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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坐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和成哥夫妻俩分手了。他们盛情邀请我们一起吃晚饭来着,被我当机立断地推辞了。一是怕小混蛋的腰吃不消,二是姐姐我不乐意……谁知道这两个男的再聊下去,成哥能透出我什么底儿来呀?临分手前,小混蛋和成哥两个还相互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了春节过后在上海见呢!隐忧哦,绝对的隐忧!

回到房间后,我问他跟成哥聊了些什么、说得这么起劲!

他没马上回答我、而是嘻嘻一笑,笑容里有着知道了些什么的味道。后来见我要对他动手了,才不怎么情愿地说了句:“谈谈生意、谈谈打球咯!”

我将信将疑地看了看他。

“你以为我们在说什么?”他把轮椅往后退了一点、一脸坏相地看着我。

我抱起了双臂、眯着眼看他(他那儿学来的!),“以为你们在商量定国安邦的大事啊!怎么把伊朗和朝鲜搞定、怎么制止全球变暖、怎么把□□灭了、怎么收复台湾……”说着说着,我自己被自己胡诌得乐了。

可他没有、表情反而越来越严肃、到最后很不高兴地盯着我。

我停下了,也很严肃地看着他。

房间里静悄悄的。

“好!”我败了……拼眼神我从来就不是他的对手!豁出去地点了一下头道:“我以为你会跟成哥打听我的过去、打听我在北京的时候的经历!你答应和他们一起喝咖啡的时候不是就这么打算的吗?”

他挑了一下眉毛,那眼神就是:切!你以为啊!

我看了极为不爽,梗着脖子问:“干嘛?想说是我多心是吧?想说我自我感觉太好是吧?想说别把什么事儿都往自己身上扯是吧?”越说越郁闷、越说越大声,几乎要跳脚了。

他皱着眉看了我一会儿,又往后退了一点、直到轮椅背撞到了桌子上、才道:“你坐下说好不好?”

“不好!”nnd,姐姐我已经被你整得颜面扫地了、还不占点地形的优势啊?!

他把眉毛拧成了一团疙瘩、堆在脑门上,很恼火的样子。“你欺负我!想让我的脖子疼死!”他也朝我大声。

“我……”我不活了我!这点便宜都不让我占?还给我弄了顶这么大的罪名扣在头上!我气得一时都没招了,杵了好一会儿之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现在好了吧?您老人家能低着头跟我说话了、舒坦了吧?”

他的脸一下子涨红了、眼里也冒出熊熊火光。

他的突然翻脸把我也给弄得火大了……真的火大了!用力一拍地毯、喝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我站着也不行、坐着也不行?!”

“我只是要你坐下、没叫你坐地上!”他也拍了一下轮椅扶手,抻着脖子朝我吼:“也没叫你可怜我!”

“可、可怜你?”我被他说懵了,我坐地下算是可怜他?!就算我坐在床上、椅子上,我都比他高啊?

“就是!”他还来!看来他今天是存心跟我寻衅滋事、找不痛快来了!

“好……好!方致远、你狠!我站着是欺负你、坐着是可怜你对吧?好,我……我从你眼前消失总行了吧?!”吼完这句,我腾地从地上跳了起来,扭身冲进了浴室里头、惊天动地地狠狠砸上了房门。你想吵架、姐姐我偏不和你吵,免得……再吵出个三长两短来!

我气得在宽敞的浴室里来回踱步,仔仔细细地回忆着陪成嫂从厕所回来之后、他可有什么异样……没有哇!或者是他演技太高超、我没看出来?嗯,只有这个可能了!

门把手哗啦哗啦地响、他在外头使劲转呢!

我狠狠地瞪了一眼房门、暗想:哼,以为姐姐我是笨蛋啊?进来会不锁门?!

“你出来!”见门打不开,他就在外头给我又拍又捶的,明显就是意犹未尽、憋着股子火、准备跟我大吵一顿的。

“偏不出来!”我小声嘀咕了一句,继续逛。我不会和他吵、不想和他吵,也不能和他吵!不仅仅是为了怕他又给我抽筋、窒息玩儿,而是……昨天了解了这么多信息之后,我怎么还可能跟他斤斤计较呢?怎么还狠得下心对他吆五喝六的呢?

这个小混蛋其实就是个纸糊的老虎……还是糊坏了、以至于半身不遂的那种次品!出了点事、想不通的时候,他根本不懂得怎么说、怎么自我排遣,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往肚子里藏……或者像现在、还有上次怪我不跟他亲热那样,故意给我处处找茬儿、借机泻火!别看他平常挂着一副嬉笑怒骂的嘴脸、给人一种性情中人的假象,可是骨子里根本就是个大闷罐子、彻头彻尾的大笨蛋一个!

“何小笛,你出来!”他还在外面叫场,那嗓门和气势大有破门而入的意思。

“出来干嘛?!”我冲着门板吼道:“不是说我欺负你、可怜你吗?现在我把自己关起来、闭门思过了,你还要怎么样?”

“你、你就是欺负我、欺负我、欺负我……!”每说一句,他就狠狠砸一下门,那闷闷的声音像是重锤砸在我心口上一样、让我胸闷气急。

我再也忍不住了、跳到门边吼了起来:“我tmd哪儿欺负你了?!你给我摸着良心说话,混蛋!你还真会恶人先告状啊!你看看现在到底谁在欺负谁啊?哪个笨蛋被哪个混蛋逼进厕所里躲着呢?”越吼越生气、弄得我理智全无地抬腿照着门上就是一脚……脚上只穿着酒店的拖鞋啊!结果可想而知,大脚趾被踢得生疼生疼的,疼得我“嗷”了一声、抱着腿蹲地下了。

他停下了,过了一会儿、迟疑地问:“小笛,你干嘛啦?”声音隔着门板很清晰地传了进来,大概是趴在门缝上呢!

“姐姐我自残呢,不行啊?!”话一出口,不争气的眼泪已经滑出来的……疼的!

“不行!”他很果断地叫了一声,突然从门边消失了,不一会儿又回来了……轮椅撞到了门上!紧接着,门锁喀嚓响了一声、被他转开了。

酒店浴室的门上装的都是安全锁,不用钥匙开关。从里面落锁之后、外面的人只要用一个大小合适的硬币插在凹槽里转一下就能开了。这样的装置是为了防止厕所内的人发生什么意外、而门外的人进不去而设置的,所以才叫安全锁!

他刚才肯定就是找硬币去了。

趁着他又要推门、又要转轮子的功夫,我用力一推、把门又给推上了。伸手紧紧握着门把手、恶狠狠地吼:“你给我出去!我们一人一间、谁都别招惹谁!”

“你呆在里面就是招惹我了!”他气急败坏地狠狠用轮椅撞门。

我担心门真会被他撞坏……还有他的小细腿!跳着脚吼:“别费劲了!你还打算给我把这儿拆了啊?!”

“你不出来我就真拆了!”再撞!

我受不了了、估计这房门也快受不了了。不知道等我们结账的时候,人家可会叫我们陪装修的钱。“你到底想干什么?”我猛地拽开门、闭着眼睛朝他喊:“是!我是有过男朋友、他叫华子、是成哥的铁哥们!怎么样、怎么样?!”喊完之后、使劲地瞪他。

他不说话,只是斜着眼回瞪着我。

由于用力过度、我出了一身大汗,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手脚发软。

房间里再次一片沉寂,只有空调发出的轻微嗡嗡声。

我绕过他、再次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想过了,从今往后、只要可能,姐姐我就坐地上了!不是嫌我高吗?我不可能去把腿锯了,或者假装残疾人、也弄一张轮椅坐坐,那我给你坐地下还不行吗?随便你说我可怜你也好、欺负你也好,姐姐我都不管了,爱怎么想怎么想去!

他俯身向前、问我:“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和成哥喝咖啡?”

“我不让了吗?”我奋力朝门口的方向指了指,“我们才喝完咖啡回来好不好?!”

“你本来不愿意的!”他的眼睛瞪圆了。

“碰上你这种小心眼的人,你说谁能愿意在你面前提起点过去的事儿啊?小潘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还给我唧唧歪歪地到现在!我拿了人家一辆车、你看你每回坐的时候那脸上的表情,好像是让你坐在垃圾堆里了一样!”我直着脖子朝他嚷,可是因为气力不济的关系,音量越来越低、气势越来越弱。但是我没给他反驳的机会,接着道:“你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截了当地问我!我不像你,神神秘秘、高深莫测的!哪回你问我的话、我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回答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难道还做得不够?要你给我耍这种小心眼?你以为我是个笨蛋啊?还是以为你自己聪明上天了?”

他被我的话堵得只剩下呼哧呼哧喘粗气的份儿了。

我也累得呼哧呼哧不已。

好半天,他给我憋出这么一句来:“我没有耍小心眼!”

我把头扭向一边、不理他。

“我就是没有耍小心眼,是成哥自己告诉我的!”

嘿,成哥啊成哥、我算是认识你了!姐姐我要是真有和小混蛋办酒收红包的日子,不问你收个千儿八百的,我还真跟你姓了……不过,成哥姓什么来着?

“不信你去问他!”他见我没声音了,以为自己得理了、梗着脖子对着我嚷。

“我没欺负你、也没可怜你!”我把头转了回来,指着他的鼻尖道:“我告诉你、方致远!往后你要是再拿这种话来编派我,我、我、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拿什么、能拿什么来威胁他了。

“我……”他也没话说了。

紧要关头,我的臭手机响了,欢快的“铃儿响叮当”的音乐和室内沉重的气氛格外地不相称。

妈的,明天就换!不就接受了一次求婚吗?难不成还永远圣诞节下去?!

我跳起来去拿手机。

手机上跳动着的是一大串“0”,应该是个ip电话号码。

直觉的,我知道那是高不可攀。

“干嘛不接?”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滑到了我身后,拉长了脖子看着手机上的号码。

接就接!

我狠狠按下了接听键,转身面对着他微微眯着的眼睛里射出的犀利光芒、怒气冲冲地喝问:“找谁?!”

“笛子,是我!”

“你tm是谁?”我呸!还有脸叫我的小名儿?而且还挑上这水火不容的功夫了!

“我是华子啊!”电话里的声音听上去既委屈、又诧异。

“华子是谁?我认识吗?”我叫得很大声,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小混蛋。

小混蛋依旧眯着眼睛看我。

“笛子……”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放完之后,小姑奶奶我还得接茬儿跟我家未婚夫吵架呢!”

“呃……”他大概是万万没想到我会这么跟他说话、也没想到说话的内容会是这样,一下子愣住了。

小混蛋也有些吃惊的模样。

我却越来越生气、膝盖都有些发抖了。窝囊废!都这份儿上了还给我憋不出一句像样的人话来!“不说挂了!”我冲着手机低吼了一嗓子、“咔”地挂了。

方致远乌溜溜的眼珠紧紧盯了我一会儿,忽然换上个笑眯眯的嘴脸来、指了指我握着手机的手道:“这是电话、又不是对讲机!”

tnnd,他竟然有空跟我说笑话?!

我举起手机就要往他身上砸,可这个臭手机这时候又给我唱上了!一看、还是ip号码,给我气得!“你tmd有完没完?!”接起来就吼。

“笛子!”高不可攀的声音也提高了、压过了我,“你安静会儿,听我说两句!”

“我……”我刚想再掐断,可一接触到小混蛋满是审视的眼神、又改变了主意,吸了口气、道:“好,你说!”

方致远转着轮椅、又凑近了些,一脸“我也听听”的表情。其实房间里这么静、他完全可以听得见,只是存心给我来添堵的!

“成哥刚才给我电话了,告诉我……”高不可攀的声音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一样、消失了一会儿,才问:“真的吗?”

小混蛋也拿“真的吗?”的眼神看我。

“真的!”我没好气地答了一句。姐姐我管你听到什么了?反正都是真的!

彼端没了说话声,只是一声沉沉的叹息。

“大过年的你给我叹什么气呀?”我又有些控制不住了,“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都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何小笛现在名花有主了!还有,你也别可怜兮兮地在你那些朋友面前唱什么回头经,弄得自己跟个祥林嫂似的!你能耐啊你?!把我甩了,转脸儿还tm给我满世界装好人?!你还留不留点生路给别人呀?”

“笛子,我不是……”

“别笛子我!小姑奶奶我现在是别人手里的笛子了!你给我告诉你妈……诶,你妈呢?叫她来给我听电话!我还真得谢谢她当年一语点醒梦中人、让我摊上现在这么个金主呢!”最后半句我是恶狠狠地冲着给方致远说的。

他倒好、还得意洋洋地点着自己的鼻子、做了个“我”的口型。

“别闹了,笛子。现在是半夜!”高不可攀无奈地道。

“半夜你不睡觉、打什么电话给我呀?神经病!”我怒了,“白天也不准打给我、永远不准打给我!”

“笛……”

“还有,你那辆破车被我开到海里扔了!”说完这句,我再次掐断了电话、插着腰看着仰头看着我的方致远。

他看看我的姿势、又看看我的表情,一脸无辜地耸耸肩。

“现在满意了吧!”我悻悻地往他身上扔下手机、绕开他、再次进了浴室。

他紧紧跟着我、大概是怕我再把自己关在里头。

“干嘛?上厕所也要参观啊?”我转身瞪着他。

“嗯!”他点点头,还很紧张地一把抓住了两边的门框、怕我把他踢出去。

我也没力气和他争了、就在他的严密监视下坐在马桶上解决了。洗手的时候,哗哗的水声刺激得我口干舌燥,这才发觉自己的嗓子里还真快冒烟了……也难怪啊,刚才说了多少话、还有多少是用吼的?扭头出去倒水、也顺便给他倒了一杯……他也费了不少劲儿呢!

他一手抓着杯子、一手拽着我的衣角,像个怕被大人弄丢了的小孩。

“我累了,不想再吵了!”说完,我仰头喝干了整整一杯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也把空杯子凑过来。

看他那副贼溜溜、却又很讨好的样子,我忽然有种很恍惚的感觉,觉得有些分不清现在这样的平静是不是真实的……还是只是一层薄薄的窗纱、一撕就破。

被他扔到床上的手机又tnd给我唱上了。

我怒不可遏地“咚”把杯子砸在桌面上,三步两步过去、一把把手机拨楞到了地上、照着还在地上震个不停的机子狠狠踩了下去……一脚、两脚……奈何穿的是软底拖鞋、根本使不上劲儿、还把脚底板硌得生疼。

“小笛!”方致远再次跟上来拉我的衣服,声音里有点担忧的味道了。

手机是没踩坏……估计没坏!不过总算不再又唱又跳的了。

我一脚踢开手机、翻身倒在床上,顿时觉得身体像是被人掏空了一样、轻飘飘的。“方致远,你去找把刀来把我剖开,再找个显微镜来把我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彻查一遍吧!我不想再跟你表什么忠心、决心了!我累了!”说完这句,我合上了眼睛、马上陷入半睡半醒之中。

我竟然发烧了!

鉴于刚刚过去不久的h1n1流感大爆发,香港对感冒发烧的病人还是很谨慎处置的。我怕一声张、自己就该被抓起来隔离了,所以就让方致远找了退烧药出来给我吃了,然后裹着被子呼呼大睡。我知道,我没生什么大病……只是累了!

自从前些日子换到宴会厅上班开始,我就一直没好好休息过,紧接着就又是新马、又是香港地轮轴转!昨天经历了这么大的精神创伤……为了他!今天又遭受了如此不堪的委屈、身心都受了剧烈打击,会不病才怪!

可怜的何小笛,怎么就找不到一个真心疼你的男人呢?

晚上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我醒了。摸摸额头,烧已经完全退了,就是出汗出得太多、手脚有点虚。脑子一清醒,第一件事就是找方致远。刚才倒下得太仓促、太赌气,都没顾得上帮他上床。

果然,小混蛋在我的枕头旁边趴着呢!

我连忙坐起来、从另一边滑下了床。

他也被我的动作惊醒了。“小笛?”

我扭亮了台灯、到他身后去抱他上床。

“唔……不要!”他扭了两下、转身问我:“烧退了吗?”

“退了!”我把他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按了一会儿,“上床睡!腰疼吗?”我摸着他的背、发现他自己已经把支架解了……总算还知道!

“不疼!”他摇摇头,反过来摸我身上被汗湿了的衣服,“去擦个身、换件衣服再睡,我叫人再拿一套干净被子来!”说完、滑着轮椅就到另一边的床头柜那儿去打电话了。

我知道我只要有个头疼脑热的,他就会不得安宁,所以也就顺着他的意、进浴室去洗澡了。脱衣服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肚子,觉得扁扁的、有些饿,就伸出头来叫:“给我叫一碗云吞面上来!”

“哦!”他应了一声,叽叽咕咕地用广东话打起了电话。

等我洗完澡出来,干净被褥已经都换好了,叫的餐点也送上来了。

揭开盖子一看,我傻眼了……云吞面变成了清粥小菜!总算他还有点人性、还搭了一笼奶黄包、一笼莲蓉包上来。“不吃!”我扔下盖子、扭身要上床。

“你才发烧了,要吃得清淡点儿!”他皱着眉看我。

“嘴里都淡出个鸟来了,你还给我清淡?”

“不是给你叫了两笼馒头上来了吗?”

“这是包子、不是馒头!笨蛋!”上海人包子、馒头不分,不管有没有馅儿、都统称馒头,就像茶、水不分一样。

“好吧、好吧,包子、包子!”他很低调地接受了我的批评。

得,他把我对付他那套也给学去了!

“你吃什么?”我掀开他面前的盖子,也是一碗清粥。“嗯,总算还知道同甘共苦!”觉得满意了点,端起碗、稀里呼噜就喝开了。

他先是看了我一会儿,随后咕唧一笑、自己也开吃了。

吃完之后,我给他洗了澡、换了纸尿裤,抱他上了床。

“小笛……”他搂着我的脖子、声音里很伤心。

我也搂紧了他、紧紧地缠着他的腿,我也很伤心。“别说对不起!大部分的罪其实都是我们自作自受来的!”

他轻轻地抽吸了一会儿,低声道:“那我可以说我爱你吗?”

“可以!”

“我爱你!嘻嘻……现在你是我手上的笛子了!”

“你不是早算计好了吗?”

“算计好有什么用?就算把你拿在手上都会担心一不小心把你弄丢了!”

“那你就给我小心着点儿,听见没有?!”

“嗯!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

“切!还很小心、很小心……”

“不要批评我嘛!”

“别撒娇!”

“唔!”

“睡了!”

“哦!”

我们都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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