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天吧，”鬼小花抽手，继续朝门口走去：“小花若能熬过明天墓主那关，后天就去歇脚亭找你，若不然，就是有福换钱，也没命花。”言毕，她推开房门，发现屋外下雨，仍一头扎进细雨之中。

万景轩亦起身冲入雨幕，在小院门口截下小花：“不行，现在就去！”

“今日真没空，我得赶回去祭拜我爹呢！”鬼小花弯腰从门边的小缝挤出，背着万景轩挥手道：“真着急，就自个先找吧！”

万景轩再次追上小花，双手抓住她的胳膊，四目相对，肃颜宣布：“你听着，从现在起，你去哪里，我去哪里，除非你现在就帮我找到那鸟。”

“好啊，你愿意跟就跟吧。”鬼小花甩开万景轩的双手，扭头继续往钰尘山走。万景轩果真步步紧随。

顺德撑着油伞跑出来，竭力为万景轩撑伞，劝说无效，见其脸色阴沉，只好默默跟着二人，在雨中徒步赶路。

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沉，偶尔还有阵阵春雷响彻大地，鬼小花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甚至偏离大路，钻进附近的山林里另辟奇径。万景轩跟得吃力，可他死死瞄着鬼小花的背影，终究在天黑之前跟到了钰尘山脚。

暮色掩盖，再加上熟悉地形，鬼小花很快便将万家二人甩得干干净净。她独自折回山下，趁城门未闭，匆匆进城买了些香烛和小食，藏在怀里，摸黑又回到了钰尘山。

此时，雨已经停了，但雾气正盛，月亮也被乌云笼罩，只剩下一个朦胧的光环。好在天色全黑之前，万景轩与顺德商议，分头寻路，各留暗号，谁先走出去，就派人来寻另外一个。所以他恣意在林间乱闯，兜兜转转，终于在一片茂密的竹林里远远瞧见两点闪烁的烛光，再走近，果然发现鬼小花，她正在祭奠一座无字孤坟。

“爹，以前每逢寒食，你收了俸银，总会下山给小花买好吃的……如今，终于轮到小花挣钱，可以孝敬你老人家了……”鬼小花自言自语的摆弄着坟前祭品，浑然不察身后有人：“可是山场丢了，是小花没有看好，被人盗空都不知道，所以明日墓主若是要我以命去偿，小花也认了。”

笨女人……万景轩默默在心里骂了一句。

“不过，若是能熬过明天那关，小花打算听爹的话，离开这里，天涯海角，替你寻仇，一日没找到真相，便一日不回这钰尘山！”

果然就没安心替我办事！万景轩有些气恼。

鬼小花突然缄默，洒了一杯祭酒，又满上一杯，盯着那块无字墓碑好一阵，才黯然而语：“爹，其实小花不想离开这里，不想离开爹，还有娘，你们都在这里，所以小花哪儿也不想去……”

突然，鬼小花一滴泪落，呢喃自语：“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为何不告诉小花？又为何要弃小花而去？”鬼小花屈膝蹲坐在坟前，瑟瑟发抖，哭诉道：“以前你连钰城都不让小花独去，如今却催我离开，你可知小花会怕……真的好怕……”

万景轩听不下去，攥拳冲出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