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取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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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江前脚一离开, 刘毅动了动, 发现赵祈的手就像铁箍子,紧得发疼,紧得他的手怎么也挣不开后, 索性借着赵祈查看严澈的情况,心起破罐子破摔的念头, 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床边的一张小竹凳上,仰头望着屋顶发呆。

刘毅突然这么乖巧, 赵祈略有迷惑地看了刘毅一眼, 得到刘毅一个大白眼儿之后,没由来地心里一松,似乎心情好了一些, 开始认真注意严澈的情况。

其实, 若是往细里地说起来,赵祈是见过严澈的……嗯, 当然不是说赵祈本尊, 而是赵祈体内的那一只。

银狼主,没有姓,只有单单一个名字——银,这还是他的人类母亲因为他那一身银白色的狼毛而定的。

正如尔邑子所言,银狼主是一介妖修, 且银狼主本身就是半妖——他的母亲是真正的人类女子,而他的父亲却是上一任狼族修炼最高的狼王。

银狼主生下来便是半人半狼的身形,因此未婚先孕, 还生下他这么一个怪物,银狼主的人类母亲被驱逐出家门,带着银狼主过着艰辛的流浪生活。

由于银狼主有着狼王的血脉,因此寿命比之常人长寿不止百岁。

银狼主差不多三百岁的时候,因为没有修炼,寿命已经差不多走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遇上了水言一族刚刚上岸的水言子,被水言子一枚丹药救下,之后又在水言子的帮助下找到了狼王。

狼王修炼途中遇上了意外,银狼主与狼王相认时已经时日不多,作为狼王唯一的子嗣,银狼主便成了新一任狼王、狼主,而“银狼主”便成了他的名字。

水言子不仅仅是银狼主的救命恩人,还是银狼主唯二的好友……嗯,银狼主另一个既是表叔祖,又是至交的好友就是九尾天元玄狐的王——顾修颀。

二人之中,因为银狼主和顾修颀的“辈分”差的太多,因此关系更为密切,更为亲近的就只有水言子了。

水言子曾经和银狼主打了一个赌,银狼主输了,作为输了的代价,银狼主住进了平梁山的那个山洞,应承水言子保护住在严家湾的水言一族后裔——以前没有严家湾,只有玄武湖畔临湖而居,以湖为生的护渠严家人。

也为了那个赌约,银狼主眼睁睁地看着水言子被徐君房以王命为由,生生将元神与身体剥离……水言子的肉身留在了他族里的宗祠里,而元神却困锁在阴灵渠祭台旁,成了守护灵,不能回归,不能轮回,只能随着岁月流逝而一点一点消散。

水言子说过:“这是陛下的命令。”

水言子也说过:“为了族人,必须牺牲一个。”

水言子还说过:“吾族来自浩瀚汪洋,这里,离家离族人最近。”

水言子最后嘱咐:“小银,吾之族人就全全托付与你,等到金山现,暗渠明……”

银狼主不懂,不懂为什么这么厉害的水言子居然能被一个凡人皇帝控制。

但是,银狼主还是守约地住在了山洞里,守护了两千多年的水言一族后裔……不管是逃避,还是其他别的什么,银狼主真的乖乖地听了水言子的话,没有去找那凡人皇帝的麻烦,更没有为难徐君房,而是默默地在山洞中沉睡。

算来,也是严澈和银狼主有缘。

银狼主真正地清醒,居然就是那次严澈和藤子都去平梁山,误入山洞引起的。

看着躺在床上沉睡的严澈,银狼主觉得这孩子一点也没有传承水言子的容貌,太过于艳媚,嗯,跟旁边那个道士倒是十分相像。

不过,想起上次醒来看到的严澈,银狼主又觉得这孩子其实就是水言一族的孩子,因为,上次他所见过的那个严澈……那性子,实在是和水言子太相似了。

是了,水言子天性自私自利,防人之心极重,可是一旦顺了水言子的眼,走到了水言子身边,又会发现水言子是一个护短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的人。

将严澈和水言子的种种对比着,思念着,回忆着的银狼主,双手翻出一片残影,最后右手中指食指点向了严澈眉心。

整个房间里的人都盯着赵祈,嗯,银狼主。

许久。

“这孩子招惹了何方人士?”黑着脸,银狼主回头看着万俟章台:“可是顾兄族人?”

万俟章台微微摇头,嘴角挂着一丝讥讽,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这到底是呢,还是不是呢?人类就是麻烦,总是这么口不对心。银狼主皱眉,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刘毅。

感觉到银狼主的视线,刘毅扭开脸,坚决不和他对视。

“澈儿体内有天元妖珠。”万俟章台轻声道:“天元九尾狐的妖丹。”

闻言,银狼主眉头跳了跳:“顾兄可知?”

万俟章台再次摇头:“不是狐王殿下的妖丹,而是他的族人,狐王殿下族人的妖丹。”

银狼主了然,余光无意中瞥见了房间一角,看到了一只有着浑身黑得发亮鳞片的某个小家伙,嘴角抽得让刘毅担忧地望了一眼。

“麒麟?”银狼主看着那小家伙,问的却是万俟章台。

万俟章台顺着银狼主的视线看到一个四仰八叉(绝对没有用词不当)睡得口水滴答的小东西,一扭脸,郁闷地“嗯”了一声:真不该将这家伙丢给师兄看护,看吧,这德性……越来越像师兄了。师尊所谓的缘法,难道就是这个?!

盯了小家伙一会儿,银狼主总算在严江按照万俟章台的意思,煮了一壶“正常”的茶水送进来时,给了刘毅自由,让刘毅和严江一起出了房间。

这会儿,房间里除了藤子都这么一个凡人,就只剩下万俟章台和银狼主了,呃,还有窝在墙角睡得流口水的某麒麟。

“说吧,上古瑞兽麒麟怎会出现在此地?还有,这孩子体内怎生藏着天元九尾狐族的妖丹。”抿了一口泡开的茶,银狼主微微皱眉,他此刻十分怀念水言子曾经煮的香浓可口的茶汤,现在的茶,香则香,看上去也好看,只是清汤寡水的,真不好喝。

万俟章台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一旁垂着头装布景的藤子都,这才又将萧青山的种种,以及严澈和万俟家的身世重新说了一遍。

万俟章台一说完,看到银狼主的眼神,升起戒备之意。

看着万俟章台这个样子,银狼主不屑道:“吾等妖族之修没有尔等人类之修奸诈卑鄙。”

好嘛,这话把人都骂进去了。

“那么要怎么才能取出妖珠,怎么才能让严澈清醒?”对于银狼主的那一席话,想着反正自己是凡人,骂的那些人类里又和自己没有一毛钱干系,深觉毫无压力的藤子都,在万俟章台吹胡子瞪眼,一张俊脸气得发紫的时候,张口直接询问重点。

万俟章台看了看横了藤子都一眼,藤子都摸了摸鼻子,扭开脸后,目光在躺着的严澈和银狼主身上来回游走了几遍,眯了眯眼,万俟章台深吸一口气,道:“还望银狼主殿下告知。”

银狼主根本毫不在意,目光在严澈身上停留了片刻,阴沉的嗓音给出了答案:“那妖丹而今已非吾妖修之人纯粹妖丹,本座猜想,应该有着其他的禁制……为今之计,本座认为,尽快让那妖丹成熟。”

话音一落,万俟章台眉头拧得更紧,就连藤子都这个门外汉也觉得很是不妥。

停顿片刻,银狼主还是厚道地解释了一番。

“那妖丹若是成熟,虽会给那孩子造成些微伤害,只是……除此之外,还有他计么?”说完,银狼主迎上了万俟章台的目光,嘴唇动了动:“如若不然,这般情形,顾兄到来,唯恐也无从下手。”

“怎么会这样?”喃喃低语的万俟章台眼底闪过一丝茫然无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凝思片刻,拱手对银狼主又是一揖,道:“还请银狼主殿下示明。”

银狼主也不卖关子,抬起手就指向藤子都:“还得看他愿意与否。”

万俟章台因不解而皱眉,藤子都也不解地看着银狼主,道:“只要能救他……”话没说完,藤子都挑眉看向银狼主,嘴角一勾:“要是刘毅出现这种情况,你会救吗?”

这下,银狼主皱了皱眉,本想说“和刘毅有何干系”的,但是看到藤子都的眼神,似乎……明白了。

于是,银狼主轻微颔首,语调坚定地道:“自然。”

藤子都笑了:“那还问什么?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我是藤祖一脉如今唯一的骨血,我觉得,我这人虽说不是万灵药,但是看着那些人的举动,我相信,我怎么也还是香饽饽类型的。”

银狼主看向万俟章台,道:“如此……吾等此刻还是出去得好。”

万俟章台这时似乎明白了银狼主的意思,猛地抬头,却看到沉睡的严澈身上死气更浓,余光也看到了藤子都的认真,叹了一口气:“时也,命也,缘孽如此,是澈儿的命也。”语毕,万俟章台一甩阔袖,率先走了出去。

即将要迈出门口时,万俟章台顿住脚,背对房间,轻飘飘吐出一句话:“若是此番澈儿度过此劫,贫道便成全你们。”

藤子都略微惊诧地看着门口的万俟章台,笑意更浓,自信道:“您的成全没用,严澈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你不能代替他做任何他自己的决定。”说着,回头看着床上的严澈,眼神热烈而温柔:“我要的,是他亲口说出‘爱我’。当然,不管怎么样,我保证以他的安全为主。”

万俟章台轻轻点了点头,疾步走出了藤子都的视线。

转回头,看着还在房间里的银狼主,藤子都敛下笑意,严肃地看着对方,道:“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管你是谁,只要能让严澈安然无恙,需要我做什么都成。”

银狼主神色古怪地看了看藤子都,没有直接回答藤子都的话,而是:“恋慕一个人,就是毫无保留地牺牲?”

藤子都眼神一滞,不知道这个家伙为什么冒出来这么一句话,不过,知道严澈有救,他也乐得当一回感情咨询师,道:“不是,要是喜欢一个人,牺牲有几种。第一种牺牲是成全,这种牺牲,我觉得是懦夫的选择。第二种就要出手追求,不单单是追求他的人,更主要的是融化他的心,当然,还要包容他的一切。在他有危险时,愿意为他挺身而出,哪怕是付出生命。嗯,我觉得男人嘛,这样的牺牲才叫纯爷们儿。”

听藤子都说了一长串,银狼主依旧满眼茫然,不自觉地用词也开始白话起来:“什么,才算是喜欢?”

藤子都翻了个白眼儿,不耐道:“我说,到底要我怎么做?现在可不是感情咨询的时间啊,老大。”

银狼主回神,听到藤子都没大没小(?)的言语,微微皱眉,指了指严澈,对着藤子都道:“你,和他行敦伦之礼。”

“啊?”藤子都嘴巴大张,好似被塞了一个鹅蛋。

“这孩子择物混乱,都往身体里塞,零零总总到叫他凑齐了五行之物,现如今独缺你。”银狼主盯着藤子都:“你与他行了敦伦之礼,便是妖丹成熟之时。”

“呃……”藤子都仿佛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去吧。”银狼主扶着衣袖袖口一挥……无奈穿的是西装,并没有阔袖带来预想中的洒脱优雅,反而整个动作显得不伦不类。

藤子都整个人犹如被五雷轰顶,自然没有注意到银狼主的动作。

好半天,藤子都才回神,指了指严澈,又指了指自己,结结巴巴不知所云地道:“你说……就这样……我……能救严澈……只要做那事儿……就能救严澈?”

银狼主一本正经地点头:“本座会在一旁为尔等护法。”

“什么?”藤子都猛地咽了一口唾液,瞠圆双目,瞪着银狼主跳脚,道:“我ml,你要在一旁看着?靠,你当现场版xv啊?!nnd,你不懂什么叫隐私么?!我勒个擦!!”

结果,无论藤子都怎么咆哮,也无济于事。

藤子都都已经咆哮到了口干舌燥的地步,一回头,发现银狼主翘着二郎腿,正一脸严肃地坐在床对面的竹椅上,顿时被唾液呛个半死,一边咳嗽,一边用嘶哑的声音,犹豫道:“你真的,确定要在现场观摩?确定是为了护法?”

银狼主眉头一皱:“怎生这般拢咳粝刖热耍透纱嘁恍!

藤子都无奈,哭着一张脸,一边看那一本正经端坐的银狼主,一边不敢不脆,扭扭捏捏地脱衣服。

看到藤子都这般模样,银狼主的脸又拉长了。

藤子都闭了闭眼,仰天长叹一声,睁开眼,一脸痛苦地看着银狼主,肯定坚定地咬牙切齿道:“大哥,我觉得吧,你这样看着我,我一定会发挥失常的!”

银狼主横了藤子都一眼,藤子都一咬牙,身上拖了个光溜溜……开始皱着眉头把颤抖的爪子伸向严澈,心讨:“严澈,回头不要怪我啊,真的……我真的不想这样的……~~o(>_<)o ~~”。

什么意乱情迷之类的情绪,在藤子都碰触到严澈的肌^肤时,已经灰飞烟灭。

因为,此刻的严澈明明还有着呼吸,可是,身体已经出现死亡一般的僵冷,令藤子都一碰,整颗心都如置冰窟,而且还是深不可测的冰窟,一直一直地往下跌坠。

“为什么严澈的身体这么冰凉。”藤子都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银狼主问道。

银狼主抬了抬眼皮,无波无纹地语调幽幽道:“若不赶紧,此刻是冰凉,下一刻便是死尸。”

藤子都闻言,心下一凛,所有那些旖旎情绪烟消云散,胸口沉闷得让他有窒息的错觉:“这样就能取出妖珠是么?”

“嗯。”银狼主顿了顿,又道:“妖丹成熟,本座会将其移至汝身,那孩子亏损太多,恐怕无法直接摘取。”

藤子都点点头,双手温柔地拂过严澈的眉眼,一寸一寸,感受着严澈身体带来的冰凉外,似乎不要用手指描绘一边严澈的五官,再将他深深地铭刻在心底深处。

呼出一口气,藤子都收回手,看着银狼主,认真地道:“一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还请您一定要将妖珠转移到我的身上,一定……要保住严澈的安全。”(胡乱插话:汗,怎么那么像女人遇见难产,保大保小的狗血情节捏?啊——某茶被儿子儿婿pia飞)

银狼主盯着藤子都愣了愣神,微微颔首:“好。”

得到银狼主的应允,藤子都灿然一笑,道:“好,那我开始了,麻烦您护法(?)。”

。。。。。。。。。。。。。。。。。。。我。。。。。。。。。。。。。。。。。。。。。

。。。。。。。。。。。。。。。。。。。叫。。。。。。。。。。。。。。。。。。。。。

。。。。。。。。。。。。。。。。。。。河。。。。。。。。。。。。。。。。。。。。。

。。。。。。。。。。。。。。。。。。。蟹。。。。。。。。。。。。。。。。。。。。。

(以上省略两千字,不要给茶发邮箱,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写-_-|||)

严澈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境,因为,他记得小金小银的孩子(巨蛋)破壳了,而且也发现小金小银的孩子的古怪。

是的,严澈是在回到房间时,惊讶地发现巨蛋破壳的。

那是一个好小好小好脆弱的生命,像猫,不,更像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狗崽,所以严澈惊喜莫名地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那个小生命。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意外。

没错的,就是意外。

严澈在抱起那个黑不溜秋的小东西时,看着小东西那么脆弱,下意识地就想到了天元珠里的碧水……于是,严澈就取来碧水,喂给小东西喝的同时,还准备给他清洗一下黏糊糊的身子。

只可惜,严澈发现天元珠里的碧水好像关不上阀门的自来水一般,哗啦啦地往外流泻,几乎全数被小东西吸取,然后,严澈就清晰的感觉到身体越来越虚弱,那种接近死亡的虚弱。

最终,严澈的世界被黑暗代替。

严澈明白,他这是……晕倒了。

明知自己是晕倒了,陷入昏迷中,可是严澈还是发现自己居然像入睡一般,开始做梦。

是了,就是做梦。

一个很累人很累人,堪比马拉松的梦境。

严澈在梦里跑啊跑啊跑,不停不停地跑,想要停下来都不行,仿佛不给他跑到筋疲力竭,不给他跑到生命尽头……绝对不会让他停下来一般。

然而,严澈在奔跑时,看到了一幕幕倒退的影响,就像电影影幕一般,他在向前,画面在倒退,那些画面,是严澈的一生中最美好,最幸福的记忆片段。

突然之间,严澈发现一直一直孤孤单单奔跑的自己身边,好像多了一个人。

明明能感觉到那个人的体温,嗅到那个人的味道,但是却看不见那个人。

那个人让严澈觉得熟悉,觉得甜蜜,觉得心动,觉得暖暖地……越是这样,严澈就越着急,他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怎么会让我有幸福的感觉?严澈自问,手却开始挣扎,似要剥开那层透明的雾纱,他知道,自己是多么迫切地想看到那个人。

然而,一切都徒劳,严澈还是没有看到那个人,视线所及的地方,依旧是空荡荡的,他孤零零地一个人站在无边无际的空寂中。

感觉到那个人手指抚摸,那么温柔,那么缱绻缠绵,那么的小心翼翼如珍宝般地珍惜着他的抚摸,一寸一寸,让他从冰凉中感受到了温暖。

那让人上瘾的温暖离开了,严澈着急了,到处奔跑着寻找:那美好的温暖呢?去哪里了?!

就在他慌乱,紧张,惶恐时,那个人的气息又靠近了……那是一个吻,一个能让他感觉到用生命珍惜着自己的吻……严澈微微地,满足地闭上了眼,享受着那个那么那么令他沦陷的吻,全身心的投入那个吻满满浓浓的珍惜中,融入,占有。

这个吻,是我的。严澈霸道地想着。

突然。

一个压抑着情^欲的沙哑声音在严澈耳畔响起,飘渺却又那么清晰。

那个声音带着怜爱,更多的,是浓浓的情与浓浓的不舍。

他说:“我知道你醒来一定会恨我,但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他说:“严澈,你可知道爱一个人的感觉多美好,谢谢你,让我体会到了爱是什么。”

他说:“亲爱的,若是还能和你在一起,哪怕是用命来换,我也在所不惜。”

他说:“醒来吧,亲爱的,我在等着你……”

那个人的话很多,严澈很不满意。

因为被挑起的欲^望如猛兽,怎么也控制不了,严澈不想听这个人锇舌碌倪哆叮幌胍飧鋈烁涸鹑蔚匕烟羝鸬挠^望给他平息。

是了,点火的人,当然要负责灭火不是么?

严澈微微一怔。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这还是我么?

为什么在听到这些话后,我心里觉得难过,好像……好像这个人要离开,生离死别的离开一般?

不,不。

不可能。

严澈猛烈地摇着头,在荒原里奔跑,想要将那个声音甩掉。

对了,还有那个跟在他身边,他却看不到,摸不着的人甩掉。

这时,严澈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越跑越近,严澈终于看清了那个人影。

那个人影是一个女人。

一个让严澈看清面目后,泪流满面的女人。

——“娘,我好想你。”

严澈喊着对他微笑着的万俟姝瑜,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万俟姝瑜还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一如当年抱着他,在严家湾湾头的榕树下,和湾里人闲话家常一般温柔漂亮。

“三儿……跟娘一起回家了。”万俟姝瑜温柔地对着严澈招手。

这时,严澈发现自己缩水了,变小了……变成了一个四五岁大小的小男孩儿,在万俟姝瑜温柔地招手下,一蹦一跳地向万俟姝瑜跑去:“娘,今晚吃什么?嗲回来了吗?大哥二哥有没有给三儿带好吃的糖果子?”

“有,有,咱们回家看看,看看你嗲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

“嗯,娘,我今晚要吃好多好多饭,嗲说了,三儿多吃一些就能长快点,能帮着嗲下地干活儿。”

“乖,娘的好宝贝儿,咱们快快长大,长大了帮你嗲干活。”

“还要帮娘,保护娘,三儿是男子汉不是假闺女。”

“噗嗤……娘的三儿当然是男子汉好小子,怎么可能是假闺女呢?”

“可是他们好坏,都喊三儿假闺女。”

“回头告诉你嗲,让你嗲去收拾他们!”

“不要,大哥二哥说了,要三儿下次告诉他们,他们帮三儿报仇。”

“呵呵,好啊,回头告诉你大哥二哥。”

“嗯,上次大哥二哥打得他们抱头鼠窜。”

“哈哈,我的三儿会用‘抱头鼠窜’了啊……”

“娘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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