起那转世杀才，他万万不是对手。

师傅有命，他却不得不听。

尽管那掌教之位，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他却知道那位置必定是他的，若是真让外观的人夺了去，整个内观都是无所谓的，可是这一次他们却必须要争，而且还必须要由他去争。

这一切，早在他下山行走之时就已经确定了，这关乎整个真武观乃至天下的兴衰，他退无可退。

可是这掌教之位，不仅要比道理，还要比道法，他如何和那妖孽比？

命术指引，取胜之机在符箓之术，可他以及他两位师兄，包括他师傅，没有一人精通此道。

大师兄修丹法，以外丹之术入道。二师兄修心法剑，以剑入道。

两人现在都已经半只脚踏入了通天境，可是却没有一人能够帮他，至于他那师傅，虽然一直嘴上挂着“我最心疼的弟子就是你了”，但他知道师傅恐怕是能帮他也不会出手的。

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