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怜寒夫妻俩什么事儿没经历过啊，自然不会轻易把自己的情绪情感代入到别人的故事中。

“这草原上的百姓没吃的啊，这可怎么办呢，于是，他们就开始骚扰我们中原的百姓了，谁让我们中原物产丰富遭人嫉妒呢……”

台上说书人还在那里说着，本来看的很入迷的小太子这会儿却是微微蹙了蹙眉，像是被什么困扰了一样，隔了好一会儿像是依然没想通，随即转头求知的看向楚凌晗。

虽然私下里父子俩经常为了争得月怜寒的关注而互怼出口，可是在一些公事上，或者是小太子的学业上的难题，父子俩还是很严肃认真的。

“说吧！”好歹小太子的功课都是楚凌晗辅导的，自然知道自家儿子现在这副模样是又有问题要问了。

“每年边境的百姓都要受到此种骚扰吗？”

“自然是的！”楚凌晗见小太子自己愿意思考这些国家大事，心里很是欣慰，所以自然是事无巨细的和小太子讲了边境之事。

“所以，爹，不论是我们打败了边境贼寇，还是草原士兵占领了我们的城池，百姓们都要受苦是吗？”

小太子听懂了楚凌晗说的，也知道了边境之事自古以来就年年不断，可是每年无论结果如何，受苦的从来都是无缘无故受战火牵连的普通百姓。

“为什么我们不和平共处呢？冬末春初，草原百姓困难时，我们若是主动对他们施以援手，想必两边的百姓都不用年年受苦了！”

“你能这样想，自然是很好的。只是自古以来，也有君王如此做过，可是这世上的人，总是贪心的。”楚凌晗难得好言好语的夸了小太子一回。

“难道是我们给的物资不够？”再怎么说，楚慕越现在也只是个孩子，并没有真正的全部了解这些重要的国家大事，所以想问题还是不够全面。

“你父皇是说，草原上的那些统治者胃口太大！”月怜寒看着这父子俩的交流，就随口提点了自家宝贝儿子一句。

小太子一脸似懂非懂的模样看着自己的父母。他不是不懂，他只是想知道那些草原人到底是怎么不知满足的。

要不说母子之间就是有这种莫名的默契。小太子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想知道的神情，更没有开口问，月怜寒就自己开始和小太子讲了过去的两国邦交以及后面关系的恶化。

“之前的帝王一开始也有和草原王谈过，我们冬末春初给他们物资援助，他们给我们纳贡，但并不是让他们以附属国的名义，而是友好邦交的外交国。可是后来，随着我们的援助，他们慢慢的壮大起来，这兵力壮大了，生活富裕了，他们就觉得草原人民才应该是最厉害，于是，渐渐的，战火就挑起来了。偏偏那时的草原王有年老体衰，不久之后就病逝了，剩下的儿子一心扑在夺王位上，渐渐的，就发展成了各个部落，直到现在的草原王的祖辈们用武力与智慧镇压了所有其他势力，草原王这个位子才得以再一次出现在边境的大草原上，也因此草原上的政权才得以再次统一。”

“原来如此！”小太子这会儿想知道的就都懂了。

“你啊，还说聪明！”楚凌晗嫌弃的看了一眼小太子，“看来回去该让太子太傅督促你多读读史记了！”

小太子暗地里对楚凌晗小小的翻了个白眼，明面上却是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

“好的，孩儿遵命！”

不是他不愿意读，只是他不喜欢楚凌晗得瑟的语气，听起来就感觉是在故意找茬似的。

月怜寒看了一眼相爱相杀的父子俩，继续边嗑瓜子边听书了。尽管她对这些并不感冒。

等到月怜寒听的都快昏昏欲睡的时候，她一直引以为傲的宝贝儿子再一次出声救了她。

“母后！你看外面！年灯都挂起来，而且小摊贩们也都出来，你看那边，还有小孩提着鞭炮呢！我们快走，出去逛吧！”

小太子再一次褪去成熟的心，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孩，就想着玩闹顺便和月怜寒撒个娇，至于楚凌晗，那还是算了吧，有什么事儿跟他撒娇还不如自己解决。

月怜寒抬头往窗外一看，湖对面确实是亮起了万家灯火，有三两孩童正提着鞭炮在河边点火。

“走吧！”月怜寒说着，看了楚凌晗一眼，得到楚凌晗的回应后，就牵着宝贝儿子往外走了。

华城的大年初一很热闹。基本上家家户户都出门了。不是做生意就是逛街买东西，去茶楼听戏等等。

不过更多的人热衷于放河灯。据说这样能早日找到自己的有缘人共度一生。

“母后！我们也去放河灯吧！”

小太子路过那些卖河灯的摊子总是忍不住多看几眼，因为那些灯都太好看了，做工精美，从模样到花色再到种类又多又好看，很容易吸引小孩子驻足停留。

此刻的小太子就是其中一个。

“你知道放花灯是干什么的吗，就拉着你娘亲去放？”

楚凌晗一直跟在母子俩后面，这会儿听到放河灯心里立马就不淡定了。

小太子可能年纪小，自己以前又没有大年初一晚上带他出来玩过，自然不知道放河灯是祈求美好姻缘的，可是楚凌晗是绝对知道的。

笑话！怜寒都嫁给自己了，怎么还可以去放河灯呢！只怕到时候岸边的青年才俊一看到怜寒的绝色容颜就会个个赶着来提亲了，他可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夫人少爷，这灯并不是都代表着祈求姻缘的，比如这一个……”小商贩见月怜寒这一家子出现了分歧，立马出来解释道：“这个灯是照着金蟾的模样做的，寓意就是财源滚滚，一般都是生意人放的，不瞒你们，小的摆摊前自个儿也在那河里放了一盏，再看这个，这一盏是照着文人雅士用的书画纸笔类做的，寓意高中提名，还有诸如此类的很多很多，不同样子的灯有不同的寓意，向您一家这样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子弟，小的决定您可能会喜欢这边的河灯。”

“这些是代表什么寓意？”楚凌晗听了小摊贩的解释，这会儿也来了点兴趣。

“这位爷，这边的图案都是寓意家人平安健康的，您随便选都可以！”小商贩见自己的解释有效立马狗腿的笑了笑，但是一个生意人也是懂得看脸色行事的。

楚凌晗一家明显没有要他推荐的意思，他自己必然不会冒冒失失的主动推荐哪个灯，毕竟有些有钱人就是喜欢自己选，你要是推荐了，他们可能一个不喜欢，就不买了。

“没想到放个河灯还有这么多讲究，看来，还是我们落伍了！”

月怜寒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河灯，看了楚凌晗一眼打趣儿道。

“看来以后要多出来走走！”

楚凌晗自然知道月怜寒的意思。治国治民都要先设身处地的去了解了才能更好的做决断。

“就让越儿自己挑吧！”楚凌晗是觉得都可以，只要不是寓意求姻缘的灯就行，而月怜寒则是面对这么多好看的河灯无法抉择，所以最后夫妻俩都乐意把挑河灯的任务交给一旁兴致一直高昂的楚慕越小太子身上。

“最后小太子满足你挑了三个自己喜欢的河灯，就拉着月怜寒和自己的父亲一同往河边走去。”

夜晚的河流看上去静悄悄的，不比白天看上去那么的活泼。水流缓缓的流动，透过人群远眺而去，远处的水面一片静谧。等走进了才发现，近处的水面已经是热闹非凡，一盏盏小巧精致的河灯满满随着流水飘向远方，水里倒映着河灯，河灯照亮了水面，这画面，美得出奇！

而就在河的两边，站满了前来放河灯的男男女女。

那些平时养在深闺里的女子自然是期待自己这辈子能有个爱她疼她的男人好好对她的。男人们则也是希望能够找一个温柔婉约的女人携手一生。

于是，等到楚凌晗带着自己的妻儿慢悠悠的晃到河边放灯时，只见河面上漂浮着几乎晃花了人眼的河灯，而且河边也早以挤满了许许多多的年轻男女，这些人也许是在看自己放的河灯会飘向哪儿，也许是在观望周围是否有属于自己的有情郎。

“好多人啊！”

月怜寒夫妻俩还没发表什么言论呢，小太子就感叹出声了，语气里还带了一丝懊恼。

“早知道就早点儿来了，母后，这儿人太多了，我们怎么挤的进去？”

有麻烦就找大人，这是小太子褪去早熟那件外衣后学会的。于是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像月怜寒求助了。

月怜寒也没办法，她又不会武功，只好转头看着一旁的楚凌晗，小太子见自家母后都转头了，肯定是跟着也转头眼巴巴的看着楚凌晗咯！

楚凌晗看着面前一同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的母子俩，“噗嗤”一声笑了笑。