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蝶衣刚离开不久，碧玉与夏曲杨倏的睁开眼睛。

“我去追，你在这儿别动。”碧玉轻声说道，随后就消失在酒楼里。

夏曲杨望着窗外轻轻一笑，事情很快就水落石出了。

碧玉追着蝶衣一炷香的功夫，她来到了倚翠楼，四下瞧瞧无人，便走了进去。

碧玉悄悄跟了进去。

蝶衣一脸冷漠的走进去，门口的姑娘并未搭理她，像是司空见惯了似的。

倒是厅堂里的老妈妈笑盈盈的上前道：“蝶衣姑娘回来了。”一张假笑的脸看起来格外的扭曲，碧玉心想怕是这位老妈妈也不简单。

“是呢！现在有点累，需要歇息片刻。”蝶衣依旧淡漠的说道，那样子倒是有几分主子的味道。

“可是遇到烦心事？”老妈妈满脸担忧的问道。

“无碍。”酒家白衣若雪的公子让她不自觉想起故人，只是现在无颜面对罢了。

“公子刚才来过了，在牡丹阁等着你。”老妈妈朝着蝶衣挤挤眼笑容满面。

“嗯。”蝶衣心中忐忑不安，上次的命令是杀害刘墉，这次不知道又要做什么？于是脚步异常沉重，满脸心事。

走到牡丹阁门口，她停下脚步四处张望，却不见任何声音，心中责怪自己多疑。

推开门，蓝衣公子跳着二郎腿坐在那儿，闭着眼睛睡觉。

听见脚步声，他睁开眼睛冷漠的说道：“晚上前往幽州，三日内刺杀幽州太守。”

“为什么？”蝶衣不解的问道，她讨厌杀人，鲜血晕染在指尖，那一刻她的手指都在颤抖。

“记住，你现在是四王妃，莫要问那么多，总有一日我要夺了沐氏的江山，任他沐锐寒有三头六臂，也落个众叛亲离。”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他清冷的眼眸紧紧的盯着蝶衣，仿佛要洞穿他的一切。

“是主人。”蝶衣淡淡的应了一声，心中盘算着云州与幽州相聚并不遥远，晚上出发正是好时机。

“你先休息片刻，晚点有人接应你。”蓝衣公子眼神冷漠，他仿佛看着一台杀人机器。

“是公子。”蝶衣低头应道，在他面前丝毫没有选择的余地，犹记得中午遇到的两位公子，眉目清朗，笑容如沐春风，而她肮脏的灵魂就应该安置在黑暗里。

蝶衣向往光明，但是缕缕与她擦肩而过，这一辈子她再也遇不到那般干净的笑容，心中划过一丝悲哀。

退下面具，看着镜子中那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她使劲捏捏脸颊，疼痛袭来，却依旧漫不经心，蝶衣知道自己无路可逃，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缓缓闭上眼睛，泪水泛滥成灾。

她突然同情那一位叫四王妃，遇人不淑，早早了结了生命，现在又被人冒名顶替，背负千古骂名。

“唉……”蝶衣长长叹一口气，望着镜中那一张麻木的脸庞，扬起一个讽刺的笑容。

“自作孽不可活。”蝶衣悲哀一笑，又带上面具，镜子中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恬淡，优雅，又绝望。

蝶衣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死亡离她很近很近，她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为了一份虚无缥缈的承诺，她背叛了所有人，活成了自己厌恶的样子。

蝶衣的心情十分沉重，每次杀人的时候她都非常的浮躁不安，当鲜血从指尖流出来的那一刻，她总觉得自己快要死去，然后晕了过去。

最后醒来之时，她都会躺在倚翠楼的牡丹阁里，她知道杀人之时总有人跟着她，不是保护，而是怕她完成不了任务。

蝶衣累了，她放下床帘，安静的和衣躺下，她嗅到死亡的味道，或许这一次真的可以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