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不逊此时其实尽可以就近抓了张庆萍反将张高原一军。

可，张不逊不是张高原。

他担忧地望向方月婷，方月婷却只觉心头不安。“不逊――”方月婷后头的话被脑门上顶着的枪给卡住了。

张不逊瞧了在场的所有人，他曾亲近的，他现在在乎的。

最后一刻，好似也值了。

“大哥，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大哥。望你亲眼所见后，能放了无辜之人。”

张不逊直接当着张高原的面试验了所谓的“长生不老”。

张高原已经骇然地丢了枪，人不人鬼不鬼，这、这、什么方月婷，什么窦诚，他都顾不得了。拉上吓得瘫软在地的张庆萍，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仿佛看穿一切的张不逊，还是毅然出了墓室。

窦诚恨不得一枪毙了张高原。

屁得兄弟，屁得长官，就是个自私无耻的上位者！

但一瞬间，窦诚已经了然了张不逊决绝背后的目的。哪怕再愤怒，他也不能违背了师长的意图。

窦诚毫不在意地扶起半倒在地上的张不逊。

张不逊觉得自己像是重新经历了一遍蚀骨的痛苦，意识都开始不清晰起来。只希望，以己为例，能让那些人真的远离。

“阿、阿诚，带着月婷，快走、快走。”

“不逊大哥！！”

方月婷今天过得惊心动魄。可再惊心也抵不上，亲眼见到张不逊一副将死之态。

到了这个时候，方月婷才恍惚觉得自己的心其实早就有了变化。

她早已不单单将张不逊视为恩人。

张不逊已经无力再回应，只是攥着阿诚的手更加用劲儿，像是在提醒他别忘记了之前早已说好的约定。

窦诚早已不觉红了眼眶，他咬牙冲着方月婷说：“月婷，你先出墓！”

“什么意思？”

方月婷猜到了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她的直觉告诉她，一旦出了墓室，她也许，永远也见不到张不逊了。

方月婷倔起来，显然也不是窦诚能劝服得动的。

窦诚只好言简意赅地把事情说明，以图劝说方月婷赶快离开。

“你启动机关吧。”

方月婷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会那么冷静地说出这种话，她头一次有勇气直接挽住张不逊的胳膊，虽然力气不大但也绝对无法拉开。

一个同样心存死志的人，窦诚连拿枪威迫她离开的条件都没有。

他只记得，最后听到方月婷说：

“元生。不必瞒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