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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难过并不是恶心痛苦这种令人讨厌的难过，说得更加具体一点应该是悲伤。听了这个声音白茧感到很悲声，而且那个怪物的脸和林艾可越来越重合，那张明明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愣是被他看出了难过的表情。

那怪物慢慢地朝着白茧的方向走了过来，再一次伸出了那只剩骨头的手，可是当即将碰上去的时候，它却忽然停住了。白茧在前面也不敢乱动，就这么等待着它的进一步动作，然后就看到它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抬起了头看向了冯尚玉。

冯尚玉也感受到了它的视线，于是微微低头，可就是在两个人目光交汇的一瞬间，那怪物忽然拔地而起，带着一阵红黑交杂的火光冲了上去。

闻人茧絮和冯尚玉都吓了一跳，闻人茧絮赶紧往后退，而冯尚玉赶紧用自己的匕首在身前划了一个大大的十字，以这个十字为中心一个巨大的保护屏障就出现在了空中。

可是即便是有这么个屏障的保护，冯尚玉还是十分紧张，又从斗篷底下抽出了一张符纸，想要给这个屏障加固一下。不过他的这个动作没能做全。那怪物一下子加快了速度，冲上了那个屏障。

那个明明之前看起来存在感十足的屏障仅仅是被碰了一下之后就应声碎裂，然后那怪物就直直地撞上了冯尚玉。白茧就看到一个火球带着一个土黄色的身体不断地往上冲，直到上升到了很高的高度之后，那怪物一下子一个翻身，把冯尚玉翻到了自己的下方，然后抬起了右爪，汇聚了一大股火焰。

冯尚玉还想着反抗，一只手抓紧了匕首的握把，另外一只手紧紧捏住了刀刃，试图用这把匕首承受怪物接下来的攻击，同时他的嘴里还念念有词：

“来吧凤凰，让我看看我有没有资格掌控你！”

轰的一声，声势浩大的一拳从上而下打在了冯尚玉的匕首上。不过让他失望，也让他感到绝望的是这把匕首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一下子就变成了碎片四散而去，而那由骨头和火焰组成的拳头也结结实实地落在了他的胸口。

伴随着火焰，冯尚玉以极快的速度落了下来，一下子撞在了地上掀起了一阵尘埃。

闻人茧絮无言以对，落下去了的就是刚才硬接下她十成力一击的冯尚玉，现在却被简单地一拳给撂倒了，她也就明白了，如果自己不用起源石的力量的话，在这个怪物面前简直就是被秒杀的结果。

从这里也就能看出，不同等级的意识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所以第二意识是个人主义的典型代表，因为它们仅仅依靠自己就够了，而第三形态也就是人类必须要依靠集体的力量，正所谓团结就是力量。

深吸了一口气，闻人茧絮做好了随时用起源石脱身的准备，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这么做。她很难想像起源石在接触到极其强烈的意识的时候会不会产生反应，甚至会不会直接导致这个世界的毁灭。

如果她们因此而无法从这里逃出去那就完蛋了。

“是不是该轮到你登场了？”

白茧正仰头看向空中的那怪物的英姿，忽然脑海里就传来了一个声音。这并不是祝婉儿或者筱樊的声音，也不可能是怜爱的声音，虽然听到这个声音也不止一次两次了，可是通过这种方式直接交流，却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白茧恍然若失，然后才想起来要对莉忒的声音作出回答：

“什么叫轮到我出场？”

“我借给你的力量不是拿到了吗？无论那个孩子是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林艾可，总要控制住她，看她那样子是相对冯尚玉下死手了，如果冯尚玉死了，你可就什么都没办法知道了。”

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莉忒依然十分冷静，仿佛这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是无关紧要的，随时都可以摆平了一样。不仅如此，她还十分冷静地分析了白茧想要的结果，以及劝诱他为了达成这样结果而去战斗。

白茧叹了口气，看来自己却是得出手制止这个怪物了，无论是为了它，还是为了林艾可他都需要这么做，当然他也很怀疑自己到底能不能做到，不过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叹完气，他的身上就冒出了一层黑色的光，不过这个光比起之前更加浓烈，颜色也变得更暗了，几乎就是纯黑色，而透过这层黑色，白茧只能依稀看到自己身上还泛着一点点微弱的红色。

他不禁愕然，难道在莉忒给他的实力的面前，脸起源石的能量都是形同虚设吗？不过他的这想法很快被莉忒的一阵惊讶声给打断了。

“居然把我的能量全部覆盖掉了，利用我借你的实力强行提升了自己的能力然后把我的能量覆盖掉，你这个身体很有意思啊！”

白茧是甚至都能感觉到莉忒眯起了眼睛，不过她那个样子还是比较可爱的，也不是很凶神恶煞。

“还有很多事情，等离开了这里我再慢慢告诉你吧，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得到了莉忒的命令之后，白茧一跃而起，不过他的背上没有出现之前一直使用的翅膀，似乎是被那层黑色的能量给遮盖了，所以根本长不出来。

白茧不禁愕然，莉忒刚才说的话他也听懂了一部分，这股黑色的能量很定不是来自于莉忒，可是它却能够利用莉忒的那个能量，把自己变强了，而且连起源石的能量都不是它的对手。

一想到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白茧首先感到的不是高兴或者激动，而是彻头彻尾的恐惧。

能够拥有力量确实是好事，可是如果这个力量的源头搞不明白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尤其是再加上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很奇怪，这就更加令人恐惧。

不过就当他想要往上跳，可是身体却被重力拉扯得开始出现下降趋势的时候，顺着他的想法，他的脚底下忽然出现了一块坚硬的像是路面一样的东西，把他网上弹了一下。

白茧被吓了一跳，往下一看就看到一个圆形的魔法阵此时正在化成粉末消散。她眨了眨眼睛，想起了司徒尔雅那天在地下室里使用的法术，然后尝试着在身体达到这次抬升的最大高度，开始往下降的时候往下蹬了一下地，果然和之前一样，在他的脚底下出现了一个黑色的魔法圈，如同地面一样的结实。

尝试了好几次之后，白茧也就开始安心大胆地往上跳了，很快他的高度就到了相当的水准，已经可以看到那个怪物近在眼前了。

那怪物看到白茧上来了，发出了一阵鸣叫，这个声音比起高兴或者难过，更多地是疑惑。

“我可不是故意要和你为敌啊！”

不知道怎么想的，白茧居然对着这个怪物这么解释了一下，明明就连这句话那个怪物都不一定能听得懂，可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尤其是如果对方是林艾可的话，那简直就是把她杀了一次之后又要在和她为敌。

白茧的刀一下子被拔了出来，看到了这把刀之后那个怪物终于反应了过来，可是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反抗，也不是愤怒，居然是提升了自己的高度躲过了这一刀，然后又发出了一阵难以理解的鸣叫。

白茧忽然皱了皱眉头，如果这真的是林艾可的话，那她死的前后性格反差可真是太大了，冥冥之中他觉得这好像有哪里不对，好像这个怪物压根就不是林艾可一样。

这样的想法一出现，他就立刻又觉得，眼前这个怪物的身形和林艾可还是有点区别的，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觉得这个怪物长得很熟悉。

不过现在可不是思考的时候，冯尚玉奄奄一息，这个怪物显然是想给他最后一击，如果不在这里制止她，那白茧就真的是不知道要到哪里去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了。

所以白茧一跃而上，一刀刺向了那个怪物的胸口。其实之所以这么做，他也是考虑到了这个怪物一定会躲开这一刀的，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怪物仅仅是鸣叫了一声，可是身体却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白茧的刀插进了它的胸口之后才又叫了一声。

不过这一次，它的叫声很轻，而且真的是充满了悲伤的情感。

闻人茧絮在旁边看得一愣一愣的，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纠结白茧的时候，既然白茧能够出现在空中就意味着他的背后有人在帮忙，不然他可不是那种不自量力的人。所以现在闻人茧絮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就是去查看冯尚玉的情况。

显然白茧很想知道冯尚玉到底做了什么，到底用的是谁的尸体，还有这一切的一切，最直接的询问对象就是冯尚玉了，闻人茧絮同样也很好奇，所以这个时候必须保证他的生命。

“为什么不躲开？”

白茧看着没入怪物身体的刀刃，还有和它身上火焰形成鲜明对比的黑色气息。虽然这个怪物的身上也有黑色火焰，但是和白茧刀上的那层黑色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问出这个问题之后，白茧这才自嘲地笑了笑，这个怪物可能根本听不懂他的话，别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她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用白茧听得懂的语言表达出来的。

现在是白茧和这个怪物距离最近的一次，白茧似乎是借着这个怪物的身体漂浮在了空中，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这个怪物的脸，因为这张脸只剩下了一半，而且剩下的那一半也不是很完整了，所以白茧也实在是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谁，或者说他只是单纯的没想起来而已。

但是无论怎么样，他确实能够感受到熟悉感，这时候甚至情不自禁地抬起了左手想要摸上去。可是就在手碰到那个头骨的时候，那怪物一下子尖叫了一下，然后把白茧推了出去，翅膀开始用力地煽动起来。

白茧掉落了一段距离之后就踩着黑色的光圈跳到了身后的地面上，然后就抬起头看向了那个怪物。只见它两只手抱紧了自己的头骨，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

过了一会儿，那怪物慢慢地放下了手，然后看向了白茧。白茧还以为又要怎么样了呢，它突然一个俯冲，一下子一个火球就撞在了白茧的身上。

“白茧！”

闻人茧絮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可是当最后看到密集的火焰逐渐散去之后，和那怪物爪子撞在一起的是白茧手里的刀的时候，她用力地松了口气。

“最后我还是失败了啊！”

冯尚玉缓缓抬起头，看向了白茧的方向。看到白茧居然正面接下了那个火球，他的心里五味杂成。明明自己连这个怪物的一拳都挡不下来，可是这个年轻人就是能够和按个怪物对抗到这种地步，这真的是让他感到很不高兴。

不过他还没有不愿接受事实到这种程度，现在他已经接受了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住这个凤凰的事实，也没有再继续动手的打算了。

“我就没觉得你会成功，欧阳天伤做了什么我不知道，不过结果肯定不会好吧？”

“那是当然的，整个聚凤村直接毁于一旦，虽然他的人造凤凰的确是诞生了，可是却一分为二体，能够在十年之内吸收掉另外一半便罢，可是做不到的话，那可就是直接死亡的下场了。”

“是嘛……”

闻人茧絮虽然不知道欧阳天伤的事情，可是这个时候也不想深究，转头看向了白茧那里。

“我对欧阳天伤不了解，可能小鸾了解一点，但是我觉得他还是太天真了。”

“没错，现在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冯尚玉苦笑了一下，勉强地从地上坐了起来，和闻人茧絮看向了同样的方向。而当事人白茧正紧咬牙关，承受着浑身上下深入灵魂的痛楚，可是即便如此他的手里也没有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