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年幼就懂仁一字，世间其他道理又何须刻意教会？稍作思考便可领悟罢了。

宋恪闻言轻笑，“阿陵说得不错，但既然能挑起内战的人，必不是什么真正仁厚之人。若当真为了百姓着想，便应该追求统一，实若无法，也要以民生为重。”

“可是，一般人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挑起内战吧。而且，若是无国无家，又何谈民生？”霍酒笺年幼之时听父汗给哥哥讲过，故而留意了一些。

宋恪眸光高深莫测，赞许般看了看霍酒笺，“所以说，坐上了帝王难怪位子的人，一般心思都难猜得很。都只怕是被利益熏了心，否则就不会有第二支队伍，而是合并为一支。而真正仁善的帝王，即便在家国内战，百姓无家的情况下，首先考虑的绝对是民生，而非事如何取得战争的胜利。”

霍酒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倒是阿陵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似是听懂了个七七八八。

“王妃想听另一个故事吗？这一回，王妃绝对听得懂。”宋恪看着妻儿神色，便知晓霍酒笺对其不大感兴趣，轻笑着摸了摸霍酒笺小脑袋，予人一派春风和煦拂玉面之感。

霍酒笺闻言立即应“好！”

“从前，有一个显著的人家。他们有一个女儿不知为何，流离在外，后来显著人家就差人去寻，但是寻回来的却是另一个人，因为他们的女儿再也寻不到了，为了交差，他们便带回了一个赝品。”宋恪目光空远，似是在叙一个陈年往事。

霍酒笺难得乖巧地听着宋恪讲故事，果然这个故事比前面的建国史有趣多了。

“再然后，皇上选秀，赝品入了宫，极受宠爱。听闻赝品在皇上还是个皇子时便认识了，故而二人琴瑟和鸣。赝品诞下一个皇子，听说期间还从宫外召了一个民间女儿入宫作陪，正是显著人家的真正的女儿。最后成功诞下皇子后，赝品就因为一场灾过世了。皇上就把他们的皇子抚养在身边。”

“这个故事，有趣多了呢。那寻回来的假闺女是不是被真闺女给害死的？”霍酒笺仰望着宋恪，音色轻柔了许。

宋恪唇角泛笑，“是吧。”也许.......并不是。

————

四月份。草长莺飞，春和景明，是个适合踏春的好日子。

原本宋恪打算带人去弄春盈樨小住几日，但近来政务实在繁多，实在是抽不开身来，安平帝又不肯放宋恪再去游山玩水乐一阵子，故而这事只可作罢。

霍酒笺的肚子也有八个月了，算算日子也快生了。

本来正是一家人热闹开心的时刻，宫里头的明妃突然差人唤霍酒笺入宫，霍酒笺思极怀阿陵时明妃的那些话语，便命人告诉宋恪，自己携了绿袖与阿恩入宫会会明妃，阿陵则交予青衣琼枝照顾，霍酒笺特地嘱咐罗闵需看好小世子。

明妃居的咸福宫一如既往地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檐上瓦在暖阳照映下熠熠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