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叔走了之后，沅穗才走过来，帮李婉婉捡起了地上的帕子，担忧地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李婉婉恍恍惚惚地扭过头来看着沅穗，似乎花了些时间才看清楚她的脸。

“穗娘娘，你可知道十年前我来山西那一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我最近脑子里，总会梦到自己八岁时的样子？”

沅穗眉心拧到一处，回忆着说道：“这我倒不是很清楚了，我虽是在你八岁那年被老夫人重新接回李家的，但你去山西时，我还在老家。只是听说当时送亲的时候，你的车马掉了队，你那远房表姑的婆家发动了全家之力也没找到你，结果三天后你自己出现在了她家门口，被发现的时候不省人事，可身上的伤口也都被处理过了。

没过几天便痊愈了，只是受了惊吓，问你中间发生了什么事，你也再不记得了。”

李婉婉听着沅穗的话，回忆着自己这些天做的恶梦和刚刚管叔说的话，脑子里忽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穗娘娘，你说我和老爷，会不会很早以前就认识？”

“很早以前便认识？”

沅穗对李婉婉的说辞表示十分惊诧，很快便摇了摇头道：“应该不大可能吧，你是镇江人，他是山西人，即便你小时候来过清徐，也没那么巧当时就见过老爷，而且十年之后又在镇江相遇吧？”

李婉婉听到这话，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诞，因此便把这想法丢到了一边，拉着沅穗去忙别的事了。只是心里却一直有个疙瘩似的，总是犯着膈应。

好在王晋昇的书信在除夕那天被送到了李婉婉手里。

从信的落款上来看，大概是在出发几天后写的，因为各驿站信件积压，驿使繁忙，辗转近一个月才送到了清徐来。

大致内容便是事情有变，需要走更远的地方，归期未定，或许不能回来过年，问了王咏炎和阎芷凌好，特别问了李婉婉好。

李婉婉看完那封信，欲放回到信封里时，忽然瞧见里面还有样东西，便拿出来瞧了一眼。

一张樱草色的方硬纸下面坠着一条红色流苏，看上去，像是个书签。

小小在旁边瞧见，嬉笑着说道：“老爷的功课做的实在太敷衍，连夫人是个不爱读书的都不知道，竟然送张书签给您。”

李婉婉却是勾唇一笑，轻轻将那书签放在鼻尖闻了闻，没有普通书签上的那种叫李婉婉觉得厌恶的油墨香气，而是散发着淡淡的醋香，而这种东西买是买不来的，必得是人亲手做的。

想到这里，李婉婉便又是一笑，随手将信封丢在一边，却将那书签夹在了自己最近一直拿在手上看的连环画里。

“谁说我不爱读书了，我以后便爱了。”

正说着，外面便有人来传话，说是阎芷凌回来了。

小小还有些不大高兴，嘟着嘴向李婉婉问道：“夫人，她走都走了，您又何必自找麻烦，叫人去把她接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