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动:落子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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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天下都是他的,不过一个战败国进献上来的玩物,又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摆出高人一等的姿态?只要他想,她的命,她在乎的,她在乎的人的命,泯灭都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的生杀贫贵既然是他手中的东西,那么她的喜怒哀乐也应该是受他掌控才是!

生而高贵,世上的一切对于姬宫生来说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他拥有人间大多数,眼前女子是那难得的少数,而她的真心,或许是他此生唯一的不可求。

只是那时还血气方刚的青年根本不懂这个道理,两人的相遇注定是个悲剧,是一个王朝的覆灭,更是一场深情的终焉。

“为什么不笑?”姬宫生毫无保留地将她的脸揽入视野,想要看到任何除了冷清和端庄之外的情绪,却发现自己望向的是一口深井,深邃而不见底,看不穿也望不透。

他从未在任何女子眼中见过这样的情绪,就像是被剥离了灵魂的木偶,精致却不鲜活,只是一个美丽的装饰品。

但是他想要的远不止如此!可以的话,他想让她做他的后!晨昏相伴,此生不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初次遇见的女人产生这样荒谬的想法……他的后少说本该是王室贵胄之女,一个战利品,充其量不过是拿来扩充后宫,玩物而已!

可是女子的眉目落在他的眼中就是穷极一生也难以阅览极尽的风景,只消一眼就倾心,而这份热情甚至不会随着岁月的流逝而有半分退却!

这般美人,要是笑起来,又该是怎样绝佳的景致?若她只为自己而笑,又是何其的幸运和殊荣?若是什么能够换得她一笑,纵然是天空的星月,他也会想尽办法得来给她!

褒姒看着男子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心中却没有多余的感觉。

她并非冷情,却并不想为一个在今天之前都是毫不相干的男人多出任何一分情绪,甚至只是应和的虚假也不行,她做不到。用那样粗暴的方式结束了她和父母的平静生活,哪怕她再殷切地想见到双亲,却也知道,此生想要再见,已经是不可能的奢望。

夺走了她本珍视的一切,现在却冠冕堂皇地说要她笑?要她如何笑得出来?

呵——这样的男人才是可笑至极!

女子的态度让他窝火,但是又不忍多伤害她一分。

恨不得捧在心尖儿上宠着的人,又怎么会因为她短暂的冷漠而平添怒气呢?

终归,他对她的惊喜,远远超过了她不予垂青的失望。

那晚,王宫大宴,只为庆祝幽王战胜褒国,抱得美人归。

笙歌艳舞,酒席佳肴,数不尽的欢声笑语,褒姒却知道,这一切浮华的表象,始终都不属于她,甚至这所有都是建立在她的故国,她熟悉之地的所有人的不幸之上。

他以为热闹会让她多少有些愉悦,却发现身边的人儿除了一张毫无波澜的精致脸庞之外没有任何赘余的表露,就仿佛这些完全与她无关,着实是令人窝火!

入夜,幔帐浮动,灯火摇曳,姬宫生衣衫半敞地坐在床榻之上,褒姒也是一身薄纱,在侍女的簇拥中一步步接近,靠近的是距离,但是单方面渴慕的心,却未曾能离女子的内心多近半分。

她还是一贯的冷清表情,面对他的时候,脸上就不曾多出任何一分哪怕是厌恶的情绪。

这让他焦躁,也让他心中久未曾浮现的征服欲愈加旺盛。

以前的一切都是唾手可得,对他反而没了吸引力,而现在这个堪比绝世珍宝的女人,既是已经入了他的眼,那他就不允许她的视线投向除了自己所在的任何地方!

得到她的心只是早晚而已,他就不信,她当真是个木头疙瘩!

褒姒慢慢走到姬宫生的面前,男子伸臂一捞,就勾住她纤弱的肩膀,将其揽入怀中。

女子被迫坐在他的大腿上,温软有致的身躯贴合在他的身上,娇软的双唇近在咫尺,瞬间就点燃了男人眸中的火焰,这般绝色尤物在身前,他断然没有不享用的道理!

他熟练地衔住她的唇,褒姒并不反抗,只是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舌尖扫过贝齿,他摁住她的后脑,用不容她闪躲的力道深入,女子的身体因为本能的紧张而僵硬,甚至忘了该作何反应,在对方的攻势下身体很快就画成了一摊无骨的柔水。

无从逃避,无从反抗。

姬宫生慢慢地挪开唇,一声压抑着欲望的低吼过后,将她欺在身下,紧紧攥住她的手腕。

就在最后一步也即将水到渠成的时候,一滴异常滚烫的液体落在他的手腕,那是女子的泪水。

被吻得面色发红的女子再男人看来就像是一顿丰盛的大餐,再撩人情动不过,但是当他看到那双惹人怜爱的眸子里出现那种死寂的颜色时,终归还是停了手。

她终归是不愿,但终归没有反抗,认命一般。

这也剥夺了女子眼中仅有的最后一点点灵动,最后一抹让他钟情的色彩。

如果现在自己地所做所为会让她彻底沦为玩偶,那他宁可不碰她!一种怀疑和恐慌涌上心头。

难道说委身于他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迁就?

他是天下之主,世上本该没有比他更好的选择,现在反而是自己配不上她吗?!

她想要什么其实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那个选项他给不了,因为这样就意味着自己会永远地失去她。

哪怕是囚禁,哪怕是强取豪夺,他也要让她的美好留在自己身边,只为他一个人绽放!

可是做到最后一步…他还是犹豫心软了!

想到这里,姬宫生的面色阴沉到了极致,胸口涌动的情绪仿佛根本得不到释放,他猛地套上衣服掀开帐子,大步流星地离开,一句话也没说。

只留下还在默默流泪的褒姒,和一张留有余温的床榻。

女子慢慢起身,手指在被吻得有些红肿的唇瓣上摩挲,泪水还在不断下落。

她是在为什么而哭呢?不是已经做好觉悟和准备了吗?

本来她早就应该心死,却还是在男人的蛮横下心生恐惧,战栗之间泪水就这样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而男人临走的眼神里仿佛也带着某种被刺伤的猝不及防。

她…做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事情吗?

她不懂,以至于她用尽一生,也没参透男人的真心。

寝宫的一处池水中,男子猛然没入其中,在月色下略显冰冷的温度瞬间浇灭了上一瞬还在体内肆虐的邪火。

姬宫生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为了区区一个战利品,竟然小心翼翼地呵护到这个地步!

就像伸手就可以采撷的果子,他非但没有纳入口中,反而将其埋入心中的土壤,指望着一颗根本不会发芽的种子为他开枝散叶!!!

“王上!!!”宫人看到扑进水池的黑影居然是幽王,顿时乱了阵脚,“您这是怎么了?!夜凉水冷,万不可多待啊!”

“都给孤退下!!!”

“可是……”

“孤说了退下!都给孤滚!!!!”

男子近乎是咬着字说完了最后一句话,瞬间变得猩红的眸子里竟是染上了杀意。

侍从看到王上震怒,自然也不敢多待,虽然退下,却也没有退开太远的距离。

遣散侍从之后,男人彻底把身体埋入冷水之中,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但是这样除了彻骨的寒意,并没有让自己的怒火得到一丝一毫的降温。

他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在乎一个女人的感受,看到她哭,竟是觉得自己的心也被撕裂开来一般!真是魔怔了!

想到女子在床榻上清泪滴落的可怜样子,他就心疼得不得了,哪怕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都不肯冒着任何风险去和她相处,他就是想给她世界上最好的,哪怕得不到多少回应,至少稍稍改善一点,能让他的分量在她的心中再多那么一点点。那就是值得的,付出多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原来真的对一个人上了心,是这样的感受,难受确实难受,但是只要对方多施舍一个目光,带来的甜蜜就足以弥补之前的所有失落。

“这是王上赐给您的,”侍女带着一众侍从捧着珍奇宝物一件件地往里面送,“王上说还喜欢什么随时都可以说,各国的珍宝都给送来!”

负责褒姒日常生活起居的侍女真真是满目欢喜,本来该宠幸的时候王上一脸阴沉地冲出了寝宫,回到寝宫的时候姑娘还是完身,甚至还在不断流泪,顿时就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还以为大难临头,竟然没想到第二天王上不但没有怪罪于她们,还接连赏赐。

虽然知道褒姒姑娘确实是美,却不曾想到王上对她这般执着。哪怕姑娘冲撞了没有主动,也是给予了历代寻常妃子不曾有过的宠爱和尊荣。

王上对褒姒,真真是动了心。

而这份真心在乱世的烽火之中能够维持多久?又真是史书能够评说吗?

“王上!万不可如此啊!!!!”

姬宫生站在殿上,手中的长剑染血,而其下的臣属皆是死谏一般,其中一名已经倒在了他的剑下,整个宫殿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鲜血甚至溅到了姬宫生的脸上,这是他第一次亲手杀人,却感受不到任何恐惧或是慌乱的情绪。杀一个人,就如同宰杀了一头再寻常不过的牲口一般。他听到自己冷漠到极点的声音——

“把这个逆臣给孤扔下去!!移去贵族之位!家眷全部驱逐出都城!”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决定了一个家族的命运,而他依旧觉得不解气,抬眸看向这些还匍匐在地上的臣子们。

“还有谁要以死相谏的?大可上来让孤试试这开光的新剑!”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让朝堂之上的人战栗,更让殿内的臣属们寒心。

竟是为了一个褒国送来的女子取消立后的行程,甚至为此格杀了常年侍奉在身的老臣……实在是!!

而姬宫生在震慑完所有的朝臣之后,丢下长剑,只剩下最后一句话——

“孤说了,在她答应孤之前,绝不立后!”

女子身着锦裘长裙,倚靠在窗边,香肩半敞,慵懒中带着绮丽的风韵,过眼难忘,而长视,则会沉溺于她淡漠而优柔的侧颜。而她的眼眸中却只注视着窗外的雪景,眼眸空灵如雪花,清澈如雪水,而发生在这宫殿中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

旁边的侍女暖着炉火,看着自家主人数年如一日地这样注视着宫内风景,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一切在她眼里都是刹那芳华。她自身就是世上最好的风景,却又永远不会在这深深囚锁中展现出最美好的一面。

褒姒在宫殿中度过的日子已经是第二年,这期间她深居简出,而姬宫生为了处理政事也没有多来光顾,但来者多次也无非是同她谈谈话,再呈上他从各国收缴的宝贝——

而她,也只是如同往日一般,不理睬,不关注,甚至都不愿意多施舍可怜的王上一眼。

可即便如此,王上对她的迷恋依旧没有消减,今天从前朝传来的消息也令侍女震惊——

王上为了推迟立后而就地格杀了一名常年为王室效力的老臣,甚至直接在殿内宣布,褒姒不承后,后宫就一日无主!

令人寒心的同时也令人心悸,能让一国之王为其做到这个地步,为民,着实如大祸当头,而为侍,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这般厚爱,落在哪个女人身上,不是感激涕零,可偏偏这个人是她,照顾褒姒这么久,侍女甚至觉得这个女人根本不会笑,多余的喜怒哀乐都没有!

就如同没有一个灵魂的木偶,任人摆布,哪怕粉身碎骨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恐惧。

“我乏了,你且下去吧。”女子抬手打发了那个唯一还在房间内的侍女,眼眸中却不含任何倦意。

“是。”那侍女承了褒姒的意思,便徐徐走了下去,却在即将走出房门的刹那,胸口被一柄短匕贯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褒姒眼中闪过惊疑不定的神色,起身的同时,那人的刀子就已经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传闻褒国贵女绝色倾世,今日得偿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男人的捏着褒姒的下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而女子也只是不断地退后,直到退无可退。

“是谁派你来的?”褒姒眼中的惊异让男人感到很是满意——轻佻沙哑的声音响起——

“您不妨猜一猜?哪怕您深居简出,但是这王朝上下,想要你命的人,可还真的不在少数!”

褒姒闭眼,深吸一口气——

“若是申侯的人,他女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应该现在就一刀杀了我,而不是给我猜测的时间……”

没错,今日被拒立后的贵女姜氏乃是申国国侯之女,姬宫生敢做出这样的事情,也是做好了和申侯翻脸的准备,她不认为申侯的手能够伸得到这里来,而且对方的态度尚且还能周旋,那就说明不可能是那妒妇之父派来的人。但是要论现在朝野上下能够对后宫防备干涉到这个地步还能端居高位的人……细想下来好像只有一个!

“你是虢石父派来的,我说得可对?”她的唇角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如常——

“倒也不是空有皮囊的愚蠢女人,说说你的根据?”

褒姒却没有接着男人的话继续说下去——

“他让你来找我,目的是什么?”

“宠妃既然能猜出他是我派来的人,难道连目的几何就不能推测出来?”

从那倒下的侍女身旁,一个眉目精毅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褒姒眼中的惊疑最后还是变成了化不开的凝重。

“没想到本尊竟然亲自到访,还真是看得起我!”

“您作为王上最宠爱,却又是最疏远王上的宠妃,于这后宫的地位,不可谓不特殊啊!”

虢石父笑容里带着几分森然的意味,着实让人无法将这张脸同好感联系起来。

褒姒慢慢攥紧了拳头,像是下了巨大的决定——

“若是你要加害于他,我是不会参与的。”

哪怕姬宫生再怎么昏庸无度,那都同她没有关系,再者痴情如他,哪怕得不到自己的回应,她即便不承下这份情,却也不想成为他对立面的存在。

而男人却开怀大笑,仿佛是在嘲笑褒姒的无知。

“你若还是对他有任何的妄想,我劝你还是早早放弃,之所以你还会留有最后一丝底线,不就是为了故国和家人?”接下来男人的话彻底粉碎了褒姒在深宫中等待和守望的理由,“早在你离开褒国的时候,收养你的夫妇就被贵族当众处死,死状也是极其凄惨!若是你还抱着一家团圆的期望,我现在就告诉你——大可不必!”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虢石父的声音就如同一阵狂风,骤然吹灭了她心中飘摇的最后一丝象征希冀的灯火。

“你说……你说什么?”

褒姒直接跪坐在地上,身体里所有的力气仿佛都被直接抽离了一般。虢石父的话就像是在一句一句当面凌迟她的意识,又稳又准,鲜血淋漓。

“这件事……你以为没有姬宫生的授意,那些褒国贵胄会轻易对你的父母下手?”

他们在得知当年犯下大忌被追杀的夫妇就是褒姒的父母之后,本来还惶惶不安害怕周王室发现之后降罪,结果却收到了姬宫生的指令,要求暗中将这对夫妇隐匿身份格杀,尽量做得不要留痕迹。

他们本来以为纸包不住火,但是看到周王不但没有发现,反而给了他们灭口的机会,自然是没有放过的理由。

“不会的……爹娘不会有事的……他怎么可以……他为什么……”

褒姒抱着脑袋在地上不断地重复着这些破碎的话语,而男人却倨傲地走到她面前,嗤笑一声——“你当真不知道他的用意?”

褒姒的动作突然静止了,然后一句更加残酷的话语从她头上落了下来——

“要不是你还留着想从他身边挣脱的念头,一直不肯安心做一个宠妃,他又何必处心积虑地断了你所有的后路,然后再一点点用那所谓的真诚打动你?”

虢石父的笑声让她如堕冰窖——

“如果你当时就断了念头,那对夫妇又怎么会平白惨死,你害了此生最大的恩人却不自知,到现在还渴望回去?晚了!!!!”

绝望和自责同时涌上心头,直觉告诉她他没有在骗自己,她也曾经尝试跟远在褒国的父母联系,却始终没有回音,而她也不是没有跟姬宫生提起过父母的事情,男人的眼底除了厌恶和阴鸷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她一个事实——虢石父说得是真的,她的父母已经不在,她也没有了可以回去的地方……

也就只能每天对着自己最大的仇人隐忍恨意,虚度此生了吗?

泪水不但从眼中流下,也从她的心里流下,殷红色的。

褒姒怔怔地看着男人,他的眸子里抓住了她心中那一抹执拗的光,俯身在她耳畔轻轻呢喃——“要的已经回不去了?难道就不想从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身上讨回些什么吗?”

女子慢慢起身,眼中的所有绝望都凝结成了一种桀骜不驯的光——

“你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

虢石父和褒姒对视良久,然后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很好!!!!!”

他上前一步,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

“我要你成为他的宠妃,成为王后,成为整个周后宫的主人!!!!”

褒姒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多问一句——

她不需要知道那么多,在知晓真相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没有了继续守望下去的价值。

既然唯一的生存价值也被剥夺,那还有什么追究理由的必要呢?

只要能向那个男人复仇,变成棋子,弃子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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