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已经红了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仰着头，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

“小嫣，你还是你吗？”

“不是，早就不是了，那个乖乖女张芷嫣早就在知道这么多年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的时候早就死了。你不就是喜欢林墨玉，看上她了吗？你不就是想劝我放弃伤害你的心上人吗？我告诉你，我就不！你有本事现在就去告诉他们我的所做所为，我既然敢做就敢承认！有本事就让父亲在把我打一顿，最好打死我，这样大家都就清净了！”

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冷冽，叶希辰的嗓音压低，清隽的黑眸含着冰霜扫向张芷嫣，“你敢不敢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该死的女人！她怎么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

她知不知道，他都是为了她！

她知不知道，他上次看到全身血肉模糊的她有多么害怕！

叶希辰将指节捏的啪啪啪作响，向前走了一步，他紧握着拳头，因极地克制和压抑，额头上有青筋浮起，浑身僵硬，蕴含着可怕的怒火，她竟然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竟然可以这么无所谓的说出他是为了别的女人来质问她，她怎么可以这么说？

张芷嫣露出一个心酸的笑容，眼眶通红，她的眸又深又黑，仿佛不见底的深渊，其中沉沉浮浮的冰冷涌过，便是一层刻骨的失望，她一字一句的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

恨吧，无所谓了，全世界的人都恨她，她才开心呢？

她不在乎，一点都不！

反正她原本就应该和妈妈一块死！

她在他们眼里原本就是一个恶毒的女孩子！

不管在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这时候天空忽然暗了下来，夏末典型的暴风雨，短暂却猛烈。泼墨一般的天空被闪电撕开一道道银亮的缝隙，飓风如同饥饿的野兽追赶羊群，搅扰着漫天乌云，愤怒地携着大颗大颗的雨点，狠狠的砸在两个人的身上。

看着这样的张芷嫣，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地刺了几刀，还在心上狠狠地搅动伤口，顿时鲜血横流，支离破碎，头也胀痛起来。

“小嫣，做回你自己吧！”

“做回我自己？”张芷嫣指着自己反问，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那好啊，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怎么？不说话了？哈哈哈……”

张芷嫣突然笑了，声音夹带着哭腔，“所有人都把我当做张晓苏的替代品，我那么努力，很努力的想要得到家人的认可，可是没有人把我当做张芷嫣。我的一切，包括你这个未婚夫都是里面那个女人的！我还怎么做回我自己，也许我早就该死了吧。”

“小嫣，别这样，在我这里你就是你，那个和我一起长大的小嫣，你不是别人的替代品，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和我订婚的那个人从来都是你，我心里一直喜欢的也只有你。”

叶希辰伸出手把全身已经湿透的张芷嫣抱在了怀里，他知道小嫣其实并不坏，她只是一时的迷路而已，那晚她其实有在酒店如果顾子辰真的不来的话，她也会阻止这一切，她只是想要家人不要再把她当做张晓苏了，她只想要做她自己，得到属于她的那一份爱，她只是太渴望被爱了，以至于几乎丢失了自己。

“希辰哥哥，我只想要做小嫣，我不想做他们眼里的苏苏……”张芷嫣抱住叶希辰像个孩子一样的嚎啕大哭，那哭声那样无助和绝望。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不想恨任何人，她只想家人能够因为她是张芷嫣而爱护她，她只想做她自己！

“我知道，小嫣，我都知道。”叶希辰低下头轻轻吻着她的发丝，抱住她颤抖的身体，心疼到无以复加，像是有无数把刀子一刀一刀的凌迟着他，他恨不得把她一直保护起来，还是那个单纯任性的大小姐。

他的全世界从来都只有一个小嫣，无关她的身份，只因为她是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