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疼？叫得一声一声地，戳进了他的心里。

“酒笺妹妹难产，生了六个时辰多，但是母子平安，酒笺妹妹争气，给你添了个小世子。”

说罢却看见宋恪暗下来的眸光，脸上竟难以置信地出现一丝，疚歉之色？

这让封嵇看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根子，他就不应该多嘴，把难产还有生了六个时辰多的事情说了出来，报平安就好了，说什么难产？

不过，即便封嵇不说这些话，宋恪心里也清楚，自己没在霍酒笺最痛苦的时刻陪伴她，作为一个夫君，自然愧疚。

宋恪声音稍稍嘶哑，“那她现在可好点了？有没有，后遗症？”

封嵇看了看宋恪，又望了望霍酒笺睡的那间屋子，只好扯谎道:“好点儿了，没有后遗症，不过是难产。听产婆说，每个女子头次生孩子都是这样，晏明你不必太忧心。”

宋恪与封嵇相处十载多了，封嵇性情单纯，他一撒谎就会左顾右盼，宋恪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一看封嵇左顾右盼，便晓得封嵇在骗他。

宋恪面色稍沉了些，声音坚决，不容置疑，“本王要你说实话。”

封嵇犹豫片刻，叹了口气，道:“酒笺妹妹今日着实辛苦了。不过你也别太担心，毕竟母子平安。”

两厢无话。

最后，封嵇还是忍不住问，“晏明，这事你做的的确不厚道，你到底去哪了？”

“皇上召本王去了。”宋恪如实回答，封嵇稍稍变了脸色，“这么碰巧？”

宋恪并没回答他，而是直接越过封嵇，“本王去看看王妃。”

宋恪经过封嵇时，封嵇突闻脂粉香味，心沉了些，欲叫住宋恪，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是宋恪自己的意思，他就不要自作多情了。只是，封嵇没想到，他今天没提醒宋恪身上有胭脂水粉味儿，给霍酒笺造成了何许激烈的打击。

宋恪轻步踏入霍酒笺的房屋，绿袖正在床边照顾着霍酒笺和孩子。

宋恪低声道，“你先下去吧，本王来。”话落便接过闭着眼睛缩成一团的孩子。小世子脸紧皱皱的，皮肤干巴巴的，宋恪先是一阵嫌弃，后想起这是自己与小王妃的孩子，这才脸上添了些暖意。

绿袖也显然闻见了宋恪身上的胭脂味儿，脸色微变，本欲出声提醒，但一想到霍酒笺曾训过她要识规矩，便噤了声，轻步下去了。

绿袖刚出屋门，但一步三回头，宋恪只当绿袖是在忧心霍酒笺。但这样却让宋恪与霍酒笺越走越远了。

或许是宋恪身上的胭脂味儿太重，刺激了孩子，安静的小世子瞬时哇哇大哭起来，在寂静的夜里尤闹腾。

霍酒笺刚生完孩子，本应该睡得最熟，但不知是不是因为没见到宋恪而心里放心不下，再加上孩子大哭声，她这个做母亲的与孩子心有灵犀，便虚弱地睁开眼。

刚一睁开眼，便看见抱着孩子的宋恪，面上浮出一个苍白的笑，没忘打趣宋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